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質問
終於，在餘婧一電話、短信狂轟濫炸下，正月十五這天到來，也是鬱芫不得不回去的日子，行李很簡單，就一本要繪插圖的書，還有蕭瑤送她去機場時帶來的兩個老人手寫的菜譜，鬱芫看到的時候眼睛立刻紅了，感激自己總是能夠遇到生活中無處不在的溫暖的人和事，和蕭瑤擁抱了一下轉身，沒有再回頭，離別是鬱芫總也不喜歡也不擅長的事情。而且，鬱芫想，以後不管和蕭瑤是否還有合作，她這個朋友自己是承認的，也相信大家還有再見麵的機會。
飛機準點到達B市機場的時候，鬱芫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才走出來，然後遠遠地就看到了餘婧一等在外麵的身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頓了一下，原因都是沒有看到顧昰。等走到跟前，餘婧一抱了她一下，然後便拉著她的手往外走，邊走邊說她樂不思蜀，她則一直安靜聽著不說話。
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雖然白天的時間越來越長，但這個點兒天也已經全黑。餘婧一沒有送她回去，直到在酒吧旁停車鬱芫才反應過來，疑惑看向餘婧一。看一眼鬱芫，餘婧一主動解釋：“下車吧，他們應該已經煮好了湯圓，就等我們了。”鬱芫很想問一下顧昰在不在，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跟著下了車走進酒吧。
酒吧的人不多也不少，鬱芫不知該開心節假日還有這麽多客人來“照顧生意”
還是該可憐這些本該團圓的日子裏一顆顆孤獨的人心。餘婧一是已經見怪不怪，直接拉著鬱芫上了三樓的大廳，正是她們看元旦晚會的那間大客廳。推門進去，果然人已經到齊，不意外的，鬱芫在一處沙發上看到了顧昰，見自己進來，他看了一眼過來又馬上離開，其他人都沒有發現異常，但鬱芫卻從他的眼裏看到了冷漠，就像是從未認識她這個人。
看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兩個大鍋，一個還在沸騰的煮著湯圓，另一個隻有白開水，不過旁邊已經洗幹淨的菜說明是要吃火鍋。看到她們進來，向仁和忙招呼她們兩個坐下，然後對餘婧一說：“總算來了，再不來杜頫就直接殺到機場去了！都說讓他跟你一起去吧你還不讓。”餘婧一毫不相讓，開口：“我把他給你們當免費勞動力使還不好啊！你應該感謝我！”“行，感謝你，要不是顧昰剛剛不在，哪輪得到你去接！”“且，對於芫芫來說，我永遠最重要，對吧？！”說著看向鬱芫。鬱芫點點頭，不理會這兩個又在打口水仗的人。為了不讓其他人發現異常，鬱芫默不作聲走
到顧昰旁邊坐下，還好，他沒有開口拒絕，當然也沒有再看她一眼，不過這樣鬱芫已經很滿足了，心裏悄悄鬆了口氣，至少這頓飯可以相安無事得結束。
一頓飯，吃了兩三個小時，一個假期沒見，自然有很多話題可以聊，雖然其實隻有鬱芫來得晚，不過他們幾個聚在一起向來有說不完的話，而且今天很多都和鬱芫有關，關於她和餘婧一去哪兒玩兒了，有哪些有趣的事兒，鬱芫不知道他們知道幾分真實的情況，所以大多數時候是餘婧一回答，而她則隻聽不開口。當然，也有躲不開的時候，譬如工作，譬如在S市的經曆，鬱芫簡單說了一下雜誌社的工作，也說了要去餘婧一工作室的想法，然後便轉開了落在身上的眾人的目光，而這整個過程中，鬱芫都不敢去看顧昰臉上的表情。
