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佩劍那人
每個人都有命。
這種命生來就有。
這種命不隻人有。
除了人之外,其它的任何生物都有。
無論具有這種命的是什麽,但從出生的那刻起,都是一樣的。
都叫做生命。
從無到有是一個生命的開始。
從有到無是一個生命的結束。
開始到結束的過程是多麽的彌足珍貴。
這一點誰都明白,甚至就是一生下來就明白。
一個人也隻有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才能更加懂得這種珍貴。
即使這個人現在不是秦藍空。
既然這麽的珍貴,為何又讓它像影子般輕易的走掉呢?
何不再挽留挽留呢?
秦藍空邁向少女。
他每邁一步,都是那麽的堅決。他的袍袖隨著他的步子,不停地震動。
每一次的震動,都伴隨著衣襟摩擦的破空聲響。
他已將真力凝聚全身 。
無論是誰都看得出,他這一擊的猛烈。
這一擊絕對是最後的一擊。
這一擊勢必要山崩地裂,玉石俱焚。
這個世上如果沒有秦藍空,一點都不要緊。但如果突然間沒有了這位美若天仙的綠衫少女卻是要緊的要命。凡是被這位天仙所傾倒的人,無不想立刻阻止這場悲劇的上演。
但隻是想想而已。
因為就在此刻秦藍空出手了。
他出手得也很堅決,就跟邁步一樣堅決。
他出手的速度雖不是最快的,卻沒有一個人可以擋住他出手。
因為無論任何人都離他太遠。
都離少女太遠。
少女和他距離又太近。
所以片刻之間,少女便會香消玉殞,徹底地變成一堆堆的碎片了。
秦藍空後背勁風呼呼,破空之聲不斷。“噌”的一聲,一道白芒電般飛來。這道白芒竟像是受到了巨大的磁石強烈的吸引似的,不偏不倚的向秦藍空的背心飛去。
少女眉頭一皺,以指化劍,淩空一指。一道青色劍氣直刺白芒。火星四射間,隻聽“啪”的一聲,白芒掉落在地上,光芒倏然褪去。
地上竟躺著一把刀。
七寸的刀。赫然竟是燕正北口中的那把七絕門的七絕刀。
少女眉頭依然皺著:
“你本不必這樣。”
秦藍空淡然道:
“我不得不這樣”
少女道:
“你可以選擇。”
秦藍空道:
“怎麽選擇?”
少女道:
“你可以用這把刀來刺我。”
秦藍空苦笑道:
“在下在姑娘麵前,已然是個死人。”
少女道:
“哦?”
秦藍空接道:
“一個死人要想去殺一個活人,隻不過是讓這個死人再死一次罷了。”
少女眉頭展開,突然覺得這秦藍空倒也有自知之明。笑道:
“你是怕死了?”
若是一個很顧及麵子的人聽了這話,隻怕是要腦袋一熱,立刻便會反唇相譏了。
幸好秦藍空不是這樣的人。
他的腦袋一點也不熱,他的心也不熱,反而更平靜。
“每個人都會怕死,即使之前意誌多麽的堅定,即使多麽的錚錚鐵骨,但在死亡的那一刻,僅僅那一刻間,都會恐懼的。”他接著道,“我也不例外,在場的都不例外。”
秦藍空雖為在場武林人士之公敵,但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卻頗為人讚同。在那麽的一瞬間,確實讓人動容過。
試問誰沒有這樣的恐懼呢?
少女也承認。
她突然問道:
“那為何你又想到自我了結呢?”
秦藍空的回答很簡單。
“在下既不想斃於姑娘掌下,又不想傷了武林人的心。”
他並沒有等少女發問,已笑道:
“畢竟姑娘之才,天下無雙。自姑娘之後,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少女笑了,明眸流動,似一朵盛開在湖裏的百合花。無論誰聽到這樣的話,也無論誰說這樣的話,都會讓人開出這樣的一朵花的。尤其是女人,像少女一樣的女人。
笑意未去,少女輕移蓮步。緩緩道:
“所以,你隻好自己殺自己了?”
