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神受江湖

再過幾天,舒向晚也安排好了閣裏的事務,就準備啟程了。說來這是他第一次正式代表東來閣參加如此重大的場合,這一次,全武林都要知道他這個下任東來閣閣主跑不掉了。

帶去的弟子自不必說了,怎麽也是武林第一門派,挑了好些優秀的、向著舒向晚的弟子去見識見識,也撐一下場麵,當然也不能太多,免得壓了主人家風頭。又有幾個同華在音一輩的師叔伯一起去,其中自然包括明微庭。除了這些東來閣的人,裴驚庭也一起上路,這是早就商量好了的,而唐危竟也跟著他們的隊伍去了。

明微庭還有些奇怪,聽了舒向晚和唐危話卻明白了。這次武林盛會唐門自然也有人來,來人必是奪了唐危權的叔伯長輩,舒向晚與唐危是有協定的,現如今他在東來閣地位穩固,自然要為唐危出頭,這就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讓大家評評理,是不是該把掌門位置還給唐危啊?

唐門和東來閣不同,東來閣選閣主是擇優,唐門則是血緣傳承,唐危的爹就唐危這麽一個嫡子也是獨子,他又是出了名的天才,唐危的爹常常得意的說後繼有人,門主的位置不傳給唐危傳給誰?

唐危也不是個無能的,不過當時被暗算,他爹雖說是暴病,但怎麽想也有些不對,他心一焦,才被拿住了。不然依著唐危這狠辣手段,怎麽會讓人討了好去。

臨上路前舒向晚就站在隊伍前麵,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大家這次去長空派的路上可要打起一萬個小心了,切不可被賊人抓到機會,多趕路少說話,別理會搭話的,都警醒些,夜裏但凡有偷偷靠近的不管是誰,先拿下敲了髕骨再問。聽明白了嗎?”

眾弟子轟然應是。

明微庭嚇了一跳,“敲碎髕骨?太狠了吧?”

舒向晚認識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反正是對付賊人,有什麽可手下留情的。”

明微庭心道這到底是哪個賊人,讓舒向晚豁出去了在這麽多人麵前說出這麽狠的話?

沒想到舒向晚像看出他心中所想一般,道:“那個賊人和你我可是有不共戴天之愁,你可別心慈手軟啊,到時若是抓到幾個賊人,我讓你練練劍怎麽樣?”

明微庭被唬的一愣,“和我?你說的是……”

“不錯,正是魔教教主花潮色啊。”舒向晚笑吟吟的道:“你該不會那麽快就忘了你說過的話吧?你和花潮色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明微庭像吃了阿花的糞便一樣,他哪裏說過血海深仇了?分明是舒向晚拔高了他對花潮色的仇恨度啊……再怎麽說花潮色也是他“爹”,他又不是沒試過,但凡他下手要害花潮色,肯定是自己傷的更重。

所以明微庭幹笑了幾聲,岔開話題,“不過,他這麽多天都沒追啦,我以為他不找你了呢。”

舒向晚含笑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東來閣容得他闖第一次,容不得他闖第二次。上車吧,我們慢慢說。”說著他就上了馬車。

明微庭也慢吞吞的跟了上去,說的也是,怎麽說這裏也是東來閣,花潮色又因為舒向晚折損了不少精兵強將,縱然他藝高人膽大,也不得不掂量一下了。

一輛馬車中坐著四個人,舒向晚、明微庭、唐危、裴驚庭,馬車夠寬敞,所以倒不嫌擠。

舒向晚見明微庭坐穩了,就吩咐啟程,馬車平穩的行駛起來。

舒向晚端著茶抿了幾口,繼續之前的話題道:“我們這一出發,花潮色肯定得了消息,路上必不會讓我們好看,端看他是光明正大的和我打一場,還是來陰的了。”

裴驚庭也知道他們這些事,江湖上傳的可活靈活現了,他知道明微庭有些問題不好問,就自己問道:“可是他的目的應該是麒麟吧?如今麒麟不知所蹤,也不在你身旁,找你隻是為了打一場?”

