正文_第七十三章 齊思念
那一夜?我抓住了媽媽話語裏麵的重點?這意思是不是說,我已經在這裏好幾天了?
“那一夜?媽,您的意思是說,我已經在這裏很久了嗎?”
媽媽微微閉眼,眼裏有著淚光,讓我看了好心疼。
“你已經在這裏三天了,高燒不退,你嚇死媽媽了。”
我知道媽媽肯定是擔心我的,我更想知道的是,那天送我來醫院的人,到底是不是興哥,我在迷迷糊糊當中,什麽也不記得,就隻記得那件衣服的味道。
“媽,是誰送我來醫院的?”
我的嗓音裏麵還是有些沙啞,媽媽趕緊給我倒了一杯水,讓我潤喉嚨,然後才說。
“是趙興,我看你燒的很燙,不巧的是,他去收他們家廠房的房租,順便去看看我們住的習慣不習慣,我就告訴他你發燒了,他二話不說就抱著你上車,直接來了這裏,還好趙興及時將你送到了醫院,要不然你的這條小命,早就沒有了。”
果然是興哥,三天前他都還去收房租,那麽就說明,他們沒有什麽問題,可是為什麽他不去上班呢?
我沉默著不說話了,媽媽卻是還記著我三天前的那個夜晚去了哪裏,她繼續追問著我。
“笑笑,你老老實實的告訴媽媽,那一夜你到底去了哪裏,允又是誰?”
我的心裏一慌,完全忘記了掩飾,我的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媽媽,我傻愣愣的看著她,喃喃地問。
“您這是什麽意思?”
媽媽搖了搖頭,臉上盡是失望的表情。
“我已經說過,你是我的女兒,你在想什麽我都清楚,還有,你真的很不會撒謊,你每次撒謊的時候,你都會笑,那種笑很假,笑笑,媽媽就實話告訴你,你這幾天昏迷,一直都在說,允,你不要走。”
允,你不要走,這居然是我昏迷當中喊著的名字,我真的是不敢相信,原來我也會有害怕的時候,我竟然會害怕他離開我,可事實上,當時在那樣的情況之下,我已經在下意識的認為,他遲早是會離開我的。
“媽,我的手機呢?”
我現在很想知道,在這三天的時間裏麵,允少是不是找過我,他有沒有想要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我的手機裏麵,是不是有他的未接電話。
“哦,在家裏呢?我剛好要去給你拿換洗衣服,我給你帶過來,笑笑,你故意扯開話題,並不代表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媽媽可以不問你事情的經過,但是媽媽要提醒你的是,這世界上,就沒有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
我的心裏一個咯噔,心髒鈍痛,媽媽並不是不知道允是誰,允少之前去過醫院,看過媽媽,媽媽怎麽可能會不認識他,剛才她隻不過是,想要讓我自己,告訴她事情的經過罷了,而我居然想要隱瞞這一段,不被任何人看好的戀情。
“我去家裏收拾一下,在幫你把手機給帶來,你和那個允的事情,我希望你好好的想清楚,不要等你傷透了你自己,你才知道後悔
。”
我把頭埋在了被子裏麵,腦袋裏麵悶悶的,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的話,我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您小心些。”
“我先走了,你好好的休息,你自己把稀飯吃了。”
我目送媽媽佝僂著的後背離開,心裏的酸澀,真的是無法用語言可以述說,她才三十七歲的年紀,卻是已經和四五十歲的人差不多了,我的媽媽,她的人生真的是太苦。
媽媽給我帶來了手機,可是手機還是三天前的模樣,沒有電,還在關機中,我拿出了充電器,充了半個小時,就急不可耐的開機,可是我看到的是無信息,無未接電話,無重要提示的屏幕。
我把手機緊緊的握在手裏,心裏一直都在想著那個名字,那個背影,還有那輛疾馳而去的車。
醫生給我做了全身檢查,說我沒有什麽大毛病,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媽媽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就給醫生跪下了,我心裏的那陣苦澀更加的嚴重,媽媽這一輩子都是在為我,操心勞累,而我總是讓她擔心,我這個女兒,會不會太不懂事了。
陽光從窗戶外麵照射進來,讓人很向往窗外的世界,我在病床上躺了三天,整個骨頭都快散架了,突然間,我有了一個想法,覺得現在要是能在躺椅上曬太陽,應該會是一種很美好的享受。
“媽,我想去樓底下曬曬太陽。”
媽媽正在收拾我們明天回家的東西,她頭也不回,就直接回答我。
“去吧!你身體剛好,現在多曬曬太陽對你有好處。”
我一個人來到樓底下,找了一個長椅,坐在長椅上舒舒服服的假寐,被陽光照耀的感覺很舒服,很溫暖,就像,就像睡夢中的那雙大手,還有那件大衣的味道。
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他問:“為什麽姐姐也穿著病號服,難道姐姐也生病了嗎?”