秦藍空道:“是的。”
少女道:
“可是你還是沒能殺死你自己。”
秦藍空苦笑,卻並沒有答話。
一個連自己都殺不死的人,有時候聽起來的確是一種諷刺。他能怎麽樣呢?難道還要讓他再捅自己一刀?
所以他隻能笑笑。除了笑笑,他還能做的,就是聽。
少女又道:
“從我來到現在,你可是已經死了兩次了?”
沒有人能死兩次,但對於秦藍空來說,確實是這樣。從某種意義來說,他很感激這個少女。
他承認道:
“是的。”他又補充道:
“在下承蒙姑娘兩次救命大恩,心裏頗為感激。”
少女道:
“兩次卻也談不上,僅一次而已。”
秦藍空疑惑道:
“怎麽會是一次?”
少女微笑道:
“首先,我並不想殺人。所以先前,並沒有救過你。”她頓了頓又道:
“其次,我也不願意見到人被殺。所以隻是救過你一次而已。”
這種回答,簡單明了,也夠通徹。秦藍空聽得也很通徹。
少女又道:
“你也不必感激,隻需做一件事就行。”
秦藍空一怔,他隱隱覺得“這件事”並不好做。他也隻是覺得而已,他根本猜不透這少女究竟在想什麽。似乎這少女所做的一切都是為著玩似的。隻要好玩的事,少女都會去做的。可是天下好玩的事,又豈是能說得清,道得明的。愛玩的的人通常都是小孩子,這少女雖不是小孩子,可有時卻像極了小孩子。要想知道一個小孩子的想法,首先自己得變成一個小孩子。
他快速的在腦海裏梭巡著自己兒時的記憶,回想著關於“玩的事情”,卻沒有一件符合少女的心意。
秦藍空回過神來,神情嚴肅,吐出三個字。
“什麽事?”
少女道:
“你也不必緊張,這件事對你來說,極為簡單。”
秦藍空麵容已變色。
簡單的事通常都不簡單,尤其是說它簡單的時候,就更不簡單。
他斬釘截鐵道:
“姑娘於在下有恩,在下不敢忘記,定當相報。若是讓在
下背叛我教,做背教之事,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少女道:
“若是非要你做這些事不可呢?”
秦藍空依然麵不改色道:
“在下也隻好拚一拚了,隻不過姑娘之恩卻再也不能回報了。”
少女道:
“我知道你的決心。也知道你也足夠做得到。”
少女噗嗤一笑:
“所以閻王爺托他的使者告訴我,他暫時還不想勾你的魂。他隻要你好好活著,在人間要聽從一個人的號令就可以了。”
秦藍空麵色稍微緩和,問道:
“這個人恐怕就是姑娘你吧?”
少女咯咯笑道:
“不錯。你猜的一點也不錯。”秦藍空這一點雖猜得不錯,但下一點卻是他猜不出的。
隻聽少女又笑道:
“既然你猜的這麽準,那麽你就去喝喝酒,品品茶,隨便在哪裏都行,不要再管這裏的事吧。”
“我可以保證,你不管這裏的事,也沒有人會管你的,就算你喝著喝著,睡著了,也沒有人會打攪你的。”
秦藍空一愣。喝酒?品茶?
少女好像看出了秦藍空的疑惑。
“我知道你一定想不通為什麽要讓你喝酒,品茶。”
秦藍空順勢問道:
“為什麽?”
