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6章 證人
洛歸黎答應了雲曦的條件後雲曦才又繼續說：“如果王爺之前說與堂姐私下並無往來的是真的的話，那與她來往的多半是沐楓。”
“什麽？！”
雲曦見洛歸黎驚訝的模樣反倒有些奇怪，“怎麽王爺之前沒有見過沐楓嗎？他的外形除了臉我沒有看到過以外，幾乎是跟王爺一模一樣。如果你們兩人穿著打扮一樣，隻看背影很難分辨出誰是誰。”
“……他一直都隻是在暗中，我並不曾見過他。”洛歸黎顯然沒想到這一層，所以雲曦的話告訴了他太多的信息。他想起幾年前自己去查訪的真相……
“我所知道的就這些了，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王爺了，而且……”雲曦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提醒他一下比較好，“王爺在替我辦的那件事辦成的時候希望你不要太過驚訝。”
“什麽意思？”
雲曦說：“我現在也不是很確定，隻是想給王爺提個醒而已。”話說完，雲曦便打開門走了出去，留下洛歸黎對著她的背影第一次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她的這個王妃，貌似比想象中更神秘啊。
這一日因為金鑾殿上的事情京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羅禦史也不得不抓緊時間去找到那個證人——這本來應該京兆府尹的事情，不過誰讓他攤上了這點事，所以不得不跑這一趟。
不過就在他再次去尋訪那證人的時候，剛到那片地兒，就見滾滾濃煙拔地而起，同時還有亂七八糟的吆喝聲響起來。
他急忙跑過去抓住一個人問：“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最後那人轉頭看了羅禦史一眼說：“不知道，突然就燒起來了，這家人昨天才回來，也不知道逃出來沒有。”
羅禦史本來聽說這家人回來心中一喜，不過又聽到了這人的下半句，心裏一急，就說：“人還在裏麵嗎？怎麽不救火？趕緊救火呀！”
周圍的人都搖頭，“火勢太大了，而且現在正是炎熱的時候，難呐！”
羅禦史眼睜睜的看著火勢先越來越大，然後越來越小，最後連原本還有些房屋輪廓的房子最後也轟然倒塌，慢慢的化成灰燼。
羅禦史不知道的是，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有兩個人也靜靜的看著這一場發火。等火完全熄滅後其中一個才另一個說：“走吧，記得把金吾衛曾經得令於皇帝若遇外敵不必全力抵抗的消息透露給瑾王爺。”
另一人應到：“是！”
那人提供的證人沒有了，羅禦史知道自己要麽盡快找到其他的證據，要麽這件事情就這樣無疾而終。
但是如果瑾王妃真的不貞的話，那皇家的血統……
哎！他一邊往城裏麵走去一邊搖頭，皇家血脈不容玷汙啊！
第二日早朝，慶豐帝才剛在龍椅上坐下羅禦史就出列稟告：“啟稟皇上，臣昨日去那證人的家中，發現那證人家中突起大火，那證人也……下落不明，死活……不知。”
“嗯？還有這事？”慶豐帝看著底下站著的所有人，眼光遊移不定。
撫安伯傅天格也
出列說：“回皇上，臣昨日回到府中，發現臣夫人昨日從娘家回來，在城門口撿到一個昏倒的人。”
昨日沒能趕上熱鬧的十六皇子洛歸臨今天也來上朝了，他想知道到底是哪些人這麽不長眼敢招惹他五哥！不過戲才剛剛敲鑼，自己就先沉不住氣了。
“撫安伯該不會想說，這個人剛好就是那個證人吧？”
傅天格麵色恭敬的說：“十六皇子英明。”
“你這運氣也是好，什麽人不救，怎麽剛好救一個就是那個證人。”洛歸臨毫不客氣的說，言下之意就是所謂救人根本就是騙人的，那個所謂的證人也隻是撫安伯為了給洛歸黎添堵隨便找的一個人來冒充的。
傅天格說：“十六皇子不信臣的話臣也沒有辦法，不過那證人就在宮門外，還請皇上宣他進宮，聽他一言，到時自有皇上判斷真假。”
慶豐帝果然讓人去宣那個人，大殿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身為當事人的洛歸黎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一邊，任憑其他人說什麽都無動於衷。
人來的很快，他一踏進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洛歸黎同樣也看著他。
那人估計也是沒有一次性見到過這麽多大人物，更何況這其中還有當今天子和大胤的戰神王爺，他有些顫抖的跪下來磕了一個頭說：“草民……趙四，見過皇上、王爺，以及各位大人。”
慶豐帝稍微坐直身子：“趙四，有人說你曾在瑾王大婚當日見到身為新娘子的瑾王妃被人擄走，這可是事實？”
“回稟皇上，確實如此。那日混亂發生時草民剛好退到一個小巷子裏，那裏處在一個陰影裏，稍不留心是看不見的。草民就是在那裏看見瑾王妃被帶走的。”趙四依然跪在大殿中央，但是談吐都十分自然。
