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01章 紛亂前生
嘉定三十七年,滄戈國老皇帝駕崩,傳位於太子弈沉。弈沉登基前夜,其兄瑞王弈瀾密謀宮變,調動兵馬殺進宮中欲要奪得皇位。太子弈沉信心滿滿叛軍不足與皇宮禁軍抗衡,卻不料太子妃寧孤抒暗中勾結瑞王弈瀾,傳遞訊息給瑞王,讓他反敗為勝。
周圍的人都知道太子很是寵愛自己的太子妃,但是在太子的眼中,寧孤抒不過是一個容貌上乘、溫柔嫻雅的女子,卻沒有什麽具體的輪廓,記得最清楚不過還是她父親是朝中一品大員。
他這一生周旋於朝政,鮮少對內宮留心,當年求娶寧孤抒不過是為了得到其父寧元重這個爭奪皇位的重要籌碼罷了。
女人的價值於他,最大不過是為自己的奪位帶來的幾分勝算。他可以對一個女人百般寵溺,卻不會付出任何感情,畢竟那隻不過是一件器物罷了。
如今,他竟然會敗在一個女人手裏,當真不是開玩笑?
當夜宮中殺喊聲震天,處處是血光,卻少有人留意到墨藍色的天幕中,漫天的星子變幻出了一個奇怪的陣法。
第二日,瑞王弈瀚對外宣稱弈沉暴斃,太子妃寧孤抒殉情。
一夜之間,滄戈國經曆如此巨變,周遭大大小小的國主也受其影響,要麽決心投靠弈瀾,要麽趁此良機,攪出一番風波來。
然,同樣位於崇曇大陸上的另一個叫梵晏的國家卻絲毫沒有受其影響,依舊是一派瑞氣祥和。隻是因為那梵晏已經與世隔絕上千年,外人進不去,裏麵的人出不來。千年後,鮮有人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梵晏。
梵晏宮城修得富麗堂皇,此時宮城內權力最大的隻有一個皇太女鍾妜。這個鍾妜,一心要出宮。
“殿下,陛下南巡未歸,丞相又去了北部兵營,您這個時候出宮不好吧?”宮牆腳下,宮女千霜戰戰兢兢,一臉糾結。
“此時不去,更待何時啊。”還未及千霜反應過來,鍾妜快速地跳上千霜的
肩頭,借力一蹬就躍上了宮牆。此處在此時是宮門守衛疏忽之地,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如今算是尋得了最好的出宮時機。
鍾妜就這般地懷揣著一包金銀從宮牆下來,沒有絲毫猶豫地就走到了京都的繁華深處。她走得毅然決然,隻因她此行的目的隻有一個——開葷。
梵晏國帝都的街道繁華無比,街上隨處可見貴氣不凡的女子被三五個夫婿前後簇擁逛街的景象。梵晏以女為尊,隻要女人有權有錢,三夫四君理所應當。然,她鍾妜作為梵晏皇太女,放眼整個梵晏,隻怕再找不出兩個比她更有錢更有權的女子,她卻從來沒有碰過一個男子。
說起來,她曾經也有一個坐擁無數美男的機會,卻沒有把握得住,直叫她肝腸悔斷……
她的母君梵晏女帝在宮中坐擁著美男三千,在鍾妜春心萌動時,也曾表示在大婚之前給她納幾個男侍“解解饞”。但是鍾妜嘴巴上很不誠實地拒絕了:“國事繁重,兒臣要為母君多多解憂,這樣母親才有更多的閑暇留在後宮不是?”
梵晏女帝感激不盡,也因有這樣一個勤政的繼承人而欣慰不已,於是放心地投入到了後宮的無限春光之中。
梵晏女帝偶爾也思考自己這樣做是否對得起梵晏地底下的列祖列宗們。但是一想到梵晏在鍾妜的治理下政通人和國泰民安也就寬心了很多,畢竟鍾妜遲早都會繼承大統,現在就當作是提前上任好了。
然而梵晏女帝卻不知道,這個表麵上勤政的皇太女在接受完她的表揚後,轉頭就奔向了男相斐仲壑那頭,將政事一股腦兒地搬出來,煩請斐仲壑幫為君解憂。
斐仲壑年紀輕輕身居高位,除了自己的的確確有輔佐君王的才幹以外,也跟他那副好皮囊脫不了幹係。做工考究的織錦長袍隨意一穿,一頭色澤黑亮的長發被微風撩起了發尾,就這麽立在微風中,眉眼間盡是是勾魂奪魄的笑意:“小殿下這般喜歡偷懶,也不怕苦得臣抽
不開身?”
鍾妜雖有些自愧讓他國事纏身,但見著他的這副模樣,又忍不住想要調戲他:“斐相辛苦,將來我登了基,就讓斐相你入宮可好?”
要是喚作了別的臣子,要麽對這樣赤裸裸的包養之言受寵若驚,要麽就故作正色尷尬地拒絕。然而斐仲壑卻不是那些別的臣子,他仔細想了想,臉上笑意不減:“殿下的意思是,我在後宮為殿下處理國事,而你就可以和現在的陛下一般沉醉男色?”說著,他還做出了不屑一顧的模樣,好似瞧不上鍾妜的“厚愛”。
彼時鍾妜哪裏知道他的欲擒故縱之策,急得脫口而出:“才不是,我將來的後宮隻有你一個,一個!”
這便是鍾妜對斐仲壑做出的承諾,那時年紀尚輕,不懂得“諾”之一字的重量,更不明白“情”之一字的玄妙,隻是覺得這斐仲壑風華絕代,很合自己的眼,他又才華絕倫,很合自己的心。
她也就喜歡把諸事都交予斐仲壑,不知不覺地就被他吃得死死的,連平時多看了身邊的小侍衛一眼,都擔心會惹斐仲壑不開心。然而這個斐仲壑是個實打實的禁欲派,沒有成婚,哪裏肯讓鍾妜碰他,也絲毫不管她心裏是不是癢得慌……
此番是難得的機會,母君和斐仲壑同時不在帝都,若此時不出來開葷,隻怕終身都沒有這個機會!若是說當時對斐仲壑許出那樣的諾言隻是因為春心萌動,那此時要出宮去開葷,就是那萌動出來的草芽在瘋長了。
她並非那種好色之人,隻是想著這樣的心思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強忍著沒有用,最好的方法還是順著它去……
鍾妜自小長在宮中,對外界所知不多,但是卻對帝都的某個場所很是向往。
近年來在國宴中偷聽到下麵幾個女官喝酒閑聊,時常聽到“國色館”這個關鍵字眼,也從那些女官口中得知國色館中男色甚是難得。現今她通過問路,尋到國色館也沒有費什麽大周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