少女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眉頭微微一皺,沉思了一會兒,才笑道:
“其實非但你不知道,就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秦藍空看得出這確實是少女的真心話,並不是什麽淘氣孩子的淘氣話。
少女又道:
“我隻知道這樣,既沒有使你叛教,又沒有讓你做出什麽叛教之事。”她補充道,“隻是喝喝酒,品品茶,而已。”她將“而已”兩字拉的比其它字句都要長一些。所有人都聽得真切,卻不知為何。為何要對一個魔教妖人如此溫和?這樣做豈不是會引起武林正道的公憤?秦藍空也不明白,他當然更不明白的是,在他真的打算去喝酒品茶之後,少女究竟會做些什麽。
秦藍空並沒有真的去喝酒,去品茶。他也並沒有去別的地方。
他還是在這間廳堂裏。他隻是退到了一邊。他剛站定腳步,卻聽到有人撫掌道:
“好極,妙極。”聲音清脆宏亮,讓人聽得很清楚,就像是在耳邊說的一樣。
少女回過頭,看了那人一眼。就覺那人麵容呈祥和之態,祥和之中又夾帶著威嚴。這種威嚴是她說不出的,也許是她太年輕,突然遇見一位長者,自覺的從心底所做的反應。也許這個人本來就是這樣的一種人。
少女輕笑道:
“想不到舒先生也在這裏。能得到舒先生的稱讚,倒也真是好極,妙極。”說完,少女也和那位舒先生一樣,也拍起掌來。
那位舒先生就是舒赫天。
舒赫天笑道:
“姑娘認得舒某?”
少女笑意不減,走向舒赫天:“我不但認得舒先生,對舒先生的‘阿摩羅大陣’也略知一二。”
舒赫天仍是麵色坦然,試探的回道:
“哦?”
隻聽少女道:
“阿摩羅大陣依靠貴教至高無上心法‘摩羅心法’催動,大陣無層級上限,層級越高,陣中人就越像是籠中困獸。”
旁的人若是聽到有人道破了關於自己的秘密後,必定會大驚,但是舒赫天非但沒有大吃一驚,就連一點吃驚的樣子都沒有。反而覺得很開心,他突然覺得這少女很有趣: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少女歎了一口氣道:
“可惜,可惜。”
舒赫天追問道:
“可惜什麽?”
少女又歎道:
“可惜我不是神仙,可惜我對舒先生修煉大陣到何種地步,竟一無所知。”
舒赫天也歎道:
“的確是很可惜。不過我相信你不會可惜太久的。”
少女笑道:“若真是這樣,那當真是好極,妙極。”
舒赫天笑而不語。
少女沉聲默然。
刹那間,兩人之間仿佛形成了無數道無形的森然勁氣。每一道都足夠鋒利,足夠透體而出。無數勁氣交織在一起,壓得旁邊人都快喘不過氣來。但是這兩人依然在原地,誰都沒有動,誰都沒有出手,就隻是互相對視。
良久,舒赫天才緩緩道:
“隻不過今天卻要姑娘失望了。”
少女卻道:
“不過我倒是開了眼界了。”
舒赫天笑道:
“姑娘才智過人。今日突然出現在此,倒也是種機緣。”
少女道:
“能見到舒先生本人也是很難得的。”
舒赫天道:
“我相信這種機緣絕對不止這一次。”
少女笑道:
“我也相信還有很多。”
舒赫天大笑:
“姑娘江湖見聞頗富,可否知道,我經常說的兩個字是什麽?”
少女沉思了一會兒:
“哪兩個字?”
“再見!”話音未落,就見舒赫天隨手一揚,數枚飛彈已在空中爆開了花,頓時煙霧繚繞,白茫茫一片。
少女全沒想到會有如此一著,當下縱身躍起,連運掌風。廳堂豪客,隻要能動的,接連也運起了各自的掌法。掌風所到之處,煙霧隨即避開,轉眼間,滿堂白霧就已消失殆盡。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少女聞聲望去。就聽有人道:
“魔教妖人不見了。”
果然,不但舒赫天這些活著的人消失了,就連那些已在廝殺當中先做了亡魂的人,也都一齊不見了蹤影。
另一人急道:
“今日魔教潰敗,定不能放虎歸山。”
另一人憤恨道:“不錯,斬草須除根,也好日後安寧。”
他們所言聽在其他人耳裏,確實有理,就連剛才在廝殺當中所受的傷痛都不覺得疼了,此時更是士氣大作,都起了必殺之心,縱是殺敵未成身先死,也要砍向妖人的頭顱。
多麽慷慨的舉動,多麽豪情熱血。頓時響聲四起,欲要舉起兵刃奔出。
就在這時,一個悠揚的聲音飄了進來:“今日一別,實有遺憾,屆時踏赴中原,定當領教。”
這聲音讓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晰,就跟在耳邊說的一樣。可是每個人聽完後,都停止了腳步,不再想要奔出了。
隻聽一人(黃衫大漢)道:
“這些小子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跑這麽快,哪裏來的氣力還能在千裏之外說話呢?”
