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章 九皇子

身子不自主的挪一下,固執偏頭不看他。

“九弟養了不少寵物,水貂、兔子、小鹿,應有盡有,你若喜歡,明日我帶你去。”

他從沒哄過女人,不得其法。

丁毅說要投其所好,但顯然收效甚微。

靖王殿下絞盡腦汁,把自己能想到的全說出來了,也不見對方有一丁點鬆懈。

幹咳一聲,他接著道:“要不你也給我捏一圈,瓊花玉露都給你用完了,我不上藥”。

“噗——”

再忍不住笑意,哄人哪有這麽哄的,說一聲對不起就那麽難嗎?

抬眼,她眼角含笑,嘴上故意嬌嗔:“真的?”

“嗯”他鄭重點頭。

忽然覺得這麽嚴肅的態度她都不做點什麽,實在對不起王爺的一臉認真。

張嘴,用力咬上去,直到口裏充盈進鐵鏽的味道,直到被咬的手臂上暴起青筋,淺夏才慢慢鬆開口。

四目相對,她忽然展顏一笑,心裏陰霾一掃而空。

翌日,靖王說話算話,一人高的珊瑚樹,滿滿一盒子的夜明珠,看的小竹子都傻眼了。

“王爺這也太寵王妃了,好東西可都給您送來了!”

一想到剛剛自己抱著一盒子夜明珠從內府走回采薇軒,清音閣裏那些嫉妒的眼神,小竹子就解氣。

淺夏手摸摸這個碰碰那個,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每一樣都愛不釋手。

“快去,快去把我算盤賬本統統拿來,我要好好記上一筆。”

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像個暴發戶一樣富的流油,老天果然待她不薄。

小竹子才顛顛跑回房間,抱著算盤賬冊出來,就看見王爺手握馬鞭一身要出門的行頭,立在采薇軒門口。

淺夏眼皮都沒抬一下,抱著珊瑚樹想入非非。

如此沒有存在感的王爺,沉著臉走進來,“王妃似乎忘了,再貴重的東西都隻是本王一句話的事。”

淺夏承認她的確被王爺刷存在感的方式征服了,他成功引起她的注意。

“王爺這是要出門?”

“嗯”淡淡應了一聲,靖王吩咐,“給王妃拿一件披風出來。”

這是要帶她出去?

高呼萬歲,淺夏一蹦三尺高。

坐在高頭大馬上,顛簸的屁股生疼,都無法磨滅她出一趟門的興奮。

村莊連連,雞犬相聞,草木茵茵,風景如畫。

這時代的空氣清新的每一口都純淨無比,深吸一口氣,是從心到身的舒服。

“我們要去哪?”

放心的靠在他懷裏,仰起頭問。

“軒曄那,他府裏有很多小動物。”

這才想起,昨夜他還答應去九皇子那領幾隻寵物回來。

聽說自己會被皇上賜婚給靖王,就是因為九皇子的一句話。

而李軒昊會答應這樁婚事,也是因為九皇子的一句話。

什麽人一句話這麽好使,淺夏不由得對他越加好奇起來。

到底是何等人物,在風雲詭譎的皇宮,在多變的朝堂,能讓那些位高權重的人聽他的話?

瓊樓玉宇,亭台環廊,九皇子府上與別處的奢華不同,這裏的建築似乎融合了很多不屬於這裏的東西,淺夏說不上什麽感覺,總之,有哪裏不對。

一條溫泉從府中穿流而過,從大門到正院匯成一座噴泉,又向後院蜿蜒而去。

噴泉?

腦海中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快的幾乎抓不住。

她從穿越而來就一直在找的噴泉,竟然在九皇子府中。

怔愣的站在噴泉旁出神,身後忽然想起輕微說話聲:“王妃嫂嫂很喜歡噴泉?”

轉頭,一個披著厚重裘衣的年輕男子正站在身後。

“我……我隻是好奇,引溫泉水做噴泉,還是第一次見。”

“哦?這樣啊……”

九皇子後麵的話沒有再說下去,轉身引路,請靖王進去。

淺夏總覺得他那句意味深長的“這樣啊”隱藏著什麽。

有小廝守在門口,等他們進去,急忙關好房門,像是怕什麽洪水猛獸趁機攻進來一般。

而那位九皇子,才進了屋就斜躺在榻上,雙腿之上又蓋上輕裘。

一隻白色水貂跐溜一下爬上他的腿,找一個舒服位置窩那不動。

“王兄……咳咳……帶王妃嫂嫂前來,可是有事?咳咳……”

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不停的咳嗽,靖王急忙坐過去,不斷輕拍他的背。

“隨意來走走,你別著急。”

這麽溫柔賢良的靖王,淺夏還是第一次見。

一切做的手到擒來,顯然熟能生巧的緣故。

看來這九皇子竟是久病纏身。

一直以為神秘兮兮從不在人視野出現的九皇子會是怎樣舉止風流的人物,沒想到,竟然如此體弱多病。

“九皇子身子不爽利嗎?呷一口茶,她抬眼問。

“老毛病了,不勞王妃嫂嫂掛念。”李軒曄又咳嗽一陣,才回答淺夏的問題。

從一進門就麵色沉重的靖王,眼裏滿是寵溺神色,看來對這個弟弟,他是倍加嗬護。

“天氣轉冷了,平時多注意些,房間裏的火爐多放幾個,出來進去多穿些,下人們進來,一定要等身上暖了再靠近,沒有要事,少出門。”

一連串的叮嚀,很怕漏說了一句那個裹在狐裘裏的男人就化了一般。

李軒曄輕笑一聲,“三哥是覺得我是沒斷奶的孩子嗎,還要這般婆媽。”

一眼瞪回去,李軒昊閉唇不語。

天,這還是她認識的靖王嗎?這簡直就是男人的典範!

