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三十二章 苦澀
我一慌神，轉身就想往廁所外跑，就算挨揍，也不能被堵在這地方。
上回差點被大兵他們灌尿的事兒，我現在都經常在噩夢中重溫，每次驚醒都嚇得一身汗。現在我兜裏就兩百，還是馨怡姐看我可憐塞我的，大兵要的可是十萬！
當初韓大頭從我爹媽那裏買我時，都沒花這麽多錢。
“嗨，哪跑？想賴賬啊，沒門！”大兵的跟班一把推我個跟頭，衝我冷笑，“有爺爺在，你往哪跑？”
我瞅見他褲襠下麵有空，雙手用勁兒，就往那裏鑽。
鑽襠是丟臉，我也知道，但一想到接下來大兵對我的毆打和虐待，我怕得要命，根本也就不在乎臉麵的事了。
那個跟班沒反應過來，讓我鑽空子跑到門口，我趕緊起身，撒腿就跑。
但沒等衝出兩步路，我就感覺屁股鑽心一樣疼，一股大力把我踢翻，撞在門上，弄得我腦袋立馬淤青起來一個大包。
我心裏絕望了，咬緊牙，右手摸索到褲口袋的水果刀，才稍微安心點。
“這小子躥得跟他媽耗子一樣快，草尼瑪，再跑！”那個跟班罵罵咧咧的，又不解氣的猛踹我兩腳，但我已經麻木了，憋著淚看著他們仨，心裏有股怨憤和委屈。
大兵走過來，伸手拍拍我的臉，跟我笑著說：“怎麽？反悔了啊，黃興？”說完，他就抽我一巴掌，打得我暈暈乎乎的，本來憋的一腔子怒火也沒了，就隻剩下害怕。
我窩囊地縮在一塊，立馬拿出那兩百塊，不舍的握著遞給他們：“我，我，我分期給你們行不行？一時半會兒，湊不出十萬塊。”
“我滾你媽！”大兵又一腳踩我腦袋上，疼得我齜牙咧嘴，但跟平常他們欺負我的那些手段比，這種毆打我也早就習慣了。
他又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把我提到他手旁，冷笑著說：“我看，你不單是想喝尿，還想吃點糞啊。兄弟們，你們說好不好啊，給我按住他！”
大兵的跟班都笑起來，讓我
一哆嗦，心髒怕得快跳出來了。
“不不不，我不吃我不吃！”我拚命搖頭，狠狠掙紮，他們企圖對我的侮辱，讓我嚇得有點失去理智，跟羊癲瘋一樣瘋**搐，我萬萬沒想到，以往大兵那夥人都能輕易按住我，但這一回，我竟然能夠掙脫出來，接著往門口衝。
我一下子想起來了，得謝謝老王，他在精神病院給我的訓練有成果了。
我本來是瘦瘦弱弱的，但那是在韓大頭家裏常年營養不良，加上我天天耷拉著腦袋，精氣神也差勁，所以自然矮人一截。但在精神病院的那段日子，老王給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還有芙蓉王抽，日子賽過活神仙，我跟他混，也蹭吃蹭喝的，所以夥食一好，我又長了幾公分。
而且，我有肌肉了，不是大兵天天揍我時那副病怏怏的模樣了。
“別讓他跑了，臭癟三！”大兵咆哮。
我一哆嗦，就算長壯了，但心裏的慫是多少年積累出來的陰影，不是說沒就沒的。
就一失神的功夫，有人揪住了我的褲腿，我頓時摔個狗啃屎，大牙差點沒磕掉。
疼疼疼疼疼……
我全身都跟散架一樣，但大兵卻沒心慈手軟，他又上來，狠狠的摑了我一記耳光：“再跑？你能跑哪去？”他惡狠狠的衝我說：“就算你回教室，我也能把你拖出來，信不信？”
我的精氣神一下子全泄了。
是啊，大兵一夥在學習裏橫行霸道慣了，我能藏到哪？除非逃課。但那樣的話，那些早就對我這個差生特別討厭的老師，肯定得叫家長。
到時候我還找沙縣小吃的老板來裝蒜？萬一給韓大頭知道了，他就算不把我趕出家門，也會拿皮帶活活抽死我！韓大頭喝醉以後，經常變本加厲，真的不把我的命當命。
我隻能忍，認命了吧。
“兵哥，我真的拿不出十萬塊錢來。”我咬牙，腫著腮幫子，對大兵說，“要不你劃個道道出來，我保準照做。就算我這條賤命給你，也湊不
出十萬來。”
“哎喲，死豬不怕開水燙啊。”大兵又甩我一巴掌，好像上癮一樣，接二連三的抽我耳光。
這時候廁所旁有別的同學經過，都看到我慘兮兮的樣兒，我頓時覺得臉火辣辣的，又疼，又丟臉。但我也早就沒啥自尊了，幹脆愛咋樣咋樣吧。
“這樣吧，先跪下來鑽我兵哥的褲襠，我就饒你這一回。”大兵蹲個馬步，衝他褲襠指指，他的那群跟班立刻都起哄起來。
這時候廁所外麵已經圍上一群人，在看熱鬧，大兵也不嫌事鬧大，反倒得意洋洋的炫耀起來。
“那就是喝尿的黃興是吧？那小子真是天生賤骨頭啊，老是趴地上。”我聽見有人衝我指指點點，但沒人給我說話，都是笑我不中用的。
“真可憐啊……”
“別同情那種廢物，語文課白上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懂不懂？他那叫活該遭罪。慫成那軟蛋樣兒，怪誰啊？我看見都想踩他兩腳，我呸！”
“就是就是，大兵怎麽就專揀著他欺負，不欺負別人？他肯定沒幹啥好事兒，就是活該。”
我咬著嘴皮，心裏委屈得說不出話來。-“鑽！”大兵掐著我的耳朵。
“大兵你又成天欺負黃興！”我聽見一個熟悉的嗓音，又是她，周蘭蘭。她掐腰來到大兵麵前，惱火的瞪著他，咬著一口銀牙說：“你跟他什麽仇什麽怨，幹嘛天天咬著他不放？黃興你別怕，我現在就去找老師！”
“周蘭蘭。”大兵叼著根牙簽，一腳踩在我背上，我一哆嗦，沒敢動彈，就聽見他說，“你去跟老師說一個字，我保證黃興就要挨一巴掌。嘿嘿，老師能幹啥？他們就是拿工資上課而已，你以為還真的願意管這攤子破事兒啊？我大兵是誰？我爸在學校裏關係硬著呢。”
“你去告老師，無非我這回能饒他而已，但躲得過初一，躲得了十五嗎？”大兵囂張的說。
“周蘭蘭求你了，千萬別去告老師。”我慌了，趕緊求周蘭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