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_第50章 入宮緣由
一夜無眠,沒想到宮宴結束的第二日一大早宮裏麵居然就傳來了話,要傾歡進宮。
來雲府傳話的是太後身邊的人,說是太後指名要雲府六小姐入宮陪伴她一段時間,這旨意來得太過突然,雲府上下又是一頓手忙腳亂,傾歡對此也頗為意外。
“你若是不想去,我便想辦法讓雲澤去跟皇上太後說明,經過宮宴那麽一檔子事,你若是在此時入宮,實在太過引人注目了。”百裏明珠似乎並不想讓傾歡進宮,借著幫傾歡收拾打點的工夫拉著傾歡小聲跟她說著。
“既然這是太後的意思,那就違背不得,我有分寸,不會在宮裏太惹眼,我猜太後隻是因為我長得太像她那個可憐的兒媳婦所以才傳話讓我進宮。”
“你早晚會露出馬腳。”百裏明珠臉上的表情有些冷,“你可要想好,一旦進了宮,未必還能活著出來,我是為你好,呆在雲府才是你現下最正確的選擇。”
傾歡明白百裏明珠的意思,也知道百裏明珠在擔心什麽,在雲府好歹百裏明珠還能護著她一些,可宮裏那種地方,她隻能去依靠自己。
可這次太後讓傾歡入宮,並不僅是因為什麽看她投緣想讓她陪伴在身邊一段時間,而是以教習樂曲為由,因為傾歡在宮宴上彈奏的那曲瑕疵,使得雲子衿跌倒間接影響了宮宴,若是雲澤出麵幫著回絕太後,太後必定會懷疑,說白了太後這個舉動其實也是在試探傾歡。
若是傾歡沒有和白錦繡打過交道,不知道白錦繡為人如何,她或許真的會請百裏明珠和雲澤說明回絕,但既然知道是對方在故意試探,就算明知不妥也必須硬著頭皮進宮去,這點傾歡不打算和百裏明珠詳細說明,但她必須要進宮,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百裏明珠見傾歡態度堅決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帶著傾歡出來的時候倒是讓雲澤有些驚訝。
“阿淺,你……”雲澤正要說什麽,百裏明珠抬手攔住了雲澤,衝他搖了搖頭。
雲澤見此心下了然,看向傾歡的眼神卻帶著疑惑和不解,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口。
傾歡由此被帶進了宮裏,跟著太後派過來的人,始終低眉順眼的一言不發,直到看到了憶錦宮三個大字,腳步才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不是說太後召見嗎?怎來了這裏?”傾歡怯生生的問著前麵的人,滿臉的不解。
“太後現下正在景王處,昨夜景王發病,太後連夜在此照顧,因而奴婢隻能將六小姐帶到此處。”前麵的人不卑不亢的解釋完,引著傾歡往裏麵走去。
景王……那不就是君無雙嗎?
發病是什麽意思?
傾歡滿肚子的疑惑,但又不敢多問,隻得跟著走進去。
憶錦宮,這是先帝最受寵愛的貴妃所居之處,也就是曾經白錦繡的寢宮,君無夜當上皇帝,先帝的皇後又逝,再加上白錦繡撫養君無夜,理所應當坐上了太後之位,就從憶錦宮搬到了慈寧宮,這
憶錦宮現在是景王君無雙的住處。
原本被封王後應該有自己的王府才是,就算君無雙並未娶妻,他也不應該住在宮裏,很顯然是君無夜為了牽製君無雙,避免君無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什麽事來,所以才讓君無雙留在宮裏,明麵上兄弟情深,暗裏隻是為了監視罷了。
傾歡還以為白錦繡會在憶錦宮正殿召見她,沒想到她被直接帶到了偏殿去,而且還是君無雙的寢殿內,傾歡頓時心下生疑。
憶錦宮裏婢女們進進出出,傾歡走進去的時候太後白錦繡正滿臉疲憊的坐在一旁,她手邊放著早已涼透的茶,正用一隻手按著太陽穴,時不時往床榻上看去,忍不住連聲歎氣。
“太後,雲家六小姐帶到。”
白錦繡聞言朝著傾歡看了過來,傾歡忙跪下行了個大禮,拘謹的說道:“參見太後。”
“阿淺丫頭。”白錦繡居然伸手虛扶了傾歡一把,傾歡惶恐不安的看著白錦繡,白錦繡和顏悅色的說道:“快起來,難為你這一大早就來了。”
傾歡站起身來,白錦繡拉著傾歡的手,盯著她看了好一會,低歎道:“哀家看到你就覺得十分親熟,可曾用過膳了?”
