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5章 試探
“這話說得不錯，”蟬兮的話音剛落，田嬤嬤從外麵推門進來戳著蟬衣的額頭對她說：“好奇害死貓知道嗎？小心到時候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田嬤嬤的表情太過嚴肅，讓蟬衣不敢反駁，她捂著被田嬤嬤戳痛的額頭嘀咕，“不說就不說嘛……我還不是關心姑娘……”
“以後要改口叫王妃！本來瑾王處在這個位置已經讓很多人盯著了，我們不能在其他地方幫助王妃，但是也絕對不能給主子扯後腿，明白嗎？”田嬤嬤離她本來就近，自然聽到了她的話，接著眼神一瞪，瞪得蟬衣縮了縮脖子。
“是。”蟬衣和蟬兮點頭應道，蟬兮見蟬衣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心裏一軟，又見田嬤嬤深夜過來就問到：“嬤嬤是有什麽事情嗎？”
“老婆子就是過來看看，順便囑咐你們，王府跟侯府不一樣，你們跟其他的下人丫頭也不一樣。你們現在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王妃，所以一定不能行差踏錯！要是讓老婆子知道誰做了對不起王妃的事情，看我怎麽收拾她！”
“嬤嬤放心吧，我們心疼姑娘……額，王妃還來不及，怎麽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蟬兮說。
田嬤嬤滿意的點頭：“那就最好了！”
蟬兮和蟬衣被教訓的事情雲曦自然不知道，此刻她也沒精力去關心這些。
“哪裏不適？我讓人去請太醫過來。”洛歸黎站在房門口見雲曦一直沒有讓他進屋的意思，隻好自己主動的往前踏了兩步，雲曦果然退後兩步，洛歸黎趁機繞過雲曦進屋將盤子放在桌子，然後用手試了試雲曦額頭的溫度。
雲曦不自然的別過頭說：“沒有，我自己就是大夫，哪裏還需要太醫？”
洛歸黎盯著雲曦，那目光像是要把雲曦從裏到外的剖析一遍，雲曦頂著這目光越來越不自然，有一種謊言將要被拆穿的狼狽。
突然，洛歸黎笑了，他一笑，雲曦覺得周身的壓力一輕，正當她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洛歸黎上前幾步將一直站在門口的雲曦牽回桌前，雲曦的手不自在的在他掌心裏掙了掙，不過被洛歸黎捏的死緊，最後雲曦沒辦法，隻好任他握著。
幾步路的距離雲曦感覺像走了一生那麽長，緊握著的雙手掌心熱得發燙，就好像前世她曾經流過的淚一樣，灼得人不知所措，想要逃離卻又逃不開。
手中的溫度消失，雲曦被洛歸黎安置在桌邊，然後他自己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並且伸手添了飯遞給雲曦，示意她先吃飯。
雲曦看著自己手中的碗麵色複雜，從前沐正楓可不會這麽溫柔對一個女人，哪怕是他們情最濃的時候他也隻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因為在他的觀念裏伺候人本是下人幹的事情，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如果有了仆人還要他自己動手，那那些人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沐正楓從來都是這樣，對他有利的百般籠絡，無利的毫不在乎。
所以雲曦也越來越搞不清楚，洛歸黎和沐楓，到底誰才是前世讓她滿門冤死的仇人！還是說，現
在的她對於洛歸黎的來說，還是一個有用的人？
“曦兒，發什麽呆？怎麽不吃？不合胃口嗎？”洛歸黎見雲曦隻是看著碗一直沒有動作，不由得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啊？沒……”雲曦說，頓了會之後她才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看著洛歸黎，“王爺，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洛歸黎對於雲曦主動問他問題這種事情顯然是十分愉悅的，因為那表示最起碼雲曦開始正視他了，這可是一個非常大的進步。
“我聽說……王爺十多年前去過南林，不知王爺……去哪裏幹什麽？”
洛歸黎沒想到雲曦居然問的是這個，他沉默了一下之後才說：“我去那裏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是什麽，不過曦兒，總有一天我會原原本本將它告知於你的。”
雲曦說：“既然你去了南林，那，你知不知道南林雲家被滅門的事情？”
洛歸黎點頭：“自然聽說過。當日我就在雲家莊附近，還跟朋友去了雲家莊蹭了一頓酒喝……說起來，我從朋友那裏得知，這雲家莊的大小姐好像也是叫雲曦。”