少女接道:
“你要是有他們的功力,比他們都跑得快,比他們都還能在千裏之外說說呢。”
那大漢竟聽不出少女說的玩笑
話,竟反問道:“真的嗎?要是比他們都快,我就把他們一個一個都扯住,然後一腳一腳的把他們踢到天之涯,海之角去。讓他們永遠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困住他們一輩子,不,幾輩子,不,上十輩子才行,總之永遠困住他們就行。”
他不說則已,一說就滔滔不絕,更是眉飛色舞,一下子就惹得眾人大笑起來。
少女也咯咯的笑了。不過她覺得那大漢雖隻是想想而已,但在場之人又有誰能夠有如此好的輕功呢,就連自己都不如。轉眼之間,便已在千裏之外,這又是何等的快呀。
舒赫天隨手拋出幾枚“飄渺彈 ”後,抓起一劍穿心的那人(前麵提到),連同幾大長老,帶領著死士,往外飛奔。出城後,沿路上早有安排的上好良駒等候著,眾人一齊都上了馬,又向西奔去。每到一站,就又一齊更換馬匹,然後撤下幾個身手敏捷的死士後,又向前奔去。不知不覺,已到了第四次更換馬匹的時候了。這裏距第二站足有兩千裏,無論如何,都追趕不上了。
舒赫天勒了勒馬,放慢了速度,轉頭對陶先生問道:
“你覺得佩劍的那人如何?”
陶先生捋了捋沒有胡須的下巴回道:
“此人雖未出手,但單看他一掌震碎那翠珠,掌法已是精妙,可算作是高手一名。”
舒赫天又將頭轉向秦、離、齊、關以及護法肖清,聽聽他們的看法。
肖清依然麵如冷冰,隻不過冰冷之中蒼白了許多。他沒有作任何的回應。
離展孟卻道:
“此人我倒是知道一些。南洲城有個護衛,使得一手‘春寒料峭舞柳劍法’,一套金剛掌法更是盡得鬆鶴大師的真傳。想必就是此人吧。”
齊、關二人也表示聽過這麽一個人。
陶先生問道:
“教主怎麽會想到這個人呢?他看起來雖武功不錯,要是真動起手來,未必真的能接得下您一掌。”
舒赫天神色凝重,仿佛佩劍的那人已深深地刻在腦海裏。他緩緩道:
“陶先生此言差矣。他能夠接得下我一掌。絕對能夠。”
陶先生一怔。舒赫天的功力他是知道的,能讓舒赫天承認的人,必定不同凡響。他也沒有再問下去,隻是耐心的聽著。
隻聽舒赫天緩緩道:
“就在我與那綠衫少女以無形勁氣對峙時,在眾多的目光當中,突然有一雙眼睛陰冷地盯著我。”
齊之然不解道:
“教主可看清那雙眼睛是誰的?”
舒赫天道:
“我並沒有看清”。
關恒楊道:
“難道不是佩劍的那人?”