傾歡點了點頭,看上去似是對白錦繡有些畏懼,白錦繡見此笑了笑,溫和的對傾歡說道:“你別怕,說起來你娘也是百裏一族的人,你和卿卿那丫頭還是表姐妹,卿卿是我疼愛的孩子,隻是可惜了。”
傾歡聽白錦繡提到自己,心底一時間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白錦繡所撫養的兩子一女中,隻有君無夜早早的成了家室,景王君無雙一直不曾娶妻,更是連個妾室都不曾有,君無憂還未及笄所以不曾談婚論嫁,所以白錦繡就傾歡這麽一個兒媳婦,平心而論白錦繡對傾歡真的是極好,君無夜雖然不是她親生,但白錦繡一直將君無夜視若己出,也正因此君無夜對白錦繡也是十分敬重。
傾歡心係君無夜,白錦繡對君無夜好,君無夜也敬重白錦繡,所以傾歡對白錦繡一直都非常的尊敬,時不時就會進宮來陪白錦繡,做好一個兒媳婦的本分。
“阿淺丫頭,其實叫你來,哀家還有個不情之請。”白錦繡拉著傾歡的手,出言打斷了傾歡的思緒,傾歡回過神來看向白錦繡,馬上說道:“太後若有吩咐,阿淺不敢不從。”
白錦繡見傾歡乖巧又柔順的模樣,頓時心生好感,拍了拍她的手背對她說道:“既然你娘也是百裏一族的人,你和卿卿那丫頭又是表姐妹,想必你也了解巫蠱之術吧。”
傾歡聽到白錦繡這般說,眼神頓時一沉,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了許多。
傾歡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這偌大的偏殿寢宮之內就隻剩下了白錦繡和她,巫蠱之術又被稱為妖術,在宮裏可是絕對的禁忌,就算白錦繡身為太後,如此這般直白的向傾歡說出來,也太過於理不合了。
“太後。”傾歡雙腿一曲,在白錦繡麵前跪了下去,臉
色有些發白,完全就是一副被白錦繡嚇到的模樣。
“哀家嚇到你了嗎?”白錦繡見此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來,隻對傾歡說:“你放心,這裏沒有旁人,今日在這裏哀家跟你說的,你回答哀家的一切話,都不會有人知曉。”
傾歡臉上驚疑不定,白錦繡跟傾歡解釋道:“哀家之所以這樣問你,還把你召進宮來,實在是無奈之舉,哀家隻想著你和卿卿那丫頭既是表姐妹,又同樣出自百裏一族,若是你真精通巫蠱之術,哀家隻求你——救救景王。”
景王?君無雙嗎?
“阿淺不明白太後的意思。”
白錦繡有些強硬的把傾歡扶了起來,拉著她的手起身走到床榻旁,伸手將紗簾挑開,傾歡看過去,熟悉的臉龐映入視線中,赫然是君無雙,此刻君無雙正麵色慘白的躺在床榻上,毫無生氣的樣子。
傾歡掩去眼中的驚色,就聽白錦繡說道:“景王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宮宴上你也在場,他突然暈過去,太醫來看過了,說是舊疾複發,太醫院折騰了一夜都沒辦法。”
“舊疾?”傾歡有些詫異,想到那日見到君無雙,看上去他並不像是有什麽舊疾的人啊,明明隻用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把那三名武功高強的黑衣蒙麵男子殺了,怎麽可能是有舊疾的人?
“早先哀家懷景王的時候遭了人算計,九死一生才保下景王的命,雖然這些年用了不少珍貴的藥材,太醫院那邊也一直在精心調理著景王的身子,但始終是治標不治本,卿卿這丫頭曾和哀家說過,說不定能用巫術治好景王的病。”白錦繡憂心忡忡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君無雙,顯然是極為擔心。
傾歡眯了眯眸子,她記得的確是有這麽一件事,白錦繡旁敲側擊問過傾歡,她當時也的確是那麽說的,可是白錦繡並沒有說是君無雙的身體有什麽問題。
傾歡腳步動了動,想要上前查看,但尚有理智,硬生生的壓下了這股衝動。
“太後,阿淺的身上雖然也留著百裏一族的血,但娘親並沒有交過阿淺什麽巫術,從小也不曾管教過阿淺,阿淺和表姐不一樣……”傾歡忐忑不安的對白錦繡說著,再次跪了下來,重重的給白錦繡磕了一個頭,語氣中帶著哭腔:“阿淺該死……幫不了太後,也治不好景王。”
是的,她不能給君無雙治。
且不說她會不會巫術,能不能治好君無雙,但巫術這種東西,若非必要傾歡絕不會在人前使出,她就是因為精通巫術才會被稱為妖女,也因此給了君無夜可以理所應當殺了她的理由,她會巫術的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白錦繡聽傾歡這樣說,原本期待的雙眸頓時暗了下去,怎麽都無法掩蓋她此刻的失望。
“哎,傻丫頭,你這是做什麽?哀家不過是問問你,你說的對,你和卿卿那丫頭……終究是不一樣啊。”白錦繡說到這,又是重重的歎了口氣。
隻可惜,那丫頭再也不會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