我緩緩的睜開眼,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剃著光頭,一身小號病號服,站在椅子的邊上,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我正了正身子,也仔仔細細的看著小男孩,我的腦海裏麵有個聲音在告訴我,這個小男孩,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既像是鄰家弟弟,又像是熟悉無比。
“大姐姐不認識我了嗎?”
不認識他了嗎?他這話問得,好像我們還真的是曾經認識似的,我疑惑的想了想,確實是有點印象,就實話實說。
“感覺是有點熟悉。”
小男孩咪咪笑,他的臉上有著兩個酒窩,和剛才嚴肅的臉蛋極為不符。
“姐姐是把我忘記了,我叫念念,思念的念,姐姐可以和媽媽一樣管我叫念念”
“念念,念念。”
他的名字還真的是有些特別,思念的念,給他取名字的人,是在思念著誰呢?居然用名字寄托著思念。
“對,就是這個名字,姐姐還沒有想起來,是在那裏見過我嗎?”
念念說著
,就直接坐在了長椅的另一邊,歪著頭看著我。
我想了想,覺得念念這個名字,確實是有些耳熟的,便說:“隻記得有這麽一個名字,不過是在哪裏見過的,我就不記得了。”
小男孩咧著嘴,似乎笑的有些狡詐,他說:“既然姐姐誒不記得了,那我就提醒一下姐姐。”
我點點頭,等待著他的提醒。
“姐姐的頭上,是不是有條蜈蚣爬一樣的疤痕。”
我怔住,愣愣的看著他,他居然知道我的頭上有疤痕,那說明他和我是在那段時間裏麵相遇的,那段時間我基本是不出門的,就算是逼不得已要出門,我也會帶上假發或者是帽子。
我好好的想了想,關於那段時間的記憶,終於記起來,我是在哪裏見到過他了那一次的相遇,還真的是有些心酸,那天是我頭山的傷疤拆線的日子,也是在這家醫院,在那條人群較多的走廊上,我撞倒了一個小男孩,很不巧的,當時我的頭上忘記戴帽子了。
這並不是讓我吃驚的地方,最讓我吃驚的是,這個小男孩的哥哥就是允少,當時,好像就是允少親自帶他來的醫院。
“你是允少的弟弟。”
小男孩點了點頭,然後重新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齊思念。”
我也笑著對他伸出手,然後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蘇笑笑。”
“笑笑姐姐好,你怎麽也穿著病號服,你也生病了嗎?”
我點點頭,看著他略顯瘦弱的小身板,我笑著回答:“是啊!小笑笑姐姐不聽話,在外麵吹了一夜的冷風,所以就感冒了,才來的醫院,你呢?你該不會也是調皮,不好好聽話,在外麵吹冷風,所以感冒發燒才住院的吧?”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間覺得那一夜的我很傻,很委屈,所以我想要發泄出來,有可能是因為這個念念,他是一個孩子,所以我很沒有防備的,在他的麵前多說了一些。
“哦,原來是姐姐自己不聽話才住院的啊!那要怪姐姐自己了,我不是不聽話才住院的,我是一直就有病,已經習慣住院了,我基本上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醫院住幾天的。”
我的心裏突然間很不好受,念念的年紀才這麽大,他就經常住院,這該是多麽殘忍的事情啊!他會是什麽病?
“念念的身體看起來挺棒的,怎麽就要天天住院了,你該不會是騙姐姐的吧?”
他搖了搖頭,然後很是鄭重其事的說:“我沒有騙姐姐,我是真的經常住院,媽媽說,我得的病,是需要做骨髓移植,可惜沒血型和我一樣的人,就算是爸爸的,他的骨髓和我的也沒法相配。”
我一時間立馬就傻了,這麽小的孩子,就患上白血病了嗎?他的親生父親都無法給他移植骨髓,那麽他會是什麽血型?
我不知道這一刻的我是傻,還是犯了所有人都會犯的一個通病,人們管他叫做八卦。
“你是什麽血型?難道你媽媽,的骨髓,也不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