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否洞房
第七章 是否洞房
誰使長安不眠夜,隻願鴛鴦洞簫時。
柴家下人們早早在門外迎接新娘,當然,柴家主人沒有出來,柴慎是柴紹的老子,他出來是何體統?但是他一大早起來,威嚴地坐在主位上,他可要喝媳婦的敬酒。
婉兒錯過了觀看隋朝都城長安的雄偉麵貌,當她醒來的時候,隊伍已在長安大街走了一會兒,所以她失望地聽著街上的熱鬧聲。
長安大街也算是一個風景場所,絡繹不絕的車馬,隋朝,其實很少見人坐轎子的,因為轎子是由人抬的,而儒家學說中君子是不能把人當畜生使用的,所以隋朝少年多以騎馬出行,這既能表現風度,又能表現他們的能力。
但結婚時,大家族們就會使用轎子,但平民百姓們沒有那種底氣,所以有轎子用來嫁娶的人家一定是有錢有勢,於是,一路上,長安大街的人們不約而同地看著這八台大轎,並且用他們的嘴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隋朝氣數還沒盡,作為隋朝的國都長安還是非常繁盛的,商販滿地,人流量也大。叫賣聲傳進婉兒的耳朵裏,婉兒覺得很舒服,她喜歡人們安居樂業時的樣子,這也包括他們的聲音,隋煬帝第一次征高句麗失敗,喪失了三十萬精兵,那些都是打過仗的老兵。婉兒記得那一場戰爭,鮮血染紅了鴨綠江,老將單騎在人數眾多的高句麗士兵中突擊,最終氣竭身亡。婉兒記得那江的另一岸上高句麗士兵將大隋的士卒的頭顱壘成佛塔來震懾大隋,當時她多麽希望自己是個男兒,拿起長槊,騎上戰馬,血踏高句麗。婉兒記得一場大火,那場大火燒毀了征北軍最後的退路,在大火的那一頭,有一匹黑馬在狂奔,有一個男人手拿著一把黑刀像死神一般殺出了一條血路,男人獲救了,可是他的兄弟們全部葬送在那場大火裏了。
就是那一戰,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可是隋煬帝要再征高句麗,他要雪恥,這次他又重新集結了三百萬大軍來彰顯天朝神威。婉兒不看好,她認為大隋會被這位隋煬帝玩得支離破碎。
突然有嗩呐聲響了,吹得很悲傷。那是喪曲,這條大街上,出現了一支哭喪的隊伍,這是多麽巧的事啊!在柴紹的氣憤中,一個榆木棺材從他的身邊擦過,幾個女人哭得快要昏倒,幾個小孩卻拿著白綾呆呆地走著,他們不知道為什麽母親哭得那麽傷心,但小孩是敏感的,所以他們不敢嘻笑,也好像要哭似的。
婉兒也聽見了,她的神情沒有變化,生死循環,這是自然規律,又何必傷感!
柴紹拍馬說:“加速前進!”他的心裏是很不舒服的,剛要結婚了,自己卻能碰見這樣的事,真是太極品了!他加快速度,就是為了快點拋去這種晦氣!可是,他剛加速,馬兒卻腿腳一軟,跌倒了,柴紹直接被甩了出去,飛向那奔喪的隊伍中。
媒婆嚇得膽戰心驚,瘋了般地叫:“公子小心啊!”
柴紹可不是柔弱書生,他可是有武的,飛的途中,他生硬地轉了一下,身體在空中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他借著腰間的紅布袋,順勢抓住,使力一扳,把自己轉了幾圈,最後穩穩地落在地麵上。媒婆牽著一匹馬趕到了,見柴公子沒有事,長長地噓了一口氣,然後把馬兒交給了柴紹。
柴紹剛才騎的馬兒好像被喂了巴豆,病了。柴紹疑惑地望了一眼走遠的喪隊,然後繼續前進。這其中一定有蹊蹺,可是柴紹沒有深入地思考,他還年輕,沒有很多心機。
到了,柴家到了。柴紹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突然生龍活虎起來,臉上沒有一點因剛才所發生的事的氣憤,他趕緊下馬,跑到一個中年婦女的麵前,歡喜地說:“母親,孩兒回來了。”
那女子生得美麗,一雙動人的眼睛,眼睛是雙眼皮的,柴紹也是。還有女子的鼻子,像晨曦綠葉上的露珠,晶瑩剔透,好迷人。她就是柴紹的母親,柴氏。
柴氏滿意地摸了摸柴紹,然後漫步走到一個轎子旁,和氣地說:“親家母來了,就讓妹妹為姐姐帶路吧!”媳婦坐在哪個轎子裏,柴氏也知道,但首先要尊重的人當然是親家母啦!
竇氏聞言,如一陣微風出了轎子,和柴氏對望了一下,然後很親切地說:“那妹妹帶路吧!”竇氏比柴氏大,但柴紹與婉兒同年。
柴家安排地非常妥當,禮隊到了一會兒,柴家就熱鬧起來了,當然這個時候,婉兒被媒婆送進了婚房,等待下一個步驟,拜堂。
長安一個個大小官員都來祝賀,樂得柴慎找不到方向。等人基本上到齊了,柴慎就派人去把婉兒接來,而且柴紹也跟著去了。
婚房不大,但足夠婉兒觀察,她細心地瞄了一會兒,然後肯定了自己的計劃。柴紹敲門:“娘子,時辰到了,我們該去拜堂了。”
然後丫鬟們把房門推開,柴紹進去,見婉兒坐在床上,笑了一下。他過去扶起婉兒,兩個人開始了最重要的一步。
柴家大堂,每個人都等待著,他們有許多人想看看唐國公的女兒到底是什麽樣子。站在大堂的主持人的眼神非常好,早早看見了柴紹,於是底氣十足地喊:“新人到!”
柴紹與婉兒牽著一條紅帶慢慢走了進來,紅帶上有一朵大大的紅花。為了避免婉兒跌倒,柴紹一直在旁邊指導婉兒怎麽走,或左或右,轉彎抬腳。就這樣,他們順利地到達柴慎和竇氏麵前。
主持人喊到:“新人行禮!”柴紹與婉兒緩緩跪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對拜時,柴紹和婉兒隔著一塊紅布對望了,柴紹覺得自己將會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男子,而婉兒卻思考著,如何讓柴紹接受她的提議!
“禮畢,送入洞房!”婉兒被送走了,柴紹則被留下來,陪著客人們喝酒,這也是必須經過的禮節,喜慶的日子裏,總是需要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