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八章:又是亂情夜
第四十八章:又是亂情夜
聽著他一聲歎息,允兒的心好似都隨著那一聲歎息深深跌入穀底一般。
在上一世相識相愛的他是那麽的自信,是一位果斷的明君,而現在卻陷入這麽難為的局麵,既不能為所欲為的做自己想做的事還要時時提防別人的舉動。
她也跟著坐了下來,心下滿是哀愁。
雪暮卿無奈的執起筷子來夾了一根青菜放進嘴裏慢慢的咀嚼,麵上並無波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允兒自知他心中不快,跟著他一起用食,並不是餓了,隻是不想他一個人這麽的孤獨,至少還有她陪在他的身邊。
兩人就這麽靜靜的用著宵夜,相對無言,這時候雪暮卿突然放下筷子拿起了桌上的酒壺往夜光杯裏倒上半杯。
“王爺……”允兒知道他不勝酒力,這時候有心阻止。
雪暮卿拍開她的手道:“今夜想要喝一點,不會喝醉的,你放心。”
允兒皺了皺眉頭縮回了要去搶酒壺的手,既然雪暮卿都這麽說她也沒資格管他,也就希望他以身體為重,本來他現在身體狀況不佳,怕他因為喝酒而又吐血。
既然他都說隻喝一點她也就笑了笑拿起酒杯來道:“既然王爺想要借酒消愁,沒有人陪可怎麽行。”
兩個夜光杯恐怕應該是榮依依想要來陪雪暮卿一起飲用的,她是沒想到雪暮卿直接把她給攆了出去,現下正好成全了允兒。
雪暮卿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酒逢知己千杯少,允兒也算是他的知己了。有知己相陪自然是好的,於是也給她斟上了一杯酒。
“今晚無月無星,隻有茫茫大雪,喝酒真沒有情調。”雪暮卿隱隱的抱怨,喝酒講究一個天時地利人和,天時沒有,地利更沒有,這裏是榮家的地盤哪有喝酒的雅興,人和,和允兒一起也算是將就算一個了。
允兒輕抿了一口薄酒,聽他這麽一說當下往四處看去,書架下正好一架琴,隻是久未有人使用已經蒙上了一層灰土。
“若是王爺不嫌棄,允兒願為王爺演奏一曲。”她說著放下酒杯往書架下走去,坐在了木琴前的坐墊上,對雪暮卿輕然一笑,不算很好看的手撥動琴弦來。
一曲高山流水,抑揚頓挫的音律從她指尖流出。那聲音如同一隻快樂的精靈正在翩躚起舞,從音樂中帶人走進那別致的地方,誘人的風光。
雪暮卿本是喝著酒聽聞琴音木然怔住盯著正在撫琴的允兒目不轉睛,他一直覺得允兒是個人才,卻沒想到她什麽都這麽出眾。
無論是當時在儲秀宮的作畫被皇帝收藏,無論是她醫術精通小小年紀讓太醫院的禦醫都羞愧難當,還有字也寫的好,就連琴音也是卓越。
他一時又有了疑惑,允兒德才兼備根本不像是一個鄉野長大的孩子,但是確確實實她的身份是鄉野的女子無疑。
他曾派疾無去打探過,可是一個鄉野丫頭為什麽這麽多才多藝,就算她有個學者師傅江朔州,江朔州也不一定這些都會。
追根究底他想不出其中的緣由來,索性仰頭喝了幾杯酒,伴著音律喝酒也有了興致,基本清酒下肚腦袋已經有些昏昏沉沉。
就連桌上的酒壺都成了重影,他伸手去撈卻隻碰到了酒壺的邊緣,酒壺順而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允兒一驚,音律戛然而止,連忙跑了過去憂心問道:“王爺你沒事吧?”
雪暮卿擺了擺手示意無礙,又對她笑了笑
道:“你去給本王再拿一壺酒來今晚不醉不歸。”
允兒哪能按他的意思再去給他取酒來,這才喝了幾杯就已經這樣了,再喝下去恐怕會鬧出亂子來。
扶著他就準備回房勸慰道:“王爺還是先回房歇息吧,等到回到京城你再想喝酒允兒絕不阻攔你,得罪了。”
她本欲扶著雪暮卿回房歇息,誰料雪暮卿不從一把將她推開,雪暮卿畢竟是男人,這麽一推允兒猝不及防整個人就跌倒在地。
手被磨破了皮吃疼的叫了一聲一時間站不起身,雪暮卿見狀酒也清醒了幾分連忙蹲下身去要扶她起來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裏?”