淺夏瞪大一雙眼珠子,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看,你都嚇到王妃嫂嫂了。”李軒曄理一下雪白狐裘,把自己包得毛絨團子似的。“哪裏就那麽金貴了,又不是紙糊的。”

流轉在他們之間的氣氛溫暖的外人插不進去,淺夏的視線在彼此間往返,支撐著腦袋昏昏欲睡。

不知究竟談了多久,隻覺得外麵天色都暗了,李軒昊不知什麽時候出去了,隻留下李軒曄和自己在房間裏。

俊男美女,孤男寡女!

“他什麽時候走的?”打個哈欠,渾無形象的伸個懶腰,淺夏問。

“三皇兄說是要給嫂嫂挑隻兔子,去雪園了”。

許是在房間裏呆的久了,李軒曄的臉色看起來稍顯紅潤,披在身上的白色狐裘也卸下。

起身,她說:“哦,那我去找他。”

這個人是個病秧子,但雙眼中的睿智自她來到這裏,還從沒從另一雙眼睛中看到過。

對於心機深沉的人,她拒絕接觸。

像是猜到淺夏心中所想一般,李軒曄輕笑一聲,帶著重病的孱弱:“王妃嫂嫂害怕我一個病秧子能把你吃了不成,這麽急著逃離?”

他不會真的會讀心術吧,淺夏狐疑。

扯扯身上青色外袍,他道:“皇兄大婚時,正直重病,未能親自登門道賀,既然王妃嫂嫂親自來了,也省了我一番路程,正好把賀禮奉上。”

說著也不管淺夏是否答應,前麵帶路。

進了一間書房,書架上花

瓶扭轉,出現一道暗門。

職業病的好奇心作祟,淺夏來不及多想就跟了上去。

經驗證明,越是隱秘的地方越是有寶貝。

可進來淺夏就後悔了,這裏除了書還是書,比她一輩子見到的加起來還多。

“你有話對我講?”直接告訴她,李軒曄這個人不簡單,帶她到此處更是別有目的。

“王妃嫂嫂不覺得這裏有熟識之感嗎?”

他將燭台放下,坐在一張躺椅上,半仰半臥。

環視四周並無異樣,淺夏心生疑竇,難道他要找一本新龍陽十八式給自己做新婚賀禮?

“大昭國奉帝在位期間昏碌無為,國家隱有下滑跡象,後來內憂外患屢遭動亂,直到昭暘帝繼位,整頓吏治、革新賦稅,國家才有複榮趨勢,對這段曆史,還是一無所知嗎,夜小姐!”

古代也稱未婚女子為小姐,但淺夏聽到這個稱謂的時候,身體猛然一頓,她敢斷定,此小姐絕非彼小姐,李軒曄口中是屬於現代人的稱呼。

“你——”

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臉上的表情悠然自得,躺椅上的人半垂著眸:“沒錯,我也是從現代穿越而來,在你之後,卻穿到你之前。”

按照“李軒曄”的說法,他是後來的考古隊員,到了之前她挖掘的古墓,那時他們手裏掌握著第一手考古資料,對這個時空的曆史也算有所研究。

之前有傳言有人在昭暘帝墓中失蹤,隊長帶著他們極其小心,沒想到還是被他中了獎。

隻是這個在淺夏之後穿越過來的考古工作者,卻比淺夏先穿越過來幾年。而且還是皇子之身。

那時李軒曄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失足落水之後,寒毒入體,身體每況愈下。

據說他這些年一直在找淺夏,但一直一無所獲。

直到皇帝要給靖王賜婚,京中所有待嫁的官門女子獻上畫像。

他終於找到那個他隻瞥了一眼照片的女人。

就是她,夜淺夏。他指著宣紙上不甚出挑的女子,對皇帝說:“這個女子做我王嫂,很好。”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說服皇帝的,很快便下了賜婚的旨意。

她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被抬進靖王府。

原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這麽費盡心力的找到我,我是不是該說一聲謝謝?”

坐在椅子上,淺夏穿著繁複宮裝翹著二郎腿,金步搖在腮邊晃來晃去,要多違和有多違和。

“你對我的敵意是因為你沒看過昭暘帝皇後像。”李軒曄微閉雙眸緩緩開口,“你失蹤後半年,我們就還原了姿懿皇後像,上麵古色古香的女子,跟你照片的麵容一模一樣。”

時至今日猶記得,當時教授指著照片上的女人對著電腦圖像驚訝得合不攏嘴的樣子,直呼“曆史竟然驚人的相似。”

“跟我一樣?”淺夏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就是一路過的,還有做皇後的命?

“也就是說,這天下最後是李軒昊的?”

李軒曄表情微苦:“這副身子以前中過毒、落過水,久病纏身,清醒的時候本就不多,記得的更不多了,王妃嫂嫂若是想知道更多,下次再來吧。”

榻上之人已經昏昏欲睡,好像在多說一個字就能累的昏過去一樣。

這就完了?淺夏微皺眉。

打算按原路返回,手才一挨上門,就聽不知是真話還是囈語的說道:“若想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就好好待在靖王身邊,那是你穿回現代的唯一法門。”

推門的手一頓,李軒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