聊到將近十一點才結束，和餘婧一他們告別，鬱芫便上了顧昰的車離開。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車裏靜默到可怕的氣氛還是讓鬱芫覺得很不適應，就像是回到了兩個人最初認識的那段時間，隻是比那時還要嚴重，那時候更多的是不熟的尷尬，而現在卻是一種難以表達的無奈。鬱芫知道，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麽，可是看顧昰麵無表情的冷漠，不知道說什麽才是對的，所以隻能沉默以對。就這樣，直到進到家門、走進臥室，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兩個人各忙各的，鬱芫洗漱好出來的時候看到顧昰已經坐在床上，正猶豫著是否要走過去，看到了角落裏自己的行李箱，是餘婧一一周前回國時先幫她帶回了的，沒想到已經送到了這裏。看了一眼顧昰的方向，鬱芫走到行李箱旁邊，剛蹲下去要打開，顧昰終於說了見麵以來也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句話：“我以為我應該得到一個解釋！”
“對不起！”聽到他的話，鬱芫一下子站直了身體，停了很久，最後隻說了三個字。
“我需要的不是這個！”顧昰再次強調。
“我……因為家庭的原因，所以我沒有回去過年，而是和一一去了國外。後來，你提前回去，我不想在你不在的時候因為這件事造成我們的矛盾，而且你爺爺又在生病，我不想你擔心。還有，工作的事……”這就是鬱芫想了這麽長時間能夠想出的最好的解釋，沒有說謊，當然也沒有說清楚，所以顧昰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家庭的原因！鬱芫，認識這麽長時間，我有逼問過你你的家庭嗎？”
看鬱芫低著頭不回答，顧昰語氣開始不
好：“回答我！”
“沒有”，鬱芫清楚感覺到他生氣了，老實回答。
“既然沒有，這和你隱瞞我有關係嗎？如果你跟我說實話，如果你說你的打算是和餘婧一出國，你覺得我會攔著你還是會逼問你說你的私事兒？”明顯，顧昰不打算就這麽輕易放過她。
“都不會”，其實鬱芫也想過，當初為什麽不直接跟他說實話，如果實話實說，自己不管做什麽，他應該都不會反對，可是事情已過，說再多也彌補不了發生的事實。
“很好，所以說，你是故意不告訴我的是嗎？”顧昰接著又問。
“我……”鬱芫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解釋。
“鬱芫，一直以來，你從不曾主動問我的過去、我的一切，甚至我的公司你也隻去過一次，還是我逼著你去的，我特別想問你，你在害怕什麽？你在躲什麽？就這麽討厭我的一切是嗎？”看著鬱芫一句話不說，顧昰問出了心裏早已存在的疑問。
“我沒有，我……”這樣的質問，鬱芫從來不知道該怎樣應對。
“沒有什麽？沒有討厭我？如果是這樣，為什麽對我撒謊？！我問過你不隻一遍，問你什麽時候回家，但你每一次都選擇了說謊！如果不是去出差，如果不是偶爾得知你不在家，你應該會永遠也不告訴我實話吧？而我呢，知道你沒回家還著急的怕你出現意外，結果，杜頫告訴我你和餘婧一在國外玩兒的樂不思蜀，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我顧昰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耍的團團轉！”看鬱芫依舊一句話不解釋，想到當時找不到她的擔心，顧昰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廉價過。
鬱芫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還能說什麽。
“好，我們不說這個，我給過你解釋的機會，但是你呢？杜頫給餘婧一打電話的時候你應該已經猜到我知道了你在國外，我也一直在等你的道歉和解釋，結果呢？說實話，你應該想過再不回來吧？但今天還是出現了，為什麽？舍不得餘婧一？”顧昰自顧自得猜測。
“我……”，鬱芫想要反駁，但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自己的確猜到了他知道自己隱瞞他的事實，也想過不再回來。可是，自己更想說看到了他和前女友在一起，想他主動對自己解釋；也想說自己猶豫了無數次，想要給他打電話解釋，可是害怕他的無視和冷漠。但是，這些話現在都不能說，一旦說出來，他們的關係也許就真的走到了盡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