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八章 王爺威武!

夜夫人梗著脖子死不認賬,“給你的陪嫁,侯爺都是過了目的,並無不妥!”

說著伸手推了推夜闋。

夜闋輕咳一聲,拉下老臉道:“是看過。”

淺夏雙眸閃過寒光,為人父者不慈,就不能怪她這個做女兒的不孝了。

“說來呢,這也沒什麽好爭論的”她用手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又挺了挺脊背:“我娘嫁過來的時候有嫁妝單,不巧女兒入王府的時候也有一張嫁妝單,隻要把兩張單子放在一起對比一下,真相立馬大白了。”

夜夫人臉色一白,眼神不斷閃爍。

淺夏卻根本沒看到一樣,笑裏藏刀繼續說道:“當然,夫人如果找不到曾經娘親的嫁妝單子也沒關係,我可以找舅舅重新要一份過來。隻是如果舅舅問起這其中緣由,您說到時候我該如何解釋呢?”

淺夏的舅舅正是戍守邊西的大將軍趙仲景,此人為人一根筋,極不會做人,但帶兵打仗卻是把好手。

若是趙仲景知道淺夏在家中待遇竟是連嫁妝都要被克扣,事情可就鬧大了。

夜夫人就是個靠爬上老爺床未婚先孕的手段上位的,說起來並不光明,對前夫人娘家的人更是畏懼的很。

趙夫人死後,淺夏被送到太兮山一晃就是幾年,這才培養出她這個繼室刁蠻的性格,說到底也就是個紙老虎。

淺夏這麽一說,夜夫人早嚇得丟了魂,再叫囂不起來。

夜芊芊卻不依不饒,指著淺夏的鼻子嚷嚷:“對質就對質,誰怕誰!夜淺夏,你以為你爬上了靖王爺的床,就了不得了嗎,靖王爺還不是一樣寵愛齊側妃,在王府你給側妃提鞋都不配,回到家來耀武揚威?我告訴你,回到這個家,你還是一個庶女!”

淺夏好笑,她的母親是夜闋明媒正娶的夫人,她才是侯府的嫡小姐,隻是幾年不回來,她這個嫡長女不知怎麽就變成庶女了。

嘴角劃過一抹冷笑,淺夏真的很想告訴這個妹妹,她口口聲聲的齊側妃已經被靖王打入冷宮了。

蔑視的眼睛掃了一眼,淺夏再不忍心打擊妹妹,還是小小的打擊了一下:“父親,我要是沒看錯的話,芊芊頭上那支金釵就是母親的陪嫁吧。嘖嘖,小小年紀就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穿金戴銀的,忒俗氣!”

“夜淺夏!”夜芊芊暴跳如雷,“你以為你那身素淨的掉渣的衣服就是有品位了嗎?”

手裏青花瓷的茶盞哢噠磕在桌沿上,淺夏似笑非笑:“我這人呢,不想講品位的時候便沒甚品位,但想講品位的時候偶爾也講一講,別的不敢說,比你高那麽一點點還是有的。”她比著小手指嘲笑。

她說話慢條斯理不疾不徐的樣子跟夜芊芊惱羞成怒的架勢形成鮮明對比。

夜芊芊氣的更甚,甩袖子離去:“跟你這種沒教養的人簡直無法溝通!”

淺夏甚為優雅的坐在那等著夜闋發話。

夜夫人咬著耳朵說了半晌,夜侯爺才緩慢開口:“你娘親留下的嫁妝必一件不少的給你補上去,至於你舅舅那裏,西北戰事頻繁,還是少給他添亂了吧。”

夜淺夏嘴角一抹苦味,這就是她的父親!太沒出息!

“好,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家中私藏的我母親的東西能湊多少便湊多少,至於給芊

芊的那些首飾,妹妹喜歡便給了她吧,也算我這個做姐姐的一點心意。”

夜夫人稍稍鬆了一口氣,忙堆上笑臉:“淺夏到底年長幾歲,就是懂事。”

“夫人也不用這麽早誇我,首飾不要也變罷了,但是京郊的幾畝地,我還是要收回來的,按大昭律,我作為嫡長女,又無同母兄弟,母親百畝土地,我可是有五十分的。”

夜夫人笑容僵在臉上,慘白慘白的。

夜侯爺沒有軍工,空掛著一個頭銜,家裏這幾年的鋪子也不甚景氣,全指著淺夏母親那些地入賬呢,現在淺夏竟然要要回去,以後這一大家子喝西北風嗎?

這下別說夜夫人,夜闋臉色都難看的緊:“淺夏,這件事……”

淺夏麵露為難的表情:“哎呀,您也知道,我在王府實在是不得寵的,夜家家大業大不差我這幾晌薄地,但是女兒可就不一樣了,指著這幾畝地出錢呢!”

笑話,夜芊芊戴過的東西,她才不稀罕在要回去。但是土地不一樣,在這個年代,土地就是錢,任何時候有地心裏才有底。

夜夫人才萎靡下去的情緒因為淺夏一句話給逼得鋌而走險:“夜淺夏你不要得寸進尺,你父親養你這麽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竟然咄咄逼人至此!”

“功勞?苦勞?”淺夏冷笑一聲:“我十歲沒了娘親,被送到太兮山上,吃的是太兮山的米喝的是靈犀穀的水,他養我一分?”