洛歸黎微微眯起眼睛打量這個人，他大概四十歲的樣子，穿著粗布麻衣，上麵還破了幾個洞，袖子那裏也磨損得十分嚴重，腳下穿了一雙磨得快要穿了的布鞋，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邋遢不堪。
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個人的皮膚雖然看起來蠟黃，但是顏色不均勻，臉和脖子以下的顏色完全不搭，而且手指甲也剪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沒有一點像是一個莊稼人該有的樣子。
“不知這位……大叔，是以何為生？家中還有些什麽人？”洛歸臨自然也看到了這些細節，所以原本很氣憤的他在哥哥的眼神安撫下淡定下來，笑眯眯的問道。
“額……小人以務農為生，家中本有癱瘓老母，但是昨日家中突起大火，小人當時正在地裏幹活，見火勢太大本欲進城叫人幫忙，不料暈倒在城門口。”
洛歸臨摸摸下巴：“這樣啊？”
“不對，不對！”這時刑部尚書蔡冶突然走出來。蔡冶是大胤官員中除了羅禦史以外的第二朵奇葩。
蔡冶的個子十分的矮小，但是在審訊的時候完全沒有人能夠小看他，除此之外，他也是第二個深得龍心的大臣。與撫安伯傅天格的逢迎拍馬不同，他的深得龍心完全是因為他辦事十分得力，而且知
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慶豐帝從頭到尾說的話極少，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見蔡冶開口了，他才十分有興致的開口：“愛卿何出此言？”
蔡冶說：“啟稟皇上，這趙四所言疑點有三。按羅禦史所言，趙四的家四周皆有人居住，那他根本不需要到別處去找人幫忙，此其一；趙四身為一個成年男子，而且還是一個強壯的成年男子，隻有在饑餓缺水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暈倒，可是這兩種他皆不占，不可能會暈倒，此其二；如果趙四家中真有癱瘓老母的話，正常人見家中起火第一反應就應該是往家跑去看母親怎麽樣了，而不是跑出去讓人救火，此其三！這三點，足以說明趙四是在說謊。”
“我那是急火攻心。”趙四聽見蔡冶的話忍不住為自己辯駁。
“哦？看來你不僅會務農，還會醫術啊？”洛歸臨操起袖子十分溫和的說。
慶豐帝果然十分惱怒，他聲色俱厲的看著趙四：“趙四，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誅九族的？！”
趙四本就是第一次得見天顏，又哪裏禁得住慶豐帝這麽一喝。他嘴一張就要把實話說出來，不過有人比他更快得開口了。
“啟稟皇上，趙四所言的確句句屬實。他不過是想救母親心切，所以才會亂了分寸。”傅天格說。
洛歸臨又開口說：“好奇怪，撫安伯怎麽會知道人家是怎麽想的呢？難道你是趙四肚子裏的蛔蟲？”
傅天格被洛歸臨噎住，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話，這時站在大殿角落的洛歸黎走出來對慶豐帝說道：“正巧兒臣也有一個人想要父皇見見。”
慶豐帝顯然對洛歸黎說的這個人明顯興趣更大一些，他問道：“什麽人？”
“兒臣大婚當日當值的金吾衛指揮使，晏瓊。”
“臣晏瓊，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慶豐帝說：“起來吧。黎兒為什麽讓你來見朕？”
“回皇上，”晏瓊站起身道：“王爺大婚那日正是臣負責帶領金吾衛護衛王妃安全，臣一直守在花轎旁邊，可以證明，王妃當日並沒有被賊人擄走。”
“哦？”慶豐帝微眯著眼，“你這麽確定？”
“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
晏瓊的出現顯然是傅天格始料未及的，這個趙四昨日信誓旦旦的保證他真的看到了瑾王妃被擄走的全過程，他想看洛歸黎倒黴心切，竟然沒有注意到他那些話中的漏洞。
傅天格知道自己這一次又沒能讓洛歸黎聲名掃地，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住自己，所以他說：“皇上，這刁民欺瞞與臣，臣請皇上，下旨將此等敗壞瑾王和王妃聲譽的賤民處死。”
趙四沉默不語。就連慶豐帝再問他什麽他也不再開口。慶豐帝無法，隻好讓人將他拖下去處死，便宣布退了朝。
洛歸黎從頭到尾也表現得整個事情跟自己無關一樣，他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黑手是誰，他隻是也很意外，沒想到就連那個人都插手其中——這些人，就這麽不願意自己娶了曦兒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