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43章 殺機
香娘這樣一說,薑楚喬反而是不自在了起來。她猶豫著道:“太子想知道的秘密,那一定是國家機密嘍,我也是嘴賤就一時問出口來了,你剛到我身邊不知道,白露是知道的,有時候姑娘我說話做事不經過大腦的,而且現在姑娘我已經很努力地在讓呂婆婆教導我了……我看這個秘密我還是不知道的好!”
香娘嫵媚地抿嘴一笑道:“姑娘想的也沒錯,這的確是個天大的秘密,可是也是個眾人皆知的秘密。”
薑楚喬眯著眼睛看香娘,沒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香娘靠近了薑楚喬些道:“那個秘密就在白露身上,太子知道,李世子與貝世子都知道,甚至佘寒也知道,但是大家都不說,因為沒有人解得開那個秘密。”
薑楚喬就笑了:“解不開的那不叫秘密,那叫未解之迷,既然是這樣,太子還要那個做什麽?”
香娘垂垂眼睛繞到了薑楚喬的身後,她伸手將雙手搭在薑楚喬的肩膀上為她捏起了肩:“姑娘想必也聽說了,咱們大天朝北方戰事不斷,可南方那些夷族也在蠢蠢欲動。南方的數眾小國因為實力不抵天朝,又怕天朝威脅到他們,便合縱連橫起來互相保護,如果天朝不南下還好,但是天朝大軍一旦南下他們也能合並起來自保。”
“所以,白露的母國良國也是其中一個吧?”薑楚喬插了一句。
“姑娘說的沒錯。隻是光有大天朝還不足以讓南方這些小國懼怕,讓他們更為懼怕的是西麵的沒藏國還有極南方的食人族。”香娘一麵說著一麵留意著薑楚喬的臉色,也所以她的聲音不自覺放輕了。
薑楚喬扭著頭看向了香娘:“沒藏?食人族?這個……我真的沒有聽說過。”
香娘好像頗為意外,在她看來薑楚喬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姑娘你不就是從南方來的嗎?可是香娘卻不知道姑娘是來自沒藏,還是那幾個南方小國,或者甚至是來自食人族的……”
薑楚喬看著香娘眼裏有試探自己的目光,她本來想解釋一番,可是又一想這個香娘出身疾風營,她疑心應當特別重,而且不會像白露一樣容易相信人,於是她便道:“話怎麽說都是可以的,但是做事的習慣卻是不同的。一個身上流淌著北戎血統的人是不會像中原人這樣安份的;而一個食人族的人恐怕再怎麽掩飾,也不會與一個沒藏人完全一樣吧?姑娘我就什麽也不說了,來日方長,你們疾風營的人應該自會有判斷!”
薑楚喬眼裏是滿滿的優越感與自信心,她倒是要看看,她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會被疾風營定義成哪個當代地方的人!哼!
香娘眼裏透出一絲驚訝來,她自然沒有想到薑楚喬居然不為自己辯解一句。她這樣說無非就是兩種情況,一來就是不管她是哪裏的人,她將這個中原人裝的太像了,是他們疾風營的人根本看不出破綻來;二來就是,她心裏壓根兒就沒鬼。可是香娘並不相信這第二種情況。
“那香娘接著給姑娘說南方十國的事兒。”香娘笑了笑,薑楚喬點點頭,拾起一隻碳筆在麵前的畫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有了這三方的威脅,南方十國的國主便打算會盟起誓,他們找了一個十分邪惡的南疆巫師為他們分別下了白雀蠱,這樣一來,他們便
誰也不能違背誓言了。”
“白雀蠱?那是什麽東西?”薑楚喬的的碳筆停了一下。
香娘又接著道:“是一種可以世代相傳的蠱,那十國國主身上都有這種蠱,他們生下的兒子身上也會有這種蠱。這蠱每十年發作一次,如果沒有解藥,那中蠱的人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難道他們每十年便要去向那個巫師要一次解藥麽?那那個巫師也活不了那麽長歲數啊……等那十國國主將儲位傳到了自己的孫子輩兒上,豈不是不知道向誰要解藥了?”薑楚喬感覺香娘說的話有BUG。
“姑娘,香娘的話還沒說完呢。那巫師給了十國主一隻白雀,這隻白雀平時吃的食物中要滴上這十國主的血,這樣一來白雀身體裏的母蠱才能知道讓白雀下什麽樣的蛋,幾年下一次蛋,好給中蠱的人解毒。而且白雀生下小白雀後,母蠱也會轉移到小白雀的身上,就如同中了蠱的十國主一樣,他們是互相聯係的。隻要白雀不消失,十國主便也會相安無事。”
薑楚喬明白了,她轉起了手裏的碳筆問:“所以呢……南方十國應該是發生了大事件了,要不然為什麽天朝要去攻打良國呢?要知道天朝北方的戰事就已經讓人很頭疼了,而且這些戰事還讓太子窮的連基都登不上了。”
