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輕風徐徐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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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輪到二房,眾人把目光都投向了四姑子隱薑。

隱薑為長,理應先出列鬥巧,可她卻朝幾位夫人深施一禮:“大夫人、君母、四夫人,二房還是先從婢子們開始,然後由小姑子們殿後,可好?”

方才金桂的一番對月劈絨以落敗告終,對婢子們的打擊不可不謂深遠,現下由婢子們先開始,即使輸巧了,也有小姑子們保駕殿後,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大夫人稍一沉吟,便點頭允了。

終歸是二房自己的事兒,四夫人自然沒有異議,也頜首答應。

二夫人宋氏雙眼卻是一轉,暗忖:事事掐尖的四姑子竟然要殿後,不知又要出什麽幺蛾子,且看她如何行事!

二夫人也點頭允了,可卻留意上了四姑子。

彩霞第一個登場,她是二夫人宋氏的貼身大婢,刺繡手藝自信不在金桂之下,平日裏與金桂頗有來往,方才二夫人和小駱氏交惡,卻並沒影響她此刻要為婢子們挽回顏麵的決心。

果然,彩霞嫻熟地撚針穿線,輕鬆“得巧”。當傅母王氏高聲宣布“二房得巧一”時,彩霞掛著輕鬆的微笑看向了二夫人。

宋氏則嘴角輕翹地瞥了眼柯氏:倒叫你瞧瞧我錦繡襄邑宋氏的手藝,劈絨五十四開就了得了,宋家的一個婢子便能輕易對月穿針!

不怪二夫人洋洋得意,世人皆知,大漢朝的服飾以齊地臨淄、陳留襄邑與成都廣漢聞名天下,而二夫人就出身於素有“錦繡襄邑,羅琦朝歌”的陳留襄邑,二夫人之父宋仁更是襄邑有名的富商。

如果說齊地臨淄有“齊郡世刺繡,恒女無不能”之說,那麽陳留襄邑便有“襄邑俗織錦,純婦無不巧”之語。可見襄邑巧手如雲,隨便提溜出來一個便是織工巧匠。

柯氏似是察覺到宋氏的眼光,不禁嗤笑——對月穿針算什麽,有本事也來個對月劈絨五十開!

卻也是回了個不屑眼神。

就在二位夫人暗自交鋒之際,陸續上場的婢子中又有幾人紛紛“得巧”,其中四位小妻每人都好巧不巧的各有一位大婢“得巧”,二房單單是幾位夫人小妻身邊的大婢,就有五人“得

巧”。

立時,二房的“得巧”數蓋過了大房。

眾人的眼光不由看向了大夫人……而大夫人似看旁人演戲般,端坐不動。

二夫人的嘴角止也止不住地高高翹起——小妻妾室多也自有其多的好處,那就是婢子也多,每房妾室隻要有一人“得巧”,數目上就能壓過她四房,柯氏若想勝出……除非四房個個婢子都能“得巧”。

雙目自然地朝四房小姑子們的站立處掃了掃,當見到八姑子玉洛時,宋氏忍不住笑了……

有個墊底的八姑子,她二房想不贏都難!

很快,二房婢子們的“得巧”數全部計出,得數為十三。

其中後來的婢子裏,又有四姑子隱薑的大婢靈泉、溪泉,七姑子媛薑的大婢花影,十姑子哀薑的大婢臘梅,四個大婢“得巧”。就連柏盛和柏威的貼身大婢子娟、子嬋,也分別得了個巧。而另外兩個“得巧”名額,被小妻陳氏和四姑子的小婢分別所得。

隻是婢子們出手,二房的“得巧”數就有十三。

二夫人的神情便有些趾高氣揚起來。

接著該小姑子們對月穿針了。

四姑子隱薑依舊沒有先出場,而是讓最小的哀薑首先登場。

哀薑到底年紀小,九歲的小身板站立在微弱的上弦月色下,顯得那樣的單薄和瘦小,一雙小手瑟縮地捏著七孔針,抖抖地穿線……

結果不出意外,哀薑“輸巧”。

哀薑哭喪著小臉,朝幾位夫人深施一禮,退了下去。

曹氏不錯眼珠地盯著十姑子,直到她退了下去,曹氏的眼底都溢滿了不安和擔憂——她不是看不出四姑子的用意,讓十姑子最先上場,無非就是讓出醜的哀薑,甚至媛薑來襯托她的出類拔萃。

但,相比蘇氏母女明裏暗裏的欺淩,她更擔心二夫人的責罵和侮辱——那才是她難以立足二房的根本……誰讓她有個不爭氣的爹呢!

強大的娘家才會令人底氣十足,再醮的二夫人就是明證。

曹氏眼底的鬱色就越發地厚重。

見哀薑“輸巧”,七姑子媛薑的臉色就有些澀然——若是連哀薑也比不過,她的臉麵何存?

目光情不自禁地就瞟

向了小妻陳氏。

陳氏是七姑子媛薑的生母,見到自己的小姑子投來尋助的眼神,心下暗恨:終是個軟弱的性子,還未比試,便先示弱,豈不叫二夫人和蘇氏看扁她?

遂朝七姑子狠狠地瞪了一眼!

這一幕,都被身旁的四姑子隱薑看在眼裏。立時,隱薑嫵媚的雙眸裏,越發顯得嬌媚多姿起來……

被陳氏的一瞪眼,七姑子媛薑並沒有尋求到哪怕些微的慰藉與幫助,心下倒是更加忐忑了。

玉洛見狀,不由想起前世那一句經典——好孩子都是表揚出來的,便朝媛薑投去熱烈的鼓勵眼神。

可惜,某位膽顫的小姑子,根本沒有看到……七姑子媛薑正亦步亦趨地來到大殿外的廡廊下,開始了對月穿針。

七孔針的針尾有七個針鼻,用七色彩線依次穿過,全部穿過的人,表示乞得了巧,是謂“得巧”,反之,就是“輸巧”。

媛薑穿過第三個針鼻時,雙手便有些發抖。不料,就在這時,不知哪裏來的一陣輕風吹過,媛薑手裏的彩線便跟著飄動起來。

且這陣輕風,竟徐徐吹了許久。

媛薑手裏的彩線就跟著飄動了許久……

金桂是莫名地雙手抖動,而媛薑卻被一陣邪風打亂了陣腳。

二人的結局殊途同歸——自然都輸了。

玉洛忍不住暗歎:這古人的心眼鬥得可真高啊!她明知道那麽回事兒,卻愣是看不出破綻來。

對方是什麽時候做下的手腳呢?

玉洛凝眉,瞥眼間,卻見隱薑雙眉高挑,眼角隱含著得逞的笑意……人卻是嫋娜地立在一旁,似閑庭信步般的漫不經心。

好手段,做得滴水不漏!

暗暗佩服的同時,玉洛不忘又看了眼陳氏。

此刻,陳氏的眼底盛滿了驚怒!

她怎麽也沒料到,是一陣輕風讓她的七姑子輸了巧……

平日大都是在室內練的穿針,就是在庭院裏練習,雖有微風偶然吹過,也沒有吹拂這麽許久的。

這可是七月七,七月流火的季節啊!

哪裏吹來的徐徐輕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