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34章 參加葬禮
呃？陸叮嚀以為自己聽錯了，探出腦袋時，翟岐山就已經關門離開了，說實話，要在這樣一個男人的嘴裏聽到一句對不起，就和跟他談利益瓜分的條件是一樣的，難。
整個晚上，陸叮嚀如何也睡不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了一整晚的雨讓她特別鬱悶，還是因為翟岐山整個晚上都沒回來的緣故？
從床上下來，剛打開手機，她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來自南寧的陌生號碼？瑟了一刻才接起。
“請問，你是陸叮嚀嗎？”對方是個女聲，帶著一絲哭腔。
“我是，你哪位？”
“我是卓文的老婆。”女人的聲音很無力，甚至帶著一絲哽咽。
陸叮嚀揣了疑惑問她，“有事嗎？”
對方先是哭了起來，半響才帶著發顫的聲音說，“昨天……昨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晚上下了好大的雨，他開車回來，回來的路上……出了……出了車禍，他……死了。”
車禍？卓文？死了？
電話孔裏盡是女人的哭泣聲，陸叮嚀被攪得心沉沉的，跟著也紅了眼，卻怎麽也哭不出來，直到手機漸漸發燙，她才擠出幾個字來。
“你需要我做什麽？”
女人連連抽搐，緩緩隔斷的說，“你能來一趟嗎？”
她很想說不能，甚至多想逃避這個電話，可當天上午，她趕去了南寧。
女人挺著大肚子坐在醫院的走廊上不停的哭，身旁的家屬也紅著眼不停的在安慰她，那場麵，是帶著血腥味的。
陸叮嚀沒走過去，依在電梯前的牆上靜靜的看著，點了一支煙。
聽說這是因為酒駕，加上大雨的原因，導致了一場撞車事故，司機當場死亡。
幾支煙過後，女人看到了她，撐著肚子艱難的站了起來，和身旁的人說了些什麽後就朝這邊走了過去。
陸叮嚀及時將手頭上的煙掐了，將她扶住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需要我幫什麽，盡管說。”
女人搖了搖頭，用紙巾擦了一把眼淚，瞧著陸叮嚀，“能陪陪我嗎？”
“幾天？”
“三天。”
“好。”陸叮嚀握緊住她的手，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別怕，什麽都會過去的。”
是啊，什麽都會過去的，畢業那年，她以為全世界都塌了，現在，還不是好好的活著，唯一不同的，她隻是一條命。
那天，陸叮嚀一直陪著她，她叫方曉雅，是個地地道道的橫州姑娘，認識卓文那會，她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護士，當然，這些也是方曉雅親口告訴她的，還有很多她和卓文之間發生事情，隻是陸叮嚀有些分心了。
她悄悄從房間裏出來，給翟岐山打去了電話，告訴他自己在南寧，陪一個朋友，具體的原因，她沒說。
“我也在南寧，晚上我來接你。”翟岐山說。
“你怎麽也在這裏？”陸叮嚀驚訝。
“我爸的客人要來這裏，所以就跟著一起來了，沒時間告訴你一聲。”
“哦。”她悶聲應下。又趕緊說，“你不用來接我，我在這邊會待上三天，到時候我自己回去，你別管我。”
對方沉默了片刻才帶著威脅性的口吻的說道，“你要是敢背著我偷別的男人，陸叮嚀，我要你好看。”
抹了一把汗，陸叮嚀沒好氣的甩了他一句，“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饑渴難耐。”
“女人，你再說一遍。”
“懶得
跟你說。”
掛斷電話，她折身回了房間裏，方曉雅靠在床上，一臉憔悴，陸叮嚀給她端了好多回粥，她也隻是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接下來的兩天，卓家忙著處理卓文的後世，而方曉婷的娘家人離得很遠，唯有陸叮嚀一直陪著她，她哭了很多次，每次都撕心裂肺的，陸叮嚀本就不大會安慰人，好幾次，自己也跟著紅了眼。
而方曉婷除了哭，也說了很多舊事，提到了卓文和她高中的事情，原來，卓文什麽都跟方曉雅說了，她所知道的事情甚至把陸叮嚀自己知道的還多。
而大概的，不過就是些青春期犯下的過錯罷了。
“叮嚀，你別恨卓文，行嗎？”她拉著陸叮嚀的手祈求著。
“我沒怪他，真的。”
“謝謝你，真的很感謝你。”
……
南寧的習俗向來是人死後三天內出殯，而出殯的前一天，方曉雅整理著給自己未出生孩子準備的衣服，又一次偷偷的抹了把眼淚，臉色蒼白的說。
“明天的葬禮我不想去了，叮嚀，你代我去一趟吧。”
陸叮嚀默默的點了下頭，“你懷了孕，的確不適合去。”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她突然轉過頭看著陸叮嚀。
“你問。”
方曉婷抿了抿嘴，深呼了一口氣，“那天他去參加同學聚會，你也在吧，他跟你……說了什麽嗎？”沒等陸叮嚀說話，方曉婷微微抬起目光，咬的嘴唇發白又繼續說，“當天晚上他回來後……說要跟我離婚，你覺得可笑吧，我明明都懷孕了。”
她笑了一聲，很幹脆。
陸叮嚀聽著，並且打算繼續聽下去。
