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89章 媽媽的味道
“靜楠。”於燕琪立刻下車，喊住了她。
回過頭，安靜楠看見出現在她公寓門口的於燕琪，不由得詫異了一下，但還是走上前有禮貌的問候：“靖阿姨，好巧啊，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你是來這附近辦事的嗎？還是說，來找朋友的？”
於燕琪看著麵前的安靜楠，滿意地點點頭。
她知道安靜楠是女兒的好朋友，即便是從福利院出來的，但一身良好的教養還是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靜楠，你現在有時間嗎？阿姨有點兒事情想要和你談談。”
安靜楠聽到於燕琪的話吃了一驚，她和許心怡是好朋友，也見過於燕琪幾麵，但是她們從來沒有單獨見過麵、聊過天，沒有必要，也不需要。
該不會是談和許心怡有關的事情吧？
盡管心裏驚濤駭浪，但是麵上一片平靜。
她猶豫了一下：“談一下是沒問題，不過……我今天有課。”
“不會妨礙你很久，幾分鍾就好了。”
“這……”安靜楠看了看手表，可是她快遲到了。
要是趕不及下一趟公交車的話，鐵定會遲到。
安靜楠的為難，於燕琪自然是看在眼裏：“要不，我送你去學校，我們車上談。這樣，就可以節省你上學的時間。”
安靜楠有禮貌的點頭：“那好吧，就請靖阿姨送我去學校，我們邊走邊聊。”
於燕琪聽見安靜楠答應，立刻鬆了一口氣，溫和地笑著說：“我們走吧。”
安靜楠甜甜的答應：“好的，謝謝阿姨。”
本以為上了車子，於燕琪會立刻問她一些事情，但等到車子駛出小區，融入一片車海中，於燕琪都沒有開口說話。
於燕琪的心裏很急，迫切的想知道安靜楠到底和沈璐海有什麽關係，但是又怕開口太急切嚇著安靜楠。
車裏，電台裏正播放著真真電台主播主持的甜美早晨，她說：“後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母親節了，因為明天是周末，甜美早晨是要休息的，所以今天要給大家提前慶賀母親節……”
節目裏，真真還說了許多祝福母親的話，並為天下的母親點了一首《天之大》。
“媽媽，月光之下，靜靜地我想你了，靜靜淌在血裏的牽掛。媽媽，你的懷抱，我一生愛的繈褓，有你曬過的衣服味道…… ”
聽著這首歌，安靜楠的眼睛忽然濕潤了，為了避免讓於燕琪看到，她立刻轉過臉，暗暗抹掉眼中的淚水。
於燕琪的餘光掃過，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想起安靜楠是個孤兒，聽到這麽感性的曲子，自然很有感觸。
“嘖，母親節啊，孩子都大了，還搞什麽母親節呢？其實啊，都是因為商家想賺錢，才能了這麽個節日。別說母親節了，那些父親節、聖誕節什麽的，也是一個商機，越是大肆宣傳，商家就越賺錢。”於燕琪她實在不想引起她的傷感，於是伸手要關了收音機。
“阿姨，等一下。”安靜楠伸手攔住，“讓我聽完這首歌吧。”
“哦？你喜歡這首歌？”
“嗯，喜歡。”安靜楠據實以告，“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從來就沒見過媽媽的樣子，但是聽著這首歌，就讓我能感覺到媽媽的味道，讓我的心裏很溫暖。”
“哦，原來是
這樣，那好，你慢慢聽。”於燕琪慢慢地收回了手，溫柔地看了一眼這個和自己女兒一樣大的女孩，心慢慢地平靜下來，湧現出一股和寵愛女兒一樣的愛意，“我們先把這首歌聽完再談吧。”
“謝謝。”安靜楠的轉過頭，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眼裏一陣傷感。
幾分鍾之後，收音機傳來了廣告商的聲音，安靜楠才紅著臉向於燕琪道謝：“我聽完了，謝謝你，阿姨。”
“你這孩子，開口閉口都是道謝。你可是心怡最好的好朋友，客氣啥？不就是聽首歌嘛。謝謝說得太多的話，可會把我們的關係拉遠了哦。”
“好，我知道了，我不說了。”安靜楠吐了吐舌頭，說謝謝說習慣了，沒辦法。
“平時老聽心怡那丫頭說起你，今天相處了一會兒，果然讓人喜歡的不行。”於燕琪的聲音溫和似水，聽起來非常舒服。
聽到於燕琪提起許心怡，安靜楠一直緊繃的心稍稍放下。
想起好友的跳脫和單純，安靜楠也笑著說：“阿姨過獎了，比起心怡，我還差得遠呢！”
沒有哪個父母不喜歡別人誇獎自己的孩子，於燕琪聽了安靜楠的話之後，笑著說道：“心怡那丫頭怎麽比得上你，整個就是一個皮猴子，整天都不落家，也不知道在瞎忙些什麽。”
於燕琪嘴上雖然一副嫌棄的樣子，但是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刻，濃濃的自豪遮都遮不住。
安靜楠突然很羨慕許心怡，她有那麽愛她的媽媽，而她隻是一個孤兒。
不，她也有爸爸，她的爸爸是沈璐海。
隻可惜，卻是個假的，甚至，很有可能是想利用她，甚至傷害她。
於燕琪看到安靜楠突然落寞的臉色，想到她的身世，懊惱不已，趕緊轉移話題：“靜楠，最近學習怎麽樣？聽心怡說你的成績非常好，年年都拿獎學金。真是了不起。”
安靜楠再穩重也是一個學生，現在聽見大人的毫不做作的誇獎，心裏高興的同時還有點點害羞，臉蛋紅紅不好意思的回答道：“阿姨，別聽心怡胡說，我哪有那麽厲害，就運氣好罷了。”
