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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皎白燈光散落一地,裴煦麵色微白,斜斜的倚靠在紫檀貴妃榻上。一層薄薄的瑩白絲被極柔滑的半遮著軀體,微微勾勒出修長的弧度,張揚出極致的味道。

微微閉合眼,裴煦隻淡淡將手中的古書放下,嘴角浮出一絲極溫和的微笑,抬眼道:“此時原峻大略也回來了,讓他收拾些就來見我吧。”

“是。”

手下恭敬地應道,極利落地將此事吩咐下去。

嘴角的微笑未曾斂去,裴煦的臉色卻越地蒼白。此時,他的精神雖是好的,但實已病入膏肓了。這種先天性的疾病,便是現代頂級醫療,也隻能拖得一時半會的。若是過了三五天,軀體固然無礙,神誌卻會比那三歲小兒也不如。

這般結局,豈能讓一生掌控家族,縱橫商海的裴煦接受,它倒不如一管藥劑了結性命來得好。因此,他未曾思慮其他,便是決意將裴氏家族的家主繼承考驗打斷,並依據家族舊日規程,安排下此次家主繼承者的考驗,其餘諸事,卻是不再理會了。

隻是那負責繼承考驗的原峻,平日裏卻是有些私情暗藏於內,倒是不知他會將這考驗折騰出如何的局麵。

裴煦正是如此想著,一聲稟報打斷了他的思緒:“家主,原峻先生到了。”

不在意地露出極柔和的笑意,裴煦略略支起軀體,方是淡淡點頭,讓門邊的保鏢將門開啟。

保鏢極是知意的,屈伸行禮後,便是將門開啟,延請那原峻進來,自己卻是魚貫而出了。

下麵的事卻是不應如他們的耳中。

這般行動自是不入裴煦的眼中,他和煦笑著,見著原峻的風衣卷起一溜的風聲,步履穩重,隻那淡漠神色,仿佛正步上祭台的祭祀,端肅沉靜。

“家主,您吩咐的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了。”原峻恭敬地說道,邊還雙手遞送上一份文件。

裴煦伸手取來這分文件,略略翻看一番,便是微微一笑,淡淡道:“原峻,我卻不知裴宣有何好的,怎能讓你公然違背我的意思?”

以這文件上記載的數據,裴煦自是知道這考驗的程度已然是刻意加大了。原峻倒也是極知曉自己心意的人,認定雖是這般的艱難景象,自己也不會更改一二的。

這般下來,那對裴宣極有殺意的家主繼承人裴驀,卻是無法動彈了,那裴宣的命也就保下了。

隻是聽聞那裴驀對原峻本多有在意的,卻不知這原峻怎會選擇自己那個無用的兒子裴宣,而放下裴驀?

裴煦不知怎的,竟在腦中想起了這三人的情感糾纏,心裏雖有些恙怒,但原峻並非等閑人,自小便效忠自己的他,算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有些牽連的人。

因此,雖則原峻這一行徑悖逆他的決定,但裴煦卻是未曾動怒,隻是有些疑惑罷了。

原峻見著裴煦語氣淡然,看不出絲毫的怒氣,心裏不覺一驚,但細細思慮一番,卻又隻能自嘲道:“我若是清楚,也不至於此。”

話語中卻是暗暗滋生出幾分黯然。

見得如此,裴煦微微皺眉,冷眼凝視片刻,便將床邊矮櫃上取來一份文件,遞與原峻道:“本想讓你如願地脫離裴家,隻這種情況下,你更需要這個身份才是。”

原峻一愣,下意識地接過那份文件,低眼看去,隻見那柔軟的宣南紙,在燈火下反射出淺淡地堇色輝光。

這顯然是長老的憑證,而後麵卻又附上一份產權的贈予文件。這般下來,那原峻便是有足夠的權勢保住自己與裴宣的性命,更可以此獲得對裴宣的掌控。

但裴宣畢竟是裴煦的兒子,便是素日厭惡他,但這般卻也是過了些吧。

裴煦似乎看出原峻的意思,淡淡一笑,道:“你不必想那麽多,對於那個兒子,我從未在意一分。好了,此事就此了結,你將這份文件傳召與外麵的各位長老以及家主候選人。”

說罷,裴煦又取來一分準備好的文件,遞與原峻。

原峻下意識的接過文件,稍稍遲疑,眼神便在裴煦的眼色下慢慢地退了出去。

門慢慢地閉合,外麵的保鏢早已進來了,靜靜地看著裴煦。

裴煦嘴角勾起一絲淡然的笑意,將矮櫃圓盤上的一管針取來,對準自己的手臂,慢慢地注入。

門外的原峻不由停頓下來,透過門縫,靜靜地凝視著裴煦,眼見這那一管**漸漸消失。

一道極強烈的閃電劃過天際,映照出滿室的白光,隱約間,原峻仿佛見著一個極透明的人影漸漸地逸出天際,陡然消逝。

難道世間真是有靈魂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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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重新寫了,各位覺得如何?

不過,為了保持一貫的味道,下麵的章節大致上不會更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