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1章 六姨娘

見田清伊站在院中,田佩香抿唇輕笑,笑著走上前:“妹妹在這兒站著做些麽,快些進去坐吧。也不知曉妹妹的口味喜好,我讓小玉準備了一些吃食,還望妹妹不要介意才好。”

“姐姐好心好意請我過來用膳,我哪裏還會介意什麽。隻是姐姐隻邀了我一人過來嗎?這喬遷新居,還是多一些人一塊兒慶祝比較熱鬧一些。”

田佩香聞言,臉色略微一滯,但很快便被一抹略顯尷尬的笑容掩蓋:“啊,妹妹也知道,我在這府中一直是不得爹爹寵愛的。這些人哪裏和妹妹這樣,不顧我不受寵,還這般幫我。”

這府中人拜高踩低的模樣,田清伊已然了解過了。田清伊抿唇輕笑,田某看向田佩香:“若是話不投機的人陪在身邊,倒不如一個人呢。姐姐不必憂傷,這不是還有我陪著姐姐用晚膳嗎?”

“是啊,和妹妹接觸過之後,便覺得妹妹和院子裏麵的其他姐妹不同。妹妹快些坐,我這兒的膳食雖是比不上妹妹院子裏麵的那樣精致,但味道倒是不錯。”田佩香拉著田清伊在桌子錢坐下來,一臉笑意的樣子。

田清伊垂首看著麵前的膳食,抿唇輕笑:“這般精致的菜肴,我院子裏的丫頭可是做不出來。藍羽這丫頭最是個會偷懶的,隻會做些糕點之類的。姐姐不如將小玉借給我幾天如何?”

聽到田清伊誇獎自己身邊的丫頭,田佩香心中自然也是十分高興。轉頭看了一眼也是滿臉笑容的小玉,田佩香繼而道:“小玉自幼在我身邊長大,我自然是舍不得的。”

在田佩香出用過晚膳,田清伊便起身告辭離開。回到院中,田清伊便睡下了。

之後幾日,田城一有空便前往二姨娘的院裏。二姨娘聽了田清伊讓田佩香帶去的話,自然清楚她話中的意思,一直保持著溫柔可人的樣子。

隻是二姨娘畢竟已經年老了,即便是再投其所好,田城總還是會有厭倦的時候。

這日田清伊帶著藍羽在院中散心,還未走多久便看到二姨娘帶著丫頭站在池塘旁邊。田清伊眉頭輕擰,走到二姨娘的身邊:“姨娘怎得在這裏?不是說,爹爹這幾日一有空便到而姨娘院中去嗎?”

“老爺出去了,我一個人在院子裏帶著無趣,便到這兒來看看。”二姨娘輕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田清伊,“五小姐,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二姨娘是田城身邊資曆最老的人,年紀自然也是最大的。雖然她保養得很好,但多少還是能夠看出歲月的痕跡。

田清伊不想欺騙二姨娘,聞言隻是扯嘴輕笑,沒有回話。看到田清伊的反應,二姨娘也明白了她的回答:“是啊,都過了這麽多年了,我如何還能不老呢?五小姐,我覺得,老爺對我已然失去了興趣了。”

“怎麽會?二姨娘溫柔可人,正是爹爹最喜歡的女子,爹爹怎麽會不喜歡姨娘呢?姨娘便更不要擔心這些了,好好伺候爹爹便好。”

二姨娘並非蠢笨之人,她有自己的感

受,即便是聽到田清伊安慰的話,她亦是不會輕易相信:“五小姐,你不必安慰我,我清楚老爺如今對我不過是一時的新鮮,等時間過了,便不會再寵愛我了。”

田清伊自然知道田城是個得隴望蜀的人,二姨娘的溫柔可人雖能夠讓田城起了興趣,但這份興趣抵不過一張年輕貌美的臉龐。隻是田清伊沒有想到,田城會改變的這麽快。

田清伊並沒有開口再一次安慰二姨娘,她知曉,二姨娘如今需要的,並非是一句安慰的話,而是解決這個困境的辦法。

兩個人沉默之際,一陣絲竹之聲響起。兩個人同時被這聲響響起,順著聲音走了過去。

走過一片假山,一個穿著綠色舞衣,正在圓台上練舞的女子映入兩人的眼簾。女子身量芊芊,因著她的動作,並不能清楚的看到她的麵龐。但無需看到她的麵龐,便可知曉,這女子斷然是一個美人。

田清伊看了一會兒,便收回了視線,轉頭的時候,無意間瞥到身旁的二姨娘,卻發現她竟然好似是看入了迷。田清伊不禁眉頭輕擰,是現在那女子和二姨娘之間回轉:“姨娘,可是想到辦法了?”

二姨娘聞言,並未收回視線:“五小姐可知道,那邊在練舞的女子是誰?”

