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039:在床
“你家夫人今日才方暈眩,不宜勞神,方才又遭大驚,需要好好歇息,否則的話,於日後身體有礙。”
見到曹萍這個模樣,許傾落並不奇怪,淡淡的笑了一下,說了一句。
“可是老爺和少爺——”
楊祿左右看,有些猶豫,一下子不知道該找誰拿主意了。
“鴛鴦,你先扶夫人去休息,還有報信的人,讓他過來且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和我說清楚。”
少年沉穩的聲音突地從外麵傳來,往屋內走進來的是楊謙,他身上還帶著些寒氣,不知道在幕天中站了多久。
許傾落望著鴛鴦扶著曹萍走遠,看著那些個姨娘也各自神色難安的離去,眼中現出一點異色,卻也隻是一閃即逝。
轉頭,看著楊謙鎮定沉穩的樣子,暗自可惜他的氣度這般不俗卻偏偏托生在這楊家,而且是個庶出的兒子,不得寵不說還要被曹萍這個主母各種打壓,真真是叫人惋惜得很。
那邊那個報信的小廝到了楊謙的跟前,也許是因為楊謙沉穩的麵色,到底鎮定了些,將事情說明白了。
有人到縣衙舉報楊家圖謀不軌,名為救災,實則是為三皇子儲備人心,證據則是楊家的救災銀兩中有三皇子曾經私鑄的官銀。
淮縣縣令可是太子的人,正愁著要如何將楊家這個太子的眼中釘拔下,自然不會放過這樣大好的機會。在得到消息之後,官府便派了人前去,果然在楊家發放的救災銀兩中尋到了一枚銀錠,是三皇子私鑄的官銀,這一下子可是捅了馬蜂窩,楊雲平當場便被帶走,而楊太尉也在半路上被官府的人請走了。
“許姑娘,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我會派楊府的馬車將你送回許家,今日多謝你相救嫡母,日後再登門道謝。”
楊祿還有其他的下人聽到小廝說的圖謀不軌什麽的嚇得六神無主的,楊謙卻是若有所思,沒有絲毫被嚇到的樣子,吩咐人將楊家的護衛全部集聚,轉身卻是讓許傾落先行離開,他心底一直覺得曹萍還有楊雲平把許傾落往楊府中留是有些不對,現在正好將許傾落送走。
楊祿一邊六神無主的擔心著楊家是否能夠脫身,現在一聽楊謙的提議,下意識的要反駁。
許傾落深深的望了楊謙一眼,感受到對方的好意,乍然揚起了唇角:“那就多謝四公子的好意了,一事不煩二主,既然是楊管家帶我來的,便讓楊管家送送我吧。”
楊祿一聽,連連點頭,想著自己送人的話,是送出府還是送到少爺的房中可是看自己的決定了。
楊謙皺眉:“楊管家,一定要平安將許小姐送出府。”
楊祿是曹萍的親信,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也隻能夠做到這裏了,他在楊家的地位極低,現在能夠說出這幾句話不被立馬駁斥羞辱也隻是因著家中出了亂子,沒有人能夠主持大局罷了。
“許姑娘,現在天色確實是太晚了,今夜家宴本來是為了感激你,隻是出了這種事情,不如你在府中再留一晚如何,否則的話夫人心中也會難安,還要怪小人不知禮數——”
楊祿自然知道些曹萍的打算,離得飯廳遠了些之後,不止沒有帶著許傾落往外走,還引著她抄所謂的小路,一邊嘴裏說著勸解的話。
那分明便是往楊雲平的院子中帶,說實話,這楊府中其他的地方許傾落不熟悉,楊雲平的住處,她卻是閉著眼睛都能夠找到的。
抬頭望了望天色,那東西估計已經發作了,許傾落停住了腳步:“楊管家。”
楊祿下意識的回頭,一股淺淺的香氣撲鼻,心底莫名的一熱,抬眼卻看見許傾落正在撣袖子,寬大的袖擺隨著夜風飄舞,宛若是蝶翼一般,翩躚著優雅的弧度。
“我方才想起來,家父在這淮縣醫術也算高超,長年在縣衙中出入走動,家父仿佛說過,走動的多了,他和這淮縣的縣令大人有些不一般的交情,要不然你去請你家夫人出來,我想著若是夫人有心,也許我們家可以幫上些許的忙。”
楊祿覺得腦袋有些暈,大致還是清醒的,對麵少女的話他聽在耳中,確實有理。
許傾落的事情,其實可以勸說夫人以後再辦,機會多的是,更加重要的可是他們楊家。
楊祿想了想,招手喚來一個丫鬟帶著許傾落去楊府的偏院等候消息,自己匆匆離去。
許傾落望著楊祿轉向的背影,唇邊噙著的笑,格外的冷,楊祿一直是曹萍的心腹,曹家母子的大多數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經著這位楊家管家的手,既然如此親近,再親近些又何妨!
