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八章 紅杏要出牆

心滿意足的得意笑聲中,是窸窣落地的床帳,還有碎落了一地的燭光。

他捧起她的臉,幽深的目光望進深不見底的瞳孔:“夜淺夏,我要你記住,你永遠是我的,隻屬於我一個人的!”

霸道的宣告,摯烈的熱吻,從眼角到眉梢一路向下,吻過每一個他思念的地方。

大手包裹住細膩的十指,扣在自己的腰封上,他調笑:“係不上,解開總會的吧。”

心咯噔一下,飄忽的眼神無處安放,她咬唇,硬著頭皮沿著他結實的腹肌,笨拙的去解腰封。

“做你的女人,有什麽好處?”眼皮微撩,躲開他的視線,偏著頭問。

“哈哈!”李軒昊輕笑,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做他李軒昊的女人有什麽好處。

認真蹙了下眉峰,他回答:“靖王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上的身份還不夠?”

她搖頭,這樣的答案顯然不能讓她滿意,“本妃豈是貪戀權勢的惡俗之人?”

“那,這個男人滾燙炙熱的心呢。”他將她的手移上去。

手心是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撞擊著她的神經,迷亂著她的認知,讓她一點一點親眼見證自己的沉淪。

身下的女人片刻怔忪,李軒昊以為這個答案足以取悅,低下頭落唇便要吻上她的。

誰知她倔強的偏過頭去,固執的堅守最後的陣地般就是不肯讓李軒昊如願。

緩緩搖著頭,她說:“理由不充分!”

他好笑的聳眉,似乎有點開竅了:“哦?那金銀玉帛王妃想要哪樣?”

流轉的眼波無處可藏,她被迫直視他深不見底的眼眸“東海的夜明珠,北狄的貂裘,金縷玉衣,還有黃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銀子,這些換王妃春宵一刻,可夠?”

她輕笑,咬著唇不說話,隻是將放置在胸口的手,又慢慢移回腰間,解落千針萬線的錦繡腰封。

雙眸驟然一縮,身下一緊,李軒昊再也隱忍不住的落下密如雨點的細吻。

被翻紅浪,恍惚喘息間,隻聽耳邊輕輕一聲啜泣,她倔強的睜開眼,孤傲的說:“李軒昊,別讓我後悔!”

待白色天際被朝霞染成一片豔紅,小竹子服侍王妃起床梳洗,有其他下人收拾可以用慘烈來形容的房間。

淺夏強做鎮定的表情是難掩的羞澀,假咳一聲,欲蓋彌彰道:“早飯不想吃了,你陪我去拓跋二府上走走!”

“去拓跋王子府上幹什麽,外麵雪下得正大呢!”

“本王妃想紅杏出牆不行啊!”白她一眼,淺夏沒好氣道。

小竹子抽搭搭閉了嘴,乖乖梳頭。卻被門口照映進來的人影嚇得一驚,手裏的梳子都險些掉下去。

“嗚!”頭發拽掉好幾根,淺夏怨懟的看向小竹子,卻不期而遇李軒昊一雙崢嶸眼眸。

“王妃是說要紅杏出牆?”他走過來,修長食指抬起尖細下頜:“是本王昨晚服侍的不夠,還是王妃胃口太大,嗯?”

淺夏雙眼驀然睜大,被李軒昊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戲言調笑的雙頰緋紅。

他……他不是應該去上早朝嗎?怎麽會出現在這?

“怎麽,很意外?”似是猜透淺夏心中所想,靖王從小竹子手裏接過玉簪,插於她發間:“我是來兌現承諾的,免得王妃日後在賬本上記下本王斑斑罪狀!”

一個眼神,早守在門口的丁大總管閃身,讓出身後排成一溜的下人。

最前麵的果真是真金白銀,整錠元寶排列在大箱子裏,幾個大漢抬著都費勁。

後麵還有成遝的銀票,她衝過去,隨手翻看幾張,張張都是以萬兩為單位的。

再往後看,珊瑚珠珊瑚樹,珍珠瑪瑙,應有盡有,這些已經讓淺夏目不暇接,最後走過來的侍女手裏托盤上的東西簡直讓她驚訝得合不攏腿。

薄如蟬翼的絲綢之上,用金線繡著繁複的花紋,裙邊袖擺全墜著剔透的玉石,晴雪的天氣,竟是能與太陽爭輝。

淺夏倒吸一口涼氣,將金縷玉衣捧在掌中細細摩挲,嘴巴張的能吞下一顆雞蛋。

他走過來,從背後環上她纖細的腰肢,“王妃可滿意?”

“滿意!滿意!”淺夏連連點頭,流著哈喇子,看的如癡如迷。

早知道侍寢就有這麽多好處,怎能便宜了以前那些姬妾!真是悔不當初啊悔不當初!

坐回椅子上,靖王呷一口茶,對猶自沉醉在金銀俗物中的據說品味並不惡俗的王妃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的王妃似乎特別容易討好!

“王府裏好東西有的是,王妃要是喜歡可以去庫房裏點一下。”忍不住笑意,李軒昊提醒。

他輕咳一聲,“你是王妃,這王府裏的一切都是你的,以後不要一點小恩小惠就被人收買了!”

“嗯?”淺夏被他說得一愣,瞅瞅眼前堆積如山的財寶,這也叫小恩小惠?王爺也太財大器粗了吧!

