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采聲為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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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別人表演是一回事兒,輪到自己上場卻又是一回事兒。

要不怎麽說,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

玉洛此刻的思緒有些紛亂,要她這個冒牌貨,表演古時代閨閣女子最為拿手的女紅,那可不啻於要了她的小命!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剛剛醒來不久,有落水養病一說,她才躲過了一劫。

知道今年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她才苦練女紅。可是前世落下了病,每到考試的時候,她都會加入到校園內外臨時抱佛腳的大軍之中,一頓惡補。來到此地後,許是柯氏太過“捧殺”她了,她的女紅一直都很爛。

直到此時,玉洛才深深體會那一句經典——書到用時方恨少!

玉洛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很快偷瞄到了她要找的人——寧傅母。

還好,有寧傅母。就算這場輸巧了,還有第三場不是!

她可沒忘,寧傅母臨出門時腋下夾著的絳色包袱……

寧傅母果然心有靈犀,夾了夾腋下包袱,朝她篤定地點了點頭。

玉洛似有了主心骨,步履從容地來到廡廊下,也照著樣子,對月穿起了針。

上弦月的月牙細的像片柳樹葉子,靜靜地彎在遙遠的星空裏,散發著令玉洛欲哭無淚的微光,她隻好拿兩眼靠近七孔針,細辨著針鼻的方位。

這不賴玉洛,後世時別看她隻考了個二本,可一雙眼睛還是變成了小四眼,讀書看東西一有不清楚的,習慣性地便雙眼湊近。

今夜對著朦朧月光穿針,她一時忘情,兩眼又習慣性地湊了上去。

到了近前才想起,她的這個肉身可不是近視眼,遠觀近瞧那都是一樣的視物,忙不迭地調整了不雅的姿勢,又一本正經地從容穿針。

縱然她將絲線幾次三番地用舌頭舔濕變細,七彩絲線也不走正道,繞著針孔就穿了過去……

總算有幾根僥幸穿中,玉洛以為——那也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玉洛頹然地立在了情深深色濛濛的上弦月下,等待著宣判。

傅母王氏高聲宣道:“八姑子‘輸巧’——”

刹那,繃不住的嗤笑聲遽然響起——

“哈哈,女兄,你這也叫對月穿針?我看不如

叫‘對月吃線’好了!”

九姑子玉玨的挖苦聲一落,大殿內外就又有些憋不住的笑聲“嗤嗤”回蕩。

連素日裏文靜的五姑子文薑,也禁不住掩袖而笑……

玉洛卻是厚臉皮地朝幾位夫人深深施禮:“大世母、二世母、君母,八姑子學藝不精,見笑了!嗯……八姑子我日後定當苦練女紅!”苦不苦練她不知道,但檢討的話她還是曉得說滴。

大夫人暗暗掩飾著嘴角的笑意,道了聲:“八姑子莫要忘了今日之言,好了,下去吧!”

“諾!”玉洛恭聲施禮退了下去。

二夫人宋氏眼望著八姑子的背影,暗道:可惜了這麽好的模樣,就是素有“柏氏物羽天下第一”的柏皇後,當年也沒有這樣好的容貌,落了水性情變得有些呆傻不說,連往日的女紅都不記得了,不過嘛,配汲家的含小子倒是不錯,隻可惜自己做不了主……

玉洛可不知二夫人再生拉郎配的心思,注意力很快就被接下來的場麵吸引住。

四房的小姑子們比試完之後,就是各位貼身大婢上場了。

方才玉玨打亂了順序,先玉洛一步登場,這回輪到婢子們了,仍舊按序而行。

先是四夫人的大婢追雲、追月亮相,二人不愧為“追”字當頭,穿針的手藝恰似追雲逐月,迅速地便“得巧”為二。接著是小妻田氏的大婢織錦、織綾上場,二人又是輪番“得巧”,為四房再添“二”數。

素縑、素帛是六姑子玉陌的貼身大婢,二人的絕活可是看呆了玉洛的雙眼——

但見素縑背對著月光麵左而立,素帛背對著月光麵右而立,二人動作整齊劃一,同時甩出一方皂色娟帕蒙住了雙眼。

之後,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二人單憑纖纖十指,摸索著就將七彩絲線穿過了七孔針!

“好!”

玉洛興奮地高聲喝彩,早忘了大家貴女的端莊儀態。喊完好後,才發覺,大殿內外靜謐一片……

眾人的目光不由從素縑、素帛身上移到了八姑子的臉上。

好吧,算她失態,連前世的叫好聲都冒了出來。

玉洛不禁低垂下了頭,暗暗自責。

“采——”

一聲嬌喝滾過大殿。

玉洛連忙抬頭,找尋聲源。

卻看到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五姑子文薑身上。

文薑小臉紅紅的,提足了氣,又喝了聲:“采——”

空中就有一瞬間的靜謐,停頓過後,刹時就是一片嬌喝的“采”聲。

……玉洛強忍著眼中濕意,朝文薑展顏一笑。

文薑於一片喝彩聲中,安慰地朝玉洛點了點頭。

如此貼心的文薑,不愧是她玉洛的閨蜜。

素縑、素帛的絕活,有一瞬間被采聲掩蓋了過去,直到歇了幾息,傅母王氏高聲報“四房得巧六”時,眾人才回過味來——原來采聲是為誰而恭喝。

玉玨的大婢彩蝶、彩衣陸續上場,隻是彩蝶“得巧”,彩衣“輸巧”,玉玨便臉色難看地瞪了眼彩衣。彩衣瑟縮地隱在了彩蝶身後。

跟玉洛來的大婢是心惠和蘭惠,心惠“得巧”,蘭惠“輸巧”,乞巧數目和玉玨的大婢一樣,玉玨這才臉色好了些。

柏超的大婢子夏、柏祖的大婢子琴也為四房再添“得巧”二數,而小婢裏,又有玉陌、玉洛、玉玨院子裏的三個小婢分別“得巧”。這樣一來,四房“得巧”總數就上升為十三。

堪堪隻差一票,二房險勝四房!

當聽完傅母王氏宣布得數時,二夫人宋氏長長籲了口氣:總算扳回一局。

就算還有個汀蘭院沒上場,也可忽略不計了。

汀蘭院的士氣果然低落,僅有一人“得巧”,當真可以忽略不計。

第二場對月穿針的結果,二房以一票的微弱優勢險勝。

兩場過後,二房和四房,一比一打成了平手。

大房和汀蘭院全當了湊數的牌架子。

大夫人馬氏卻毫無不虞之色,一直端坐在絳色錦麵獨坐榻上。

小駱氏則徹底地偃旗息鼓,似透明人般,端坐在案幾旁。

坐在大夫人身邊的柯氏,卻有些看不慣馬氏的做派——換成是她,膝下隻有一個已經定下婚約的五姑子,她也會怡然自得地賞月吃茶,觀女鬥巧。

在這裏充大度,做給誰看?

柯氏的眉間隱隱透著不屑。

對於一比一的結局,大殿內外自然響起熱烈的嗡嗡聲。待場中的議論聲稍稍平息後,傅母王氏又高聲宣布第三場比巧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