月色上了中天,楊祿久久不歸,許傾落坐在偏亭之中神情淡漠,不急不躁的很是悠閑,反而是陪著許傾落的丫鬟有些不耐煩了,頻頻去外麵望。
月色有些昏暗的時候,沉寂得過分的楊府突然就喧鬧了起來,遠遠的聽到一些聲音,許傾落猜想應該是是楊謙帶著楊府中的那些護衛回來了。
前廳之中,一同回來的還有楊太尉和楊雲平父子二人,隻是不論是楊雲平還是楊太尉麵色都不怎麽好,尤其是楊太尉,甚至是被軟榻抬回來的,不用親自診脈,許傾落隻是遠遠的看著都知道兩父子什麽毛病,一個氣怒攻心估計舊病複發了,另一個嘛,許傾落揣摩著楊雲平的心思,緩緩而又不屑的笑了一聲。
楊謙一眼就看到了帶著一個丫鬟站在院子外的許傾落,麵上有些不好看,卻也不好過去多說什麽了,畢竟現在不是閑話的時候。
“大人,你可回來了,妾身都擔心死你了。”
“嗚嗚,大人,你若是出點什麽事情,可要妾身和腹中的孩兒怎麽活。”
“老爺,您——”
楊府喧嘩聲一片,楊太尉的軟榻剛剛到了主院,方才還不見個
人影的院子,隻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那些個姨娘小妾們全都集中了過來,人人麵上都帶了喜色,幾個姨娘爭先恐後的對著楊太尉獻殷勤,隻是楊太尉受了氣導致舊病複發正是身體極其不舒服的時候,被幾個姨娘圍著空氣不流通,耳邊全是哭喪般的嚎叫更是覺得心情暴躁:“夫人呢!讓她馬上出來見我,這一次幸虧有謙兒在,否則的話——”
楊雲平蒼白的臉上現出一抹紅暈,不是羞愧的,而是極致的怒意與憤恨,握緊的手一陣陣抖動。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從來對楊謙不屑一顧,將他視為驕傲的父親嘴裏會吐出這樣的話。
楊雲平瞥了到楊太尉跟前裝乖的楊謙一眼,眼底閃過陰鷙的殺機。
“父親,一切事情還沒有查明,嫡母雖然掌管府中中饋,卻也不見得麵麵俱到,也許是府中其他有心人失誤做下錯事。”
楊謙勸說道,明麵上是為曹萍開脫,隻是這句話暗地裏的意思卻不是那麽好聽了。
楊謙不是什麽狠毒的人,隻是他也忘不掉自己母親多年來一直受到來自於曹萍的磋磨,還有今歲自己差點因為曹萍的陷害而病重喪生的事情,這些事情一齊在他心中湧起,讓他如何能不憤怒。
“身為當家主母不能夠管束下人,不能夠為老夫料理好府中事物,老夫要她何用!”
聽罷楊謙的話,楊太尉果然更怒,隻要想到那錠官銀還有淮縣縣令那副嘴臉就是氣恨難當,一麵氣自己一向看重的兒子居然能夠出這麽大的紕漏,一麵卻是想要找曹萍問個清楚,家中以前確實收著些官銀,大多數都融了,也就是曹萍手中還有些,除了她手中的楊太尉也想不出來淮縣還有誰有那私鑄的官銀。
誰想到他都怒火衝天了,曹萍居然還不出現,倒是有下人解釋夫人是生病了,此刻正在房中休息。
聽得此話,楊太尉猛的一拍軟榻:“我倒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身子這麽弱了,我親自去叫她!”
“還有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回去好好呆著!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楊太尉吩咐抬著他軟榻的人往主院臥房而去,一邊讓那幾個隻會添亂的姨娘滾開。
主院臥房離著正院有段距離,下人們見到楊太尉如此怒火,個個都不敢怠慢,趕緊抬著軟塌往主院裏走去。
主院的門口,一行人剛剛走近,腳步便全部機械的停住了。
下人們個個麵麵相覷,都不敢往前再走一部。
因為這個時候主院之中傳出來的聲音是那麽的迷醉,男人粗壯的喘息聲,女子嬌滴滴的吟哦聲交織在一起,水聲碰撞聲,以及激動之處的尖叫聲,都叫人麵紅耳赤,便是一個大男人聽到這般的聲音也難以把持了。
許傾落站在人群的末端,見到軟塌之上的楊太尉氣得顫抖的身子,緩緩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