再說,她是王妃,可不等於王府的東西就都是她的呀,那麽多年的曆史也不是白讀的,這點認知還是有的。

她小聲嘀咕一句,許是被李軒昊聽去了,對自己的權威遭到質疑苦笑一下:“本王說是,便是!”

“那你也住在王府,你也是我的了?”她抬頭一問。

“嗯!”

那聲音很淡,仿佛一個不經意便會消散在風裏。

淺夏侍弄手裏金線裝點成的盆栽樹,半晌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那一聲若有似無的“嗯”是在回答自己。

茫然回顧,隻發現包括木頭人在內的所有人都吞了鵝蛋似的瞪著眼睛表情古怪。

如果她聽得到所有人的心聲,那麽下麵人的對白應該是這樣的:

小竹子:“哎呀媽呀,這真的是傳說中麵冷人冷心更冷的靖王爺嗎?”

木頭人丁毅:“王爺今早沒吃藥吧,嗯對,沒吃!”

眾丫鬟:“哇,王爺是轉性了嗎,改走溫情路線了,王妃魅力太大了!”

眾家丁:“果然財大器粗的男人最有魅力!”

一早上被紙醉金迷晃得飄飄欲仙,連走出王府還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快要飛起來了。直到到了拓跋玉的府上夜淺夏才有一種腳踩在實地上的感覺。

才開張了一天的拓跋府竟然關門了,關門了!

“怎麽回事?”她擰著眉問敲了一圈門的終於敲開側門的小竹子。

小竹子跑回來,咽一口唾沫,喘著粗氣回答:“回王妃,具守門的家丁說,拓跋公子前日連夜出城,還沒回來,不過他臨走時交代了,不管誰來都不準進門,若是王妃前來,有東西要交給您,還有……還有……”

“還有什麽?”意識到事情不對,淺夏急促的問。

“哎呀,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小竹子一跺腳,情不自禁的拉著淺夏往側門走。

那個家丁以前也是在靖王府混吃等死過的,有幸見過小竹子和淺夏,知道這就是二王子臨行前交代的王妃,急忙把淺夏引到正廳來。

“是荼夏出了點事情,二王子回去處理一下,二王子走前交代下來,要是王妃來這,把這個交給王妃保管。”

門丁雙手托著一隻烏木盒子,奉若珍寶般送到淺夏麵前。

淺夏定定盯著那隻盒子,不好的預感不知怎麽就特別強烈,不會真的被她的烏鴉嘴說中了吧,望城樓一宴不會真的成了他們最後的晚餐吧。

坐在馬車上,心不在焉的抱著個盒子,淺夏一路上怎麽想怎麽覺得不舒服,她將盒子往心口又托了托,問小竹子:“我這樣,像不像抱著個骨灰盒?”

小竹子困惑的看著她,雖然不明白骨灰盒是什麽東西,但還是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自己也覺得晦氣,淺夏“呸呸呸”唾了幾口,放下盒子,看車窗外形色匆忙的路人。

回到靖王府,她繞著盒子前前後後轉了幾圈,心思轉了一百八十個圈,問了自己一遍十萬個為什麽:

問題一:這裏麵會不會藏著機關暗器,比如電視裏演的那樣,一打開,裏麵噴出一陣毒物,或者射出一隻暗箭什麽的?

問題二:裏麵守護的是絕世珍寶或者機密要函什麽的,他自知此去凶多吉少,所以交給自己保存?

問題三:這件事要不要跟李軒昊商量下,大多時候他好像要比自己聰明些,或許會有更好的建議?

問題四:萬一裏麵裝的是自己的畫像或者拓跋二寫給自己的情書什麽的,被李軒昊發現會不會真的以為自己紅杏出牆?

然而還沒等她的十萬個為什麽問完,被念到耳朵發燒的靖王爺就走了進來。

甫一進門就看見自己的王妃隻穿著白色中衣,撅著屁屁趴在桌子上,對著一隻烏黑的木頭匣子左瞧右瞅嘴裏還念念有詞,竟然連自己進來都沒發覺。

“不會!”

“嗯?”

身後忽然傳來的男聲讓淺夏撥弄匣子的手一頓,脊背瞬時就是一僵。

她剛剛不會把心裏話都念叨出來了吧,李軒昊什麽時候進來的,聽到多少?

皺著眉,咬著唇,緊巴著一張臉,她緩緩轉過身,“什……什麽不會?”

是不會紅杏出牆,還是不會生氣?

帶著戲謔的臉微微一笑:“我說,他不會給你寫情書,更不會畫你的畫像?”

“為什麽?”她傲嬌的揚起下巴不服輸的問一臉篤定的男人。

“因為,他不敢!”李軒昊走過來,將女人呆萌的反應盡收眼底。

大失所望的回答!

淺夏賭氣的回轉身,繼續研究那個烏黑的匣子。

將匣子從桌子上拿起,靖王掂了掂,放在燭下細看片刻:“那麽想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

“嗯!”她點頭。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著就要打開上麵的鎖。

“哎!”淺夏脫口而出,“我沒鑰匙!”

有鑰匙早都打開了,還用撅屁股研究這麽久!

靖王乜斜著眼睛瞥她一眼,指尖暗暗用力,隻聽哢擦一聲響,鎖芯應聲而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