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42章 差點死掉
外麵,天色完全暗下,路上的霓虹燈光在閃耀,有些晃眼。
她一步一個趔趄,仿佛隨時都有可能一頭栽進地下。身體重得仿佛嵌了鉛一般,腳上沒有什麽力氣。
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前麵是紅燈,她停了下來,靠在一根柱子上,眼睛微眯起來,眼皮很重,她在用力支撐。
身邊,站著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交談甚歡,卻沒有人注意到幾乎要摔倒在地上的她。
紅燈滅了,綠燈開始綻亮。
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已經走了出去,她卻站在原地,腳仿佛在原地紮了根,挪也挪動不了一步。
怎麽辦?她急得想哭,懷裏的東西掉了,她蹲下身子去撿起來,卻突然一個翻滾,她倒在路邊的草叢中,身體半天都起不來。
路過的行人紛紛朝她看去,麵上都露出奇怪的表情,但是沒有人上前拉她一下。
她用指甲,緊緊的掐自己的手心,讓自己變得清醒些。肚子很餓,她一天沒吃東西,肚子已經餓得咕咕亂叫,她卻什麽也聽不到。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她抬頭一看,綠燈還亮著,還有幾秒時間,她要趕緊過去。
走到路中間時,她眼前一黑,她的身體猛地向前栽了下去。
叱——
刺耳的刹車聲,就在她的耳邊響起。但此時此刻,她卻一點都不害怕。
“你有病啊!沒看見紅燈嗎?你想找死是不是?真晦氣!”
車的主人降下車窗,伸出頭來一陣痛罵。
茶曉曉勉強抬起頭,卻看不清他的臉。
“還不快滾!擋在馬路中間想找死嗎!”司機看她還不動,脾氣更大了。
茶曉曉很想動,可是她的手好像動不了了,她摔得脫了臼,原本在首相府擦傷的地方現在傷得更嚴重了。
“哎,你幹嘛罵人呢!”後麵,正在等紅燈的一位男同學,聽不下去司機的怒罵聲,不怕危險的跑了上來,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沒看見人家都受傷了嗎?你什麽司機啊!”
“快滾快滾!”那司機看有人上來,也不再罵了,直叫他們快滾。
男生也不想跟那種司機對罵,降低自己的素質。
他將茶曉曉扶起來,往對麵走去。
“同學,你受傷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男生望著她,擔憂問道。
夜色很暗,此刻他並不能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簡直嚇人。
茶曉曉搖頭,“謝謝你。”她的聲音沙啞,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抱著自己的衣服和那一包藥,轉身就要走。
“要不我送你回宿舍吧?”男生好心的問到。
茶曉曉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她要趁著還有一點清醒,趕緊回到宿舍。
走了很久,仿佛從學校到宿舍這條路,遠的就像天邊一樣。冷風,一次次吹走她身上發燒後的熱氣,又涼得她顫抖。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艱難,此時此刻,她多想,有個人能在她身邊。
混混沌沌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元穆擎那張冷冷的臉,他好像就在她的麵前,一臉陰沉的望著她,仿佛在說,“茶曉曉,你這個笨女人,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你這樣子,還怎麽給恕兒過生日?你不要過來了,免得你的病毒傳染給他。”
就算在她的想象裏,他的話都冷得傷人。
茶曉曉苦笑一下,拖著艱難的步子,繼續走。
“茶曉曉,你個笨蛋,你記得明天是什麽日子嗎?你的生日禮物準備好了嗎?你就這樣感冒了,誰來給我們的兒子過生日。”
元穆擎的話,一直在她耳朵裏吵著。茶曉曉一下子失聰了,聽不見外麵的任何聲音。
好不容易爬到宿舍,她打開熱水器,想要燒開水吃藥,卻等不了,直接到了冰水,也不看吃什麽藥吃多少,胡亂的倒了一把在手上,全部吞了下去。
爬到床上時,她身上的力氣已經完全用光,她連拉被子的力氣都沒有。
眼睛,重重的閉著。宿舍裏沒有人,漆黑的房間,空蕩蕩的。她靜靜地靠在枕頭上,能聽到自己的心怦怦的跳。
原來,這就是寂寞的聲音。原來,無助一直跟在她身後,偶爾跳出來,包裹著她,讓她窒息。讓她感覺,像是被全世界丟棄……
晚上。
茶曉曉早已迷迷糊糊的睡著。宿舍的門被打開,發出一聲巨響。
睡夢中的茶曉曉皺緊了眉,不舒服地輕輕哼了一聲。
“那個賤人回來了?”