舒向晚歎了口氣,“裴兄,你信,別人不會信啊。在他們心中,舒某是個什麽人?我托大說一句,這麽些年,給師父辦事,我就從沒出過閃失,何況是這麽重要的事,花潮色如何肯信呢。再說我不僅讓魔教,還打殺他麾下那麽多人,他心中有怨,自然會找我麻煩。我別的倒是不怕,就是這裏還有這麽多無辜弟子,加上小師叔學藝未精……唉……”

明微庭眼皮跳了一下,唐危兀自端著茶嘿然冷笑。

隻有裴驚庭正色道:“說的是,若是花潮色正用什麽下流手段,在下真要鄙視他,舒兄放心,此事在下一定相助到底!”本來裴驚庭就是個沒什麽心眼的,加上舒向晚提到了明微庭,他當然是十二分的誠心要幫舒向晚。

舒向晚感動莫名,“多謝裴兄高義,舒某不勝感激!”

裴驚庭連連搖頭,“舒兄不必見外,你是小庭的師侄,我又和小庭關係匪淺,大家都是自己人。”這裏裴驚庭也聰明了,他知道明微庭要取得舒向晚的信任,便故意扯上明微庭。

舒向晚麵上好似十分感動,實際上在聽到“關係匪淺”四個字時,他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隨即笑道:“說的是,說的是,是我見外了,太不該了。”

明微庭雖然很不喜歡舒向晚的偽君子做派,但他明白現在的處境,所以乖乖的旁觀。

唐危懶懶的一伸腰,“傻逼。”

他也就隨便嘟囔一下似的,裴驚庭聽都沒聽清楚,舒向晚不要說不知道唐危是在罵誰,就是知道了,他也會裝作沒聽到,隻是神色自若的說:“賢弟累了麽,可以去休息休息。”

唐危擺擺手,“我沒那麽嬌弱,你還是關心他吧。”他指了指明微庭。

明微庭不明就裏的說:“我怎麽了?我不累啊。”

唐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一直看到他臉色煞白,“我想起來了……”

真是想起來了,他換過身體後就是被舒向晚帶回東來閣時坐了馬車,而人形時坐車那是從懸崖上來後,因為趕路沒日沒夜的趕車,然後就吐得天昏地暗,舒向晚點了他的穴才強壓住。

以前還真沒這毛病,雖然那時明微庭鮮少坐馬車,多是騎馬或是仗著輕功好高來高去,但真沒暈過馬車。試過後覺得那滋味是真不好受,本來就那麽一下,後來被舒向晚壓下來,再過沒多久就趕到東來閣了,他便很快就忘了,現下被唐危一提醒,又想起來了。

現在這路還平坦,倒還好,若是等快到長空派,那是荒郊野外,坎坷崎嶇,如何能不暈車。明微庭一把揪住唐危,“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給我配藥!”

唐危慢悠悠的說:“讓舒大哥給你點穴嘛。”

“不要!”明微庭斷然拒絕,這點穴是截住人的氣血,來達到使人暈厥、失語等目的,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的,如何使得。他想著,就這麽說出來了。

唐危嘴上掛著欠抽的笑容,“是藥三分毒,這麽說,用藥和點穴也差不多,我看為了你的身體,還是不要用了。忍一忍就過去了嘛,吐一吐,也就習慣了。”

吐你滿臉啊!明微庭氣悶的瞪著唐危,又去看舒向晚,再看裴驚庭。

裴驚庭摸摸下巴,“這個……你暈車?”

他們自幼一起長大,怎麽會不知道明微庭有什麽毛病沒有什麽毛病呢,明微庭不好解釋,就去求舒向晚,“你幫我說一說吧……”

舒向晚“嗯?”了一聲,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是和我說話嗎?”

明微庭看他裝模作樣的樣子就來氣,之前他管舒向晚都是連名帶姓,有時也調侃一下叫他師侄,或是像剛才那樣什麽也不叫,直接說話,可現在境況卻是不同了。明微庭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該喊什麽號,咬了咬牙,決定借一下唐危的稱呼,“舒大哥……”

一喊完,他自己都要吐了。

可是舒向晚卻“唉”了一聲,“小師叔太客氣了,這我怎麽受得起,不過既然叫都叫了,在下便收下了。”

明微庭咬碎一口銀牙,早知道叫師侄了!

舒向晚耍夠他了,才笑眯眯的道:“那就請唐賢弟開個方子,我命人去抓藥。”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晉江實在抽……抽的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