“叮嚀，他其實不是很愛我，這一點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所以他跟我說要離婚的時候我不驚訝，但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所以堅決不答應離婚，我求他，拉著他，就是不讓他走，還跟他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去喝酒，也不會開車了，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他，這件事我不敢告訴家裏人，他們都還不知道。”她低著頭開始哭，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了自己身上。
看著她，陸叮嚀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卓文一次次出軌，她一次次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此時，方曉婷不就是當年的自己嗎？
傻。
陸叮嚀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那天晚上，他沒跟我說什麽，關於離婚的事情我也並不知情，曉婷，卓文的死跟你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
“可如果我答應離婚，這件事就不會發生，我為什麽不答應呢？我應該答應的，明明知道他根本沒那麽愛我，我為什麽還要拉著他不放？”方曉婷的情緒有些激動，身體也跟著一下下的抽搐起來。
“你別責怪自己，真的跟你沒關係，你現在有了孩子，情緒不能太低落，明白嗎？”
“我知道……”她咬著唇，盡量讓自己平複下來。
陸叮嚀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那天晚上，方曉婷趴在陸叮嚀的身上哭了很久很久，漸漸入深後，陸叮嚀才從她的房間裏出來，客廳裏沒有燈，唯一的光線，是牆上那張刺眼的婚紗照。
拿出手機，她給翟岐山打去了電話，一連兩個都是處於關機中，最後她也懶得再打了，躺在沙發上，手指不停的敲打著茶幾。
這兩天裏，對於卓文的死亡消息，她異常的冷靜，不願意去
多提他，更不願意去深究他的死亡原因，隻是單單陪著方曉婷，做個好人罷了。
那場青春記憶裏的肮髒回憶，在她遇到蔣遠舟之後差不多就忘得幹幹淨淨了，偏偏再次遇到卓文，如潮的記憶湧上來，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尤其是想起畢業那天，太恐怖了。
翻過身，不再去想這件事……
第二天，方曉婷沒有出席葬禮，陸叮嚀站在人群的最後，手裏拿著剛剛摘下的白玫瑰，指尖不停的揉搓著花瓣，掉了一片又一片。
看著前麵那副諾大的黑白照，她吸了口氣，還是將白玫瑰放在了照片前。
“卓文，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覺得自己挺幸運的，你也沒有對不起我，畢竟，誰還沒個荒唐的青春呢？”她淡淡一笑。
沒人知道陸叮嚀話裏的意思，當然，大家沉浸在失去卓文的痛苦中，沒人顧及得上她。
葬禮還沒結束她就悄悄離開了，隨後給方曉婷發了一條短信，告知自己今天就會回中海，很快，她就接到了方曉婷回過來的短信。
謝謝。
合上手機，她回了酒店準備收拾東西，才開門，竟然看到了翟岐山。
他懶洋洋的在沙發上睡著，身上的西裝也沒脫，走近一點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陸叮嚀腳步很輕的走到開放式的廚房裏，從冰箱裏拿出了兩瓶啤酒，擰開後喝了起來。
也許是翟岐山易驚醒的原因，聽到冰箱門關上的那一刻就醒來了，扭了扭泛酸的脖子，朝陸叮嚀看了過去，正好看到她喝酒的模樣。
妖嬈迷人。
“女人，你現在是在勾引我嗎？”
陸叮嚀看向他，卻沒心思去和他拌嘴，隻是隨口問了句，“你不是在和你父親應酬那位大客戶嗎？”
“我偷溜了。”他撐著身體走向陸叮嚀，在她對麵的高椅上坐了下來，繼續說，“叮嚀，我想你了。”
“謝謝翟先生的惦記，可我沒時間記著你。”
“你心真狠，不過越是最毒的女人，我越是喜歡。”他挑了挑眉，伸手將陸叮嚀手中的啤酒奪了過去，一雙桃花眼認真的說，“沒人跟你說過，你喝酒的樣子很迷人嗎？”
有，當然有，蔣遠舟不僅說她喝酒時迷人，還說過她抽煙時像個小妖精。
陸叮嚀微微的沉了一口氣，很無力的說。
“翟岐山，我今天沒心思。”
男人的臉色瞬間凝了下來，眼裏灌滿了嫉妒，冷冷的問。
“怎麽？卓文的葬禮勾起你的回憶嗎？”
呃？陸叮嚀詫異，“你怎麽知道的？”
“你每分每秒在做些什麽？說的每句話、走了幾步路我都清清楚楚。”脫去之前的嫉妒，他現在滿是得意，繞過麵前的桌子走到陸叮嚀的身後，將她緊緊的扣在了雙臂之間，低頭看著她，“我不管你和那個男人有著什麽樣的過去，我隻在乎你現在在不在我身邊，叮嚀，我可以給你足夠的自由，也可以給你足夠的時間去愛上我。”
陸叮嚀看到他眼裏的認真和一股子較勁，可現下，她聽不得這麽感人的話，推開他，轉身朝臥室走去，頭也不回來的說。
“我今晚就回中海，你要是忙，就不用管我了。”
“你這個女人怎麽那麽掃興？你知道我不是浪漫的人，說出這番話不知道憋了幾個晚上。”
他很是不難的走了過去，將臥室的門關上，一把抱起陸叮嚀甩在了床上，整個人迅速的壓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