“不會吧,她怎麽可能還回得來,我清楚的記得,我已經把她推下水了,就算不會被淹死也差不多凍死了吧!”說話的,是竹竿女。
茶曉曉對她的聲音很敏感,聽到她的聲音,睡意便沒有了。
“伊伊,不會吧,你真把她推到池水裏去了?我還以為你開玩笑的呢!”衛珠倸這才大驚問道。
“對啊,我也以為你是開玩笑的,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殺人是要坐牢的要被判刑的,伊伊,你膽子怎麽那麽大!”粗腿女也被她嚇到了。
平時她們三個雖然討厭,但也不會做出這樣要人命的事情來,但是這次竹竿女卻為情失去了理智,還一直將自己的“光榮行跡”一點兒不避諱地說給她們聽。
竹竿女給那兩人驚恐的臉色給嚇到了,但嘴裏卻仍說道,“怎麽啦,我不是早就告訴你們了嗎?就算找到證據她是我殺的,我爸爸也會保我的,你們幹什麽,這樣看著我幹什麽?我男朋友還被她打得下半身無能了呢,那
以後我的‘性’福怎麽辦?你們也不都為我想想,我沒用硫酸潑她已經夠善良的了,你們別一個個大驚小怪的看著我,真是土包子,沒見過世麵。”
她嘴巴雖然呱呱說著,底氣卻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她也有些害怕了。
衛珠倸和粗腿女都像看殺人犯一樣的看著她,都不敢靠她太近了。
“你們兩個幹什麽,離那麽遠,我難道還會殺了你們不成?”竹竿女一生氣,一跺腳,轉身不理她們,給自己當副市長的爸爸打電話去了。
“喂,爸爸啊,就是我們宿舍一個討厭得女生,我把她推下水了,你說怎麽辦吧?”
“不知道死了沒有,到現在我還沒看見人呢!嗯,對啊!”
“我怎麽打電話給你,那個時候我還在氣頭上,誰讓她打我男朋友的。”
“對,我男朋友是江霧市一個暴發戶的兒子。”
“帥,可帥了,我追了好久……”
……
衛珠倸和粗腿女相互對視一眼,都默默地去浴室洗漱。路過茶曉曉床位的時候,衛珠倸輕輕一拉粗腿女,示意她往茶曉曉桌上看。
粗腿女臉色頓時蒼白,低聲說道,“她不會是,陰魂不散吧?”
衛珠倸默默定了兩秒鍾,身上發寒,總感覺一股陰氣在她後背縈繞。她身體顫抖了一下,突然尖叫一聲,跑出去了。
粗腿女也被嚇壞了,盆都沒拿好,也跟著跑出去,尖叫聲響徹整幢女生宿舍樓層。
竹竿女還在打電話,聽見那兩人鬼哭狼嚎的聲音,她輕嗤一聲,繼續大聲的和她爸爸說她男朋友的事。
竹竿女一直打到半夜,給她爸爸打完了,又給女閨蜜打,給女閨蜜打完了,又撥通男閨蜜的電話,總之這一晚上她不是在打電話,就是在撥通電話中。
茶曉曉的耳朵被她吵得發麻,卻提不起一點力氣坐起來叫她安靜。
終於,快到天亮的時候,竹竿女不知為何哭了一頓,哭得淒淒慘慘的,直到天亮一點才睡去。
茶曉曉被她吵得一夜未眠,確切的說應該是睡著了,又被她吵得驚醒起來十幾次,所以相當於沒睡。
衛珠倸和粗腿女一夜未歸,估計是被她嚇到了。或者她們更害怕有精神病一樣的竹竿女。
茶曉曉口渴,越到天亮口就越渴,想喝水,卻不敢下床,也沒有力氣下床。
宿舍裏,隻有竹竿女一人,她剛睡著,說了幾句夢話,翻個身又睡著了。
茶曉曉被她吵了一夜,身體本來就虛,還發著高燒,現在已經麻木了。隻是口渴得厲害,喉嚨都幹癟得貼在一塊兒了。
“渴……好渴……水……”她嘴巴裏無意識地說出這幾個字,然後便徹底的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