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章 水深火熱又一村

侯爺倒是一反往日縱容的神態,沉沉的吼了一聲:“夠了,什麽事等到大婚之後再說!”

倒不是說這一次他終於有了做父親的自覺,而是靖王府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隻有等淺夏過門才能定奪。

至於怎麽對待這個女兒,自然也要看靖王的賞識態度。

說的好聽點叫有眼色,說的難聽點就是見人下菜碟。

不過不管哪一種說法,都不符合他作為一個父親的身份就是了。

淺夏住的地方是一座獨立的小院,侯府盡管敗落,以前的威風還是有的。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小園裏草木繁茂,少有人打理,而她起居的地方更是四壁漏風,空有個架子。

她是該慶幸啊,穿過來的時間正直夏日,這要是寒冬臘月還不凍死她丫的。

不同於突然接到聖旨後打了雞血一樣忙裏忙外趕嫁妝的小竹子,淺夏此刻正喝著碗裏的半碗茶渣子,單手托著腮,眼睛望著天。

對於皇家賜婚來說,半個月未免太過倉促,根本不符合禮製,所以夜芊芊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賜婚這件事,隻怕是另有隱情。

至於那個素未謀麵馬上就要成為她丈夫的靖王爺,淺夏這幾日旁敲側擊的也從小竹子那裏了解到一點。

聽說殺伐決斷很有能力的一個男人,長得也說得過去,隻是天之驕子嘛,難免脾氣差了點。

也不是太差,不過偶爾卸人個胳膊,打斷個腿什麽的,間或玩死個人也不是沒有過。

想想都覺得身後冷風嗖嗖的冒,等她到了王府,迎接她的到底是什麽還是未知,越想心裏越堪憂,淺夏長長的歎了口氣。

懷抱著喜紅的綢緞,小竹子從外麵踏進來,就見自家小姐難得一見的傷春悲秋的模樣,不由得問:“小姐在想什麽?”

繾綣三分慵懶的掃了一眼邁進一隻腳來的小竹子,淺夏悠悠說道:“想做一首詩”。

小竹子沒邁進來那條腿差點直接磕在門檻上。

她家小姐雖說是打小在太兮山上長大,這些日子才回到侯府來,畢竟她是跟在小姐身邊時間最長的丫頭,怎麽不知道小姐還會作詩的。

見小竹子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想露又不敢表露的樣子,淺夏眉梢一挑,淡幽幽瞟了一眼,開口酸道:“山重水複疑無路,水深火熱又一村啊!”

夜夫人母女再怎麽刁難淺夏,靖王府終究是不敢得罪的,所以該準備的嫁妝,該做的臉麵,即便說不上盡心盡力,還算說得過去。

隻是這個說得過去,在靖王府那種置若雲端的豪門顯貴麵前,怎一個寒酸了得。

半月之期轉瞬及至,在侯府的最後幾天難得的相安無事,想來還要拜未曾謀麵的夫君所賜。

隻是,淺夏還沒完全消化嫁

為人婦的信息,倉促間就被抬上了花轎。

大婚當日,靖王府門庭若市車水馬龍。

李軒昊的臉上是萬年不變的泰然自若,劍眉星目唇勾齒劃刀削斧刻一般棱角分明,宛如白玉的臉上仿若罩著寒霜。要不是身上大紅的喜袍鸞鳳的花邊,誰也想象不到那個坐在正位之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中沒有半分喜怒的男人就是今天的新郎官。

無與倫比的尊貴氣度,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不怒自威,什麽都不必做隻消那個男人坐在那,就足以鎮壓的前來拜賀的昭國百官無一人敢造次。

不遠處一個身著管家服的中年男子,箭步走至靖王身邊,耳語幾句,李軒昊聽後眼中閃過一抹嫌惡,很快又歸於寂然。

與此同時,本應該是歡天喜地鍾鼓鳴鑼被命婦們圍得水泄不通的采薇軒,卻隻有一個側王妃,還是靖王的。

齊蔚仗著自己有幾個月的身孕,堂而皇之的坐在新床不遠的位置,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茶碗,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

畫的妖孽一樣的蛇蠍美人,三分笑意七分譏諷的開口:“今兒是姐姐大婚的好日子,我本不該說這些,可是王府內事一直是妹妹在把持,有些事情不說明了,恐有誤會。”

喜帕下麵水紅的流蘇晃了幾下,淺夏不著痕跡的歪歪肩膀,緩解一下僵硬的肌肉,對故意找茬的女人眼皮都沒抬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