家長都喜歡謙遜的孩子，於燕琪也一樣，看著麵前的女孩待人禮貌，做事穩重，落落大方，打心眼兒裏就喜歡麵前的姑娘。
不是說自己的女兒不好，隻是心怡為人處世還太稚嫩，一副小孩子心性。
而安靜楠和她以前希望心怡做到的太過相像，讓她都要產生一種安靜楠才是她的女兒的錯覺。自嘲的搖搖頭，看著安靜楠溫柔的囑咐：“靜楠以後要幫阿姨看著心怡，她太小孩子心性了，也比較任性，阿姨害怕她會吃虧。”
可憐天下父母心，每個父母在麵對自己的孩子的時候是不是都是這樣，總是擔心他會吃苦，會受累。
安靜楠看著於燕琪溫柔的眼神和細細的囑咐，她在想要是自己的媽媽還在，是不是也是這樣？
沒有聽見自己的答案，看著即便是在開車，還是不是的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於燕琪，安靜楠鄭重的答應：“阿姨放心吧，在學校我會好好照顧心怡的。”
得到保證，於燕琪提起的心放下了。
安靜楠為人處世圓滑，心怡跟她在一起，不會吃虧的。但隨後想到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於燕琪又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麽開口。
看著安靜楠清澈的大眼，再想想她來這裏的目的，於燕琪就覺得羞愧，隻是如果當年的事情沒有查清楚，那她的女兒就有生命危險。
不行，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在她麵前。
深吸了一口氣，於燕琪專注地看著前麵的路，像是不經意般的問道：“靜楠，阿姨想問問你，你有沒有聽過沈璐海這個人？”
看似注視著前方，其實於燕琪一直在車前的鏡子裏仔細的觀察安靜楠的神情變化。
安靜楠猛地一下聽到於燕琪提起沈璐海，大吃一驚。
她不明白於燕琪為什麽會提起沈璐海這個人，而且還是對她提起的。想到於燕琪今天故意來找她，是不是就是為了沈璐海呢？
安靜楠轉過頭靜靜的觀察於燕琪的表情，想要找出一點兒蛛絲馬跡，但是結果很讓人失望，她什麽也沒有發現。
於燕琪還是剛才的於燕琪，溫柔知性。
一切就好像真的是無意中的一提罷了，但是她知道，不是這樣的，於燕琪今天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壓下心裏的詫異和好奇，安靜楠反問道：“靖阿姨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這個人？”
看著安靜楠重新把球拋回來，於燕琪深深的看了安靜楠一眼，沒有回答。
安靜楠的回答雖然沒有直接給出答案，但往深一層想，如果她不認識沈璐海，或者毫無關係的話，她完全可以直接說不認識，而不是反問她，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這個人？”
聽她的意思，應該是認識沈璐海的。
良久之後，她才出聲道：“靜楠，這個問題阿姨現在不能告訴你。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到底認不認識他？他到底是你的什麽人？”
“……”
“就這麽一件小事，對於你來說，應該不為難吧，你告訴阿姨好不好？”
看著於燕琪這樣堅持要知道她和沈璐海的關係，緊緊皺起的眉頭像是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憂傷和哀愁，心好像被揪起，鈍鈍的疼。
這樣的感覺從沒出現過，她也不明白為什麽會心疼這個隻見過幾次的女人。
再三猶豫，安靜楠發現她還是舍不得她不開心。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已經紊亂的心律，聲音堅定而又悠遠：“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
這句話就像是魔咒一般縈繞在於燕琪的耳邊，她的大腦裏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想什麽，該說什麽。
她找了這麽久的仇人，原來他的女兒就一直在她身邊，還和她的女兒是好朋友，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呢？
……
“阿姨，阿姨……你怎麽了？”
“你說……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是的。”安靜楠發現於燕琪自從她說過沈璐海是她的父親之後，就一直處於神遊狀態，雙眼無神，好像陷入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之中，連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都在顫抖。
看著前麵時不時擦身而過的車子，安靜楠更加害怕，猛的一抬頭，發現車子竟直直的朝著前麵的一輛貨車駛去，安靜楠再顧不上其他，狠狠地一推於燕琪，撲上去拚命地把方向盤朝左打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