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章 狹路相逢,做你的春秋大夢

狹窄的巷子裏,落了一地嫩綠的梧桐葉,兩側牆垣上遍布苔蘚。

麵對顧錦年人馬的夾擊,馮兮和心裏長呼了幾口氣。而過了一會,她的心神就穩定了下來,她都一個見識過千軍萬馬的人了,還怕這點人馬做什麽?

“拿下!”顧錦年已換了身便裝,他懶得跟她廢話,打了個響指,身後的侍衛就成群湧上,他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更別提帶著她同行。

馮兮和利落地攀爬到身旁的梧桐樹上,折下一根樹枝,徒手掰成兩半,朝顧錦年坐騎的馬腹拋去。當初跟隨大哥上戰場的那些日子,以及隻身闖入裕王爺軍營的經曆不是白白磨練的。

被削尖了的枝椏刺中馬腹,隻聽馬兒厲聲嘶鳴,揚起蹄子,將顧錦年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周遭的侍衛眼見自家主子受了傷,也沒其餘的精力去顧及馮兮和,都忙不迭地回過身去攙扶起顧錦年。

顧錦年麵色是一片蒼白,額頭上冒著冷汗。這一摔,該是讓他的腿傷的不輕,隻見他半癱在地上,連爬起來都十分困難。

馮兮和不禁搖頭歎息,當時在漫山遍野的桃花林下,暮鼓晨鍾的古寺裏,她是怎麽瞎的眼,竟然會看上連她都打不過的顧錦年。這哪裏還是八年前在日月山的冬天,那個能孤身一人驅逐雪狼,帶領數萬人馬脫困的少年。

不對,這匹馬不對勁。

這時,方才

腹部被樹枝刺穿的馬在一時間發了個瘋,揚起的馬蹄眼見的就要踏上顧錦年的身體,這讓剛從馮兮和身邊撤開的侍衛們措手不及。

馮兮和頓時警惕起來,她扔的的樹枝最多是會讓馬匹一時失控,卻不會這般發狂。如果顧錦年就這麽死了,不僅是便宜了他,還會連累自己。

顧錦年的生死她管不著,但絕不能讓她陪葬。

情急之間,她飛快地衝至顧錦年的身前,翻身上馬,拉緊韁繩,雙腿一蹬,動作輕盈如鴻雁一般。

不出片刻,還不受控製的烈馬已乖乖地被馮兮和馴服,她的發髻散落,飛揚的烏發如墨。

顧錦年的一眾侍衛們睜大了雙眼,這馮大小姐也不是一點本事都沒有的,至少,她馴馬的反應比他們還快。可即使這樣,馮兮和捅了馬腹,讓馬發狂也是他們眼睜睜看到的事實。

“馮兮和,你竟敢造次,謀殺當今的三皇子!”當即,有侍衛替顧錦年打抱不平。

謀殺?還確實是謀殺。馮兮和拍了拍馬頭的鬃毛,從馬的耳朵裏拔出一根銀針,吹了下上頭的白色粉末,輕蔑地笑了笑。

雲長依還真是舍得下血本,連顧錦年的命都可以不在乎,敢情雲長依對顧錦年也隻是逢場作戲而已,她怎麽忘了,前世她的那位表姐是能當上太子妃的人。

看著被扶到擔架上的顧錦年,馮兮和很想看到,當顧錦年知道那朵被

他捧在手心的解語花,竟是另有圖謀時的反應。

“什麽三皇子?”馮兮和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反之斥責道:“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今天是三皇子大喜的日子。他拜堂成親都還不來及,怎麽有空來找我這個弱女子的晦氣。”

“你們一個個賊眉鼠目的,一看就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地痞之流。再敢冒充皇親國戚,小心本姑娘去報官!”

“誰敢冒充皇親國戚?”空中,幾片梧桐葉悄然落地,一陣清朗的笑聲在半晌後倏然響起,“原來兮和不喜之日也不安分,難怪本宮在三皇子府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

聞聲,馮兮和的呼吸一窒,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她的視線略過顧錦年,往巷子口看去,浮光掠影中,一位白衣翩翩的男子由隨從推著輪椅,從容地來到他們麵前。

白衣上有銀線繡製的流雲紋潺潺而動,恰如月華**,而他則恍若踏著雲霧前來,遺世而獨立。

前一刻還在吹胡子瞪眼的侍衛見了來人,忙斂起神色,以額觸地呼道“二皇子殿下”。

仿佛一陣清風徐來,顧錦城麵如冠玉,唯有淡薄的唇缺了點血色。皎若鬆間明月,韻如林中清泉,這端的是個芝蘭玉樹般的人物。

她當是誰,原來是當今的二皇子顧錦城。馮兮和的身子發顫,一股沸騰著的熱血衝上腦海,瞬間燒紅了她的雙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