雲曦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緊緊鎖住洛歸黎的臉，企圖從細枝末節見發現他的躲閃與不自然，不過很快她就放棄了，因為洛歸黎從頭到尾都表現得毫無破綻，就像那晚的廝殺與他完全無關，他也毫不知情一般。
“這樣啊，說明我的名字很好用啊！”雲曦似真似假的回答。
“曦兒怎麽會問起這個？”
“我之前聽我師父說起南林雲家的流光劍十分好看，想尋來一觀。可是從雲家被滅門後，”雲曦說到這裏的時候眼前似乎又浮現出滿目的血色，她過了一會才又繼續說：“雲家被滅門後流光劍不知所蹤，想問問王爺曾經見過它沒有。”
“流光劍的確世所罕見，不過這把劍已被視為不詳。前朝因為它覆滅，雲家莊雖然隻是一股江湖勢力，不過也因為得到流光劍被人滅門。”
“難道這流光劍有什麽特別不曾？”
盡管今晚雲曦對流光劍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可是洛歸黎一點都不覺得反常，如果雲曦真的是一個清心寡欲得什麽都不在乎的人，那他才要擔心！
“不是，雖然有傳說流光劍與我的佩劍墨鴛還有其他五把劍一起都是先人流傳下來的寶劍，有人說得到這七把劍的人便可以實現一個願望，不過前提是要讓這些劍認主——雖然現在也沒有知道所謂認主究竟是怎麽回事！”
“一共七把劍？”雲曦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所以十分好奇的問。
洛歸黎指了指她手中的碗，示意她別光顧著說話。雲曦低頭吃了兩口，又抬頭看他。
洛歸黎覺得現在的雲曦像個小孩一樣，吃飯的時候需要大人在一旁講故事，這種待遇讓洛歸黎十分享受，於是他接著說：“傳說上古有鑄劍高手易鹿拚盡畢生之力鑄了七把絕世之劍，分別命名為流光、墨鴛、桑染、山吹、伽羅、深緋、荼白
，流光劍在前朝被視為皇權的象征，後前朝滅亡被南林雲家所得，雲家滅亡後不知所蹤。”
雲曦又問：“那其他五把呢？”
洛歸黎看了她一眼，雲曦非常自覺的夾菜吃飯，洛歸黎滿意的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其餘的五把隨時間的推移漸漸沒了蹤跡，有人說易鹿鑄成七劍之後將之分給了他的七個徒弟，命他們入世輔佐明君。這七個人拿著劍所向披靡，功成之後，持流光和墨鴛的兩個人留在朝中，後來朝代變遷才漸漸流落出來不專屬於皇室。其他五把劍的主人則是不知所蹤，連帶著其他五把劍也消失在世人視線中。”
“哦，”雲曦點頭，過了一會兒她想到了什麽又接著問：“這七把劍中哪一把最厲害？”
洛歸黎說：“不相上下吧，但是墨鴛向來被譽為七劍之首，至於為什麽，我也不太清楚。”
“難怪在年前那些人行刺你，原來是衝著墨鴛劍來的。”雲曦說，“將自己的欲望交付於幾把劍來實現，世人也是天真得可以。”
“可不是嗎？”洛歸黎十分高興雲曦跟他有一樣的認知，“偏偏還有人鍥而不舍的尋找它們。”
雲曦看著洛歸黎，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王爺不想得到它們？”
孰料洛歸黎隻是輕輕一哼，“本王怎麽會將自己的心願交托於一些死物？本王想要的自會親自去得到！”
這是從雲曦回來之後洛歸黎第一次在她麵前使用自稱，這句話說得霸氣無比，不知道為什麽雲曦突然就想笑。
不過還沒有展開的笑容被醒悟過來的雲曦收攏，她明明應該是恨洛歸黎的，可是每次見到他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逐著他的身影，如果不是她自製力驚人的話，恐怕京城裏早就已經傳遍雲曦愛慕瑾王洛歸黎而又不敢言明的流言了。
洛歸黎察覺到她的笑意問道：“怎麽了？”
雲曦自然搖頭。
“王爺得到墨鴛劍並且能夠使用它，那是不是說墨鴛已經認王爺為主了？”
“不知道，不過我總覺得墨鴛的威力並沒有發揮得出來完全，但是已經比其他的劍要厲害很多了。”提到自己的配劍，洛歸黎很明顯心情不錯，可是話裏依然帶的有一絲遺憾。
雲曦也有點疑惑：“都能使用了還不能算是認主？”
洛歸黎說：“對啊，不然那些人也不敢來搶，因為這七把劍一旦認主，除非劍主死亡一年以上，方可重新認主。”
雲曦想了想，前世她隻知道雲家莊有一把鎮莊之寶，每次父親提起總是又愛又恨的神情，想來也是因為無法讓它認主吧？
大概是雲曦的表情太過悲傷，讓洛歸黎十分不安，他問道：“怎麽了？”
雲曦看了看他，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重生這樣的事情她自己至今都不敢相信，更何況是旁人？而且這個人實在不是一個能夠說這些事情的好對象。
她沉默的將桌上剩餘的飯菜收拾好端出房門準備喚丫頭過來端走，卻被洛歸黎接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