允兒搖了搖頭,將手搭在了他手心裏道:“沒事。”
雪暮卿鬆了心,拉她起來,可是酒勁一上頭腦袋昏沉,拉她也無力,拉到一半竟然跟著她倒了下去。
兩人都倒在了地上,雪暮卿機智敏捷還好在倒地的霎那用手撐著地否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會壓在允兒身上。
允兒連連摔倒兩次,後腦勺撞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已經是眼冒金星,疼的齜牙咧嘴。
雪暮卿老老實實的撐著地板,將允兒禁錮在自己身下,頭暈乎乎的感覺整個天地都在跟著轉一般。
允兒無奈的揉了揉後腦勺,誰知道會摔兩次,兩次都摔到後腦勺,還好自己皮厚,不然肯定摔個頭破血流。
正當她揉著腦袋突然看向自己麵前的雪暮卿,他沒有鬆開的打算,一雙漆黑如墨的瞳眸有些迷離之色,正目不斜視的看著自己。
她愣住了,揉腦袋的動作也僵硬下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斷的入鼻讓身體都熱起來,他的呼吸他俊美的五官像是毒藥一般看一眼就讓人無法移開雙目。
允兒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她在心底不斷的叫囂不斷的罵著自己,可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從這種迷戀中掙脫開來,麵前的人是她喜歡的男人,是她以前的夫君,她怎麽也無法回過思緒。
“王爺……”她低聲喚道,喉間幹澀,僅存的一點理智想要推開他,希望他能清醒一些。
然而事情出乎他所料,這一聲王爺軟軟糯糯,尾音還在口齒間,雪暮卿的唇已經封了下去,讓她無法再說出一句話來。
她緊繃著身子承受著帶著酒香的吻,他唇瓣的冰涼,舌尖的熱,都清晰感觸得到。
她有心想要推開卻無力,隨著他的吻竟然慢慢的沉淪,他這次很溫柔,就像是情人廝磨,不急不躁一點點點燃她心中的火。
他應該又把她當作林夢如了吧,這麽一想找不到絲毫快樂的情緒,雖然他們又不是沒做過這些,夫妻之間這些事情都已經無所謂了。
可是,她不想又一次被當作林夢如,撇過頭撇開了他的唇眼角一行清淚落了下來。允兒不想去看他攝人的目光,隻好注視著地上被打破的酒壺道:“王爺,我是允兒,你別……”
她話還沒說完,雪暮卿又捧過她的頭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唇瓣上,一時間隻剩窗外大雪嗚咽之聲,和他急促的呼吸聲。
允兒本以為他會喚林夢如的名字,準備心如刀絞的聽著,可是他卻沒有,至始至終他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未曾提及林夢如的名字。
她咬著唇承受著他的索取,心底裏不免疑惑他為什麽什麽也不說。
待到一場風雪盡,已經是三更時候了,允兒看著那燃得快要盡的蠟燭又看了看旁側喘著粗氣的男人,
也不多問起身著好衣裳,而後又將他散落一地的衣衫放到他旁側。
她想她大概又是喝酒惹出來的事,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沒必要去追問,於是轉身正準備出房門,這時候雪暮卿卻開口問道:“你做什麽去?”
“啊?”她轉身看著雪暮卿見他眸中清明,不像是喝醉酒的人,看來是認得出她不是林夢如而是允兒,“我去給王爺燒熱水沐浴。”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雪暮卿一向都很愛儀表,就算是巫山雲雨後也一定要沐浴更衣。
“你怎麽這麽清楚?”雪暮卿冷不丁的說了這麽一句,確實允兒表現出來的事情不得不讓人奇怪,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人這麽的了解他。
就算是珍妃也未曾這麽了解,無論不能品嚐獼猴桃還是一番雲雨後會沐浴。
這一切都不是巧合,雪暮卿也不傻,看得出允兒是真真正正的了解他。
允兒愕然,她沒想到這麽一點小舉動又被雪暮卿懷疑,倉惶的扯著莫須有的事情來欲蓋彌彰,“因為……因為愛慕王爺所以平常有留心觀察,所以……”
她也隻能找到這個理由來搪塞了,喜歡雪暮卿又不是什麽秘密了,想來他也不會去懷疑。
雪暮卿看著她不說話,似乎是想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出此話是真是假,允兒挺直了腰板努力讓他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良久才聽他冷聲說道:“愛慕之事兒女情長對這個世道來說是最沒用的東西,而後你就忘了吧。”
他說著,從容的著衣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起身開了門往外走去。
允兒愣在當場,西北的風夾雜著片片大雪從門口飄飛而入,一陣冰涼冷徹心扉,雪花夾在在她發絲,迷上了她的眼她都忘記了抹去。
她本還慶幸此次他沒有把她當作是林夢如也沒將她當作是林夢如的替身,以為他對自己至少有那麽一絲一毫的喜歡。
可是他卻說兒女情長最無用,竟然讓她忘記,喜歡一個人豈能是那麽容易就能忘記的?
如果能忘記,當初她重生為允兒就不會千裏迢迢的去蜀地去尋他,也不會舍命為他擋了那一刀,也不會陪在他身旁這麽久。
如果能忘記,她也不會這麽痛苦,也不會他不愛她她還死皮賴臉的跟在他身邊。
一切都是因為喜歡他她才能做到這個地步,可是終究他對自己沒有喜歡,隻是當她是知己?或者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那為什麽又要對她做這些事,她也是女人她也是有自尊的,他當他是什麽,用來發泄的人偶或者是隨便都可以丟棄的棋子?
一陣心寒讓她一下子站不住腳頹敗的蹲在了地上,想要哭卻怎的也沒有眼淚,她已經很累了,隻希望他不要對自己太過恨心,讓她有留在他身旁的勇氣,可是他從來都是不留情麵。
雪是停了,可是風很大,剛落在地上還沒溶化的雪盛著風飄飄灑灑。
房外沒有一點亮光,屋子裏的蠟燭也已經燃到末途突然泯滅了去,眼前是一片漆黑,她不知該看向哪裏。
也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手腳越發的冰涼,風雪依舊,她才起身走出了書房掩上了房門往自己居所而去。
而雪暮卿,應該是回到榮側妃的臥室去了才對。
她真不明白,榮依依那般就嬌縱任性,也不過就是一顆棋子他為什麽可以容忍可以娶為妾室,而她對他一心一意,難道就不能委屈就全給她一個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