舒赫天道:
“是他的。”
離展昂欲言又止,他仿佛在瞬間明白了什麽。一個人不用出手就已是殺氣逼人,這樣的人實在已經不多了。
舒赫天解釋道:
“那時,每個人都盯著我看,每個人的眼神都像是一匹狼一樣,我一抬眼就覺萬道寒光直刺腦袋。可是縱然如此,這萬道寒光也比不上那突然而來的那一道寒光。”他頓了頓,又道,“那道寒光簡直就是一把劍,一把刺穿了心府都不會疼的劍。這把劍的主人就是佩劍的那人。”
肖護法長於劍,也癡於劍。一個人的殺氣讓人覺得也是一把劍,這種人是足夠令人感興趣的。肖護法似乎也有了興趣:
“那他為何遲遲不出手?他已然占盡了先機。”
舒赫天並沒有直接回答:
“不錯,隻要他一出手,我不但會遭到那少女勁氣的反噬,還會為他所傷,這本是個絕妙的先機。可是他最終都未出手,這一點我一直都不能理解。”
舒赫天接著道:
“盡管一直都沒有出手的意思,可是森然的必殺之氣依然不減。我實在不能確定他何時出手,在那種時候,一丁點的先機都將置敵於死地。所以我隻有收手。”
舒赫天又道:“好在那少女也不是個好鬥之人,所以我和她幾乎是同一時間罷手的。”
陶先生問道:
“那個人呢?”
舒赫天道:
“想必那人已經察覺,我們罷手後,那人似乎也罷手了。所以一切就跟沒發生一樣。”
陶先生恍然大悟道:
“所以您每到一站,撤下幾個人,也一定和這兩個人有關係吧。”
舒赫天肯定的說道:
“不錯。陶先生,你就安排下去吧。半月之內,赴回通稟就是了。”
陶先生目送著舒赫天等人遠去,然後他騎著馬,帶著幾個人,慢悠悠的向此站北麵走去。此站以北,正是通往通陽城的路。通陽城熱鬧非凡,富饒之地,因此也是各地人士雲集之地。
秦藍空一路上再沒有多說幾句話,他一直在聽。與其說是在聽,不如說他是看起來像是在聽。他的心裏很不平靜,尤其是想起少女無聲無息的就將他製住時,就更不平靜。
他隻覺得有一道劍氣直透入他的心窩,但又並不鋒利,直刺得他隱隱作痛,陣陣冰涼。他本是個剛強的人,但在那一刻,莫名的恐懼自心頭襲來,就像是一個人在夢中孤獨地在黑夜行走,恐懼,無助。而這一切是他以前不曾有的,這一切隻源於今日的那個綠衫少女。
綠衫少女在舒赫天等人奔出後不久,突然身形一閃,就消失了,廳堂裏連她半點兒影子也不見。眾人不禁覺得有點惋惜,似乎少女的消失,帶走了他們很多的欣喜。隻有佩劍的那人,嘴角一彎,輕笑了一聲。
這抹笑意絲毫沒有一點輕蔑的意思,佩劍的那人也不是個喜歡輕蔑的人。他隻是突然間,已知道少女是誰了而已。至於是誰,此間也已經不重要了。眼下,他也沒有在此再做逗留,隻是帶著鐵甲軍走了。他走在寬闊的大道上,整齊的步伐和鐵甲軍兵器的撞擊聲一點也沒有進入到他的腦海裏,隻因他此刻腦海裏全是回家複命和父親坐在那張梨花大木椅上和自己探討江湖事的情景。
他出門前父親曾交代過:
“你帶上煉香堂的‘幽香丹’。”
柳拂葉不解的問道:
“爹爹,帶‘幽香丹’做什麽呀?”
柳慕嶽緩緩道:
“‘幽香丹’香味清幽,久久散之不去,也許能將‘無味散’掩蓋去。”
柳東閣突然笑道:
“葉兒,原來爹爹一切都安排好了呀。”
柳拂葉也笑道:
“早知道如此,爹爹問我們時,我們就直接說不知道,讓爹爹一個人自言自語著。”
柳慕嶽一聽,也不禁笑道:
“要不是你兄妹二人的建議,我可想不出這法子呢。”說完三人又一齊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