端不住火氣,淺夏站起身,“年前父親一封家書火急火燎的把我召回京打的什麽主意以為我不知道嗎?眼下還有臉跟我討要恩情!”

淺夏也是今天聽小竹子說才知道,原來他那個百裏師兄,原來是喜歡她的,這話也不知道怎麽就傳到了夜夫人耳中,攛掇夜闋叫她回來,就是為了百裏家的嫁妝。

真是恬不知恥!

“靖王府婚期雖然急切,聘禮卻一樣沒少了你,反倒生我養我的親爹,除了母親留下來的遺物可有為我添一份妝?”

越說越激動,淺夏也不由紅了眼睛。

她那時候心不在焉,根本沒注意這些,小竹子又小,據理力爭也沒掙來什麽。

在現代她雖然是個孤兒,但是師父師兄對自己都很好,哪裏吃過這種虧。

一想到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是發生在以前自己這具身體正主的身上,就不覺氣打一處來。

那時候的正主是怎樣的想法,為什麽什麽都不去計較她不得而知,但既然現在這身體屬於她,就不能怪她事事都要為自己掙上幾分了。

夜夫人抖著手氣的語不成句:“好好好!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跟你娘一樣不知好歹!”

當初她娘仗著大將軍妹妹的身份,隻給她側室的身份,一直讓她耿耿於懷。夜夫人此時氣的眼睛都冒火了,說話更是不管不顧起來。

淺夏眼眸微眯了眯,任何時候死者為大,她侮辱她的娘親,連最基本的道德底線都沒有。她不覺拍案而起:“忘恩負義就忘恩負義,該給我的東西一樣不能少!”

忿忿走出正廳,仍氣憤難平。

用夜芊芊剛說的一句話就是,跟這種沒有教養的人簡直無法溝通!

小竹子跟在身後亦步亦趨,“王妃,咱們這是要到哪裏去?”

淺夏站住腳在湖

心亭,冷風吹得她清醒了些,是啊,去哪裏呢?偌大個侯府根本沒有她的歸屬地。

此時淺夏不由想起李軒昊來,那人雖然時常惡趣味了點,但跟這些人比起來簡直天上地下。

斂了斂裙擺,她望著北邊的方向:“回青荷小築吧。”

青荷小築是她以前住的地方,那裏雖然簡陋了點,四處透風,但好歹是她來到這裏之後第一個落腳點,還是有點懷念。

小竹子應允一聲,在前麵帶路。

推開青荷小築的門,小竹子呆愣愣半天邁不開步。

“怎麽了?”淺夏推開小竹子問。

“這些人簡直太過分了!”

根本不用小竹子回答,發生了什麽一目了然。

隻見她當初居住的地方堆滿了雜物,簡直把這裏當廢棄倉庫一樣用。

從前這裏雖然簡陋了些,但在她和小竹子共同打理下,還是十分雅致的。

現在再看過去,地上枯枝落葉,假山被鏟平,小池塘浮著一層綠水,不知裏麵填了什麽,發出陣陣惡臭。

他們明明知道今天自己會歸寧,竟然都不收拾一下。

表麵功夫做的體麵,實際上都是給靖王看的,見靖王沒有來,對自己就是雲泥待遇。

被激怒的淺夏顧不得什麽王妃不王妃的身份,大步流星折回去找夜夫人理論。

青荷小築離主宅有很遠一段距離,往返用了不少時間,走到中心亭附近影影綽綽幾個人影。

以為是夜夫人和夜侯爺在那邊,淺夏便直接殺了過去。

亭中傳來一陣嬉笑聲,淺夏這才注意,在這裏的根本不是什麽夜侯爺和夫人,而是夜芊芊,還有幾個衣著華貴的公子。

一看就是那個高門的紈絝。

她有心轉身離開,誰知卻被夜芊芊叫住。

“哎呦,這不是我那做了王妃的姐姐嗎?怎麽過來了也不打個招呼就走!”

被夜芊芊這麽一說,幾個紈絝立時來了興致,有幾個更是迅速圍了過來:“原來這便是靖王爺的王妃啊,也不怎麽樣嘛!”

原來夜芊芊以為靖王今日會親來,提前便知會好幾位富家子弟,利用他們想攀附靖王的心,抬高侯府聲譽,也好為自己尋一個好歸宿。

今年秀女進宮,她本誌在必得,誰知內侍省來了口諭,說是侯府已經有了一個王妃,再有女兒進宮侍駕有為不妥,便取消了她的名額。如此才出了此番下策。

此時看剛才在正廳還牙尖嘴利的淺夏被哄笑聲搞得不知所措,心裏一陣舒暢,走過來更是雪上加霜:“王妃有什麽了不起,我看啊,與其做一個不得寵的王妃獨守空閨,還不一個受寵的側妃來的實在!”

此起彼伏的嘲笑聲和夜芊芊自鳴得意尖酸刻薄的語調讓淺夏忍無可忍,她想反駁回去,奈何一張嘴就算口吐蓮花也不能把十幾個人一同怎麽樣。

所以,能動手的時候她選擇不吵吵。

抬腿,正中麵對他站立那個紫衣錦袍一臉痘痘笑的後槽牙都露出來的男子**就是一腳。

一聲尖叫尚未落地,接著十幾聲“噗通……噗通……”幾乎是同時響起。

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剛剛還笑的前仰後合的紈絝們,一個個落水狗一樣在水裏撲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