香娘便又道:“姑娘說到點子上了。十國主的心思各不一,過了些年後良國強大了起來,伴隨著國力的提升良國的野心也膨脹了,良國國主不想再受白雀的控製,於是他想盡辦法,請了各方高人將去除蠱毒的解藥煉製了出來。沒有了白雀與蠱毒的束縛,良國國主便開始吞並其它九國了。如此一來十國主便變為了九國主,加上良國國主想要在南疆稱王稱霸,也所以那九位國主急需要找一個能幫他們湊數的中蠱之人,而且最好這個人還能幫他們抵禦良國。”
聽著香娘的聲音越發的低沉,薑楚喬腦子有一道淩厲的光芒一閃而過,她輕輕用碳筆敲著桌子問:“那個替死鬼該不會是太子殿下吧……”
香娘不再出聲了,這也就是說薑楚喬猜對了。
也所以,太子出兵攻破了良國,而且默許李昱珩收留白露,貝聖哲收留赤勒……
“太子想知道的秘密,其實就是解蠱之術,對麽?”薑楚喬又問。
香娘依然不說話,薑楚喬知道這就是香娘默認了。
“可是,萬一白露與赤勒也不知道解蠱之術呢?”薑楚喬轉過身子來看向了香娘。
“如果他們不知道解蠱之術,便不會活到現在了。雖說太子向白露承諾過不會殺他們,但白露不敢打這個賭。”香娘垂下了眼掩飾了眸子裏的殺氣。
薑楚喬點點頭,不作聲了。
知道了關於太子的秘密,薑楚喬的心情莫名沉重了起來。同時她也懷疑起了香娘正真的身份。她看著香娘依然像往日一樣打掃起了屋子,薑楚喬握著碳筆盯著自己麵前的畫紙,無來由一陣心悸。
入夜之後香娘便回去匯報工作去了,薑楚喬不知道鳴蛩在不在自己的外屋裏,她起身往外麵來,忽然想起來自己一天都不見呂婆子了。
薑楚喬的眉心一下子擰了起來,她腦海裏不斷著回想著自己與香娘鳴蛩初見的畫麵,再想想香娘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她越發感覺香娘與鳴蛩絕不是像白露與霜降保護自己那般簡單!
薑楚喬抬眼看了看天空,正是烏雲遮月,她突然想賭一把,雖說她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對的,但是她的直覺卻從來沒有錯過!
薑楚喬攀上了屋前的梧桐大樹便向牆外跳去,她感覺到了自己身後傳來了一陣風聲!
是鳴蛩?還是……
身後的風聲幾乎要貼近薑楚喬了,她也不回頭,隻是反握了自己袖子裏李昱珩送自己的彎刀便向後麵攻去。後麵人應該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一招,薑楚喬感覺到了彎刀劃進皮肉的感覺,她知道她成功傷到了對方,這時她猛得轉身狠狠給了追蹤自己的人一腳,那人吃痛倒在地上一時沒有起來,薑楚喬邁開大步便往寧國公府的方向跑去!
隻要到了寧國公府,她便能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了!
薑楚喬跑得滿身是汗,到了寧國公府的後門上時,又一個難題擺了她麵前:怎麽進去!
可是就在她急得團團轉時,寧國公府的後門開了,裏麵傳出了一個小子的聲音:“喬喬姑娘?”
是穀雨的聲音!
薑楚喬瞪大了眼睛看去,見穀雨一身粗布衣服,頭發有些亂。穀雨在確認了眼前的人就是薑楚喬時,他猛得將她拉了進來。
“快!世子都等你三個晚上了,你怎麽今天才來!”穀雨的眼裏滿是血絲,他也不管薑楚喬滿臉的疑問,隻是提了燈籠拉著薑楚喬便往一處抄手走廊跑去。
前麵的耳房裏亮著燈,屋子裏一個人的人影投在了窗子上,他似是在垂頭伏案,薑楚喬心裏咯噔了一聲:那不會是李昱珩吧!
正這樣想著,穀雨已拉著她到了門前,穀雨也不開門,隻是在門口低聲道:“世子,薑姑娘來了。”
窗子上的人影立刻抬起了頭來,他快步到了門口將門打開,瞬間薑楚喬便怔在了那裏!
她眼前的人是那個鎮國公府的李世子麽?可是他為何如此狼狽!
李昱珩的頭發還算整齊,不過胡子絕對是有兩三天不刮了。他左眼眉下還有一處新的刀傷,整個人也疲憊不堪。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隻要香娘敢對你說關於太子的事情,以你的聰慧,一定會猜到。”李昱珩笑笑,雖說行頭差了些,但他男神的氣場還在。
“香娘不是疾風營的人!她是太子的人對不對?”薑楚喬急問。
李昱珩點了點頭。
薑楚喬心裏一驚,她又道:“所以我去玉蘭繡坊的那天,香娘與鳴蛩其實是去抓我的,但是他們臨時改變了主意,想先試探我一番對不對?”
李昱珩又點頭。
“也就是說,其實早在那一天,你就出事了?”薑楚喬瞪大了眼睛,心裏也慌亂了起來。
李昱珩一把薑楚喬拉進了屋裏道:“進來說。”
薑楚喬的身子在發抖,她機智歸機智,聰明歸聰明,但是出了大事身體的本能還是害怕又擔憂的!
李昱珩雙手扶著薑楚喬的肩膀,他努力將語氣放得淡然些,好不讓她那般緊張:“天朝上國是以黃土為本,農耕為業,所以竊凰密諜用二十四節氣為名,疾風營以風為名,騰龍密諜以昆蟲為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