二姨娘吃齋念佛,青燈古佛相伴多年,對府中的人也不甚了解。麵前這女子,田清伊倒是在之前用膳時見過一次。

那次見到的時候,她便是穿的十分紮眼,田清伊一眼便記住了她:“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該是爹爹的六姨娘。舞女出身,在府中的身份不高。”

二姨娘眉頭輕擰,轉頭看向田清伊:“如此妖嬈的舞姿,便是我一個女人看了,也不禁十分感歎。怎的,老爺會不寵愛她呢?”

對於府中的姨娘而言,府中的身份高低,便意味著田城的寵愛。田清伊對這些不甚了解,轉而看向身後的藍羽:“藍羽,你可知道這六姨娘的情況?”

藍羽上前一步道:“其實奴婢也不太知道,隻知道六姨娘進府多年,一直沒有剩下子嗣,便是一個小姐都不曾生下。”

聽到藍羽的話,二姨娘和田清伊都知曉了六姨娘不受田城寵愛的原因。田城是最在乎子嗣的人,六姨娘進府多年,便是一個女兒都不曾替田城生下。

一隻不下蛋的母雞,即便是再妖嬈多姿,田城都不會寵愛的久。

田清伊聞言,轉而看向二姨娘,抿唇輕笑:“沒有子嗣,便是沒有未來的靠山。如此女子,二姨娘若是好好加以利用,想來可以解現在的燃眉之急。”

“五小姐倒是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六姨娘有如此的身姿,一直不受寵,實在是太可惜了。我與她,剛好能夠各取所需,為何不成為盟友呢?”

田清伊並不想要攙和到這些人的事情裏麵,輕歎了一口氣,便打算離開:“如何鞏固在爹爹心中的位置,這是二姨娘的事情。我該做的已經做了,至於後邊的,便請二姨娘自己想法子了。”

將話說完,田清伊衝著二姨娘抿唇輕笑,大步離開。田清伊離開之後未多久,六姨娘也停下了練舞,二姨娘笑著走上前,拍了拍手:“六妹妹的舞,真是人間難得幾回見,我竟是看的入迷了。”

走近之後,二姨娘方看清了六姨娘的臉。的確是年輕貌美,二姨娘心中閃現過一絲嫉妒,卻也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好盟友。

六姨娘不曾看到過二姨娘,不禁眉頭輕擰:“你是誰?這是老爺專門找人替我設下的練舞台,不許旁人進來的。”

“我是二姨娘,佩香的母親,這也是看到妹妹的舞,實在心中歡喜,這才貿然前來結識,還望妹妹不要介意。”二姨娘特意提到田佩香,便是要讓六姨娘認清楚自己沒有子女的事實。

六姨娘聞言,臉色略微一滯,但很快便恢複了常態,冷著一張臉,朝著二姨娘行禮:“原來是二姨娘,聽聞二姨娘最近正得老爺的寵愛,還要恭喜二姨娘了。”

從六姨娘的話中,二姨娘聞到了濃濃的醋味,不禁輕歎了一口氣,露出一抹憂傷的表情:“妹妹,我比不得妹妹年輕貌美,我已經年老色衰了,老爺便是寵我,也不過是看著往日的情分上,過眼煙雲罷了。”

“便是年輕貌美又如何,懷不上孩子,老爺照樣不寵我。姐姐不像我,一直是個孤身一人,便是連一個將來的指望都沒有。姐姐至少還有個女兒,以後得了個好婚事,比什麽都強。”

子嗣一直是六姨娘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聽到二姨娘提起,也是不經意間,露出了憂傷的表情。

二姨娘看準時機,伸手握住六姨娘的手:“沒有子嗣的確讓人憂愁,但六妹妹,你如此貌美,又有如此舞藝,為何不去爭奪老爺的寵愛呢?”

看著二姨娘的模樣,六姨娘一時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這老爺的寵愛,也不是我想爭,就可以爭的來的呀。”

“妹妹莫擔心,隻要妹妹有爭寵的心,我自然會替妹妹想法子的。”

六姨娘沒有子嗣,被田城棄之不顧。

若是六姨娘已然是年老之人,便也可以如此安度餘下的日子,但六姨娘偏生還是如此年輕,哪裏肯就這麽度過自己的一生。

六姨娘一直在等一個機會,而二姨娘如今已然將機會擺在了六姨娘的麵前。

二姨娘雖沒有大夫人的家世,亦沒有掌管後府的權利,但是六姨娘心中清楚,二姨娘如今很得田城的寵愛。

二姨娘已然年老色衰,都能在失寵十幾年之後重新得到寵愛,隻能說明,她有常人所不能匹敵的手段。

“我不受寵,沒有家世,幫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為什麽要幫我?”

六姨娘已然對二姨娘方才所說的話動了心,二姨娘抿唇輕笑,輕歎了一口氣:“我已然年老,即便是老爺如今寵我,很快便會失去興趣。但是妹妹你不一樣啊,你年輕貌美,且有一身好舞藝,若是你能夠得到一個號機會,定然能夠長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