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紅豔露凝香_【033】恣意囂張的九皇子回來了
年貴妃一走,就把她丟給她身邊的宮女。
奴才隨主子,年貴妃看青晨不爽,她的宮女自是對青晨也不會有什麽好態度。
一路上宮女盡是挑人少路偏的地方帶。青晨跟著宮女轉了許久,終於才到了畫春堂。
宮女大概是嫌青晨丟人,也不帶她進畫春堂,隻是站在畫春堂外一指,對著青晨不耐煩道,“青大姑娘,這裏就是畫春堂了。你進去後隨便找個畫師,告訴他你是貴妃娘娘讓你來的。他們會好好教你怎麽作好一幅畫的。”
小宮女說完,拔腿就走,深怕慢了一步,就又重新被青晨纏住。
青晨看著她那像躲避瘟疫似的身影,也不好再開口喚她。
她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推開半掩著的朱漆大門,跨步就要走進去。驀的,一道黑影就向她重重的撞來。
她被撞的後退了幾步,抬頭一看,就看到兩個穿著侍衛衣服腰間佩戴寶劍的男子從畫春堂走出來。
“兩位,我是宮裏的……”青晨剛開口要向他們闡述此行的目的。
那兩個侍衛都不等她把話說完,匆匆瞥了她臉上的那塊蝴蝶斑後,就不耐煩的趕青晨走,“去去!不管你是哪個宮的宮女,太子殿下正在畫春堂,他不希望有人打擾他。”
聽說太子齊煜此刻在畫春堂,青晨心頭一緊,卷翹的長睫微垂,掩住劇烈收縮的瞳孔。
旋即轉身離開。
太子齊煜, 前世反動政變,囚禁皇帝。
又派人暗殺那些與他政見不合,反對他的官員及官員的家屬。
她爹就是被他派人殺死的。
這樣不忠不孝,玩弄權術,濫殺無辜的人是現在的她不能招惹的。
不過,等著吧,隻要能讓她抓住向上爬的機會,總有一天她要改寫齊煜的命運。
讓前世高高在上的他也嚐嚐被人玩弄、虐殺的滋味。
懷著滿腹的怨懣,青晨在拐過一個拐角時,又頓住腳步想要回頭去看。
這一看,就讓她看到了一幕驚詫的畫麵。
她看到一個身材魁梧有力,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人吭哧的扛著一個人走進畫春堂。
而被那男人扛在肩膀上的人竟然是齊梟。
青晨眼角一挑。
年貴妃不是說齊梟被皇上帶去禦書房了嗎?
怎麽又被擄到畫春堂?
還有齊梟雖然人得了癡傻病,但他身上的武功可都還在的。怎麽就對付不了擄他的人了?
另外衛風他們呢?他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麽當九皇子影衛的?
齊梟都被擄了,他們這些影衛倒是直接影的無影無蹤了?
青晨心裏被一大堆的疑團困惑著,一顆心緊揪起。
如果剛才那兩個侍衛沒有對她撒謊,那太子齊煜讓人把齊梟擄到畫春堂來,一定是不是好兄弟間的噓寒問暖……
在青晨注意畫春堂時,站在門口的那兩個侍衛環顧四周了一番後,見周圍沒有異常的情況,便也轉身進了畫春堂。
青晨偷偷的溜進畫春堂。
整個畫春堂大廳靜悄悄,連隻蒼蠅都沒有見到。
更不用說太子一行人了。
午後的太陽照在畫春堂的院子,院子裏一隻肥碩的大花貓搖著尾巴正在花間
小道上追逐著一隻色彩斑斕的大蝴蝶。
青晨順著花間小道舉目玩過去,小道的盡頭是一片湖。
湖上建了一座石拱橋。
此刻,石拱橋上隱約間似乎有人影在晃動。
青晨一點都不敢遲疑,借著蔥鬱林木的遮掩,順著花間小道向那片湖走去。
“九皇弟,以前的你不是囂張到不可一世嘛,從來不把孤這個太子放在眼裏。怎麽的,今天怎麽就像一條喪家狗了?”
一個聽著有些紮人的聲音陡然傳進青晨的耳畔裏。
青晨循聲望過去,正午的太陽光傾照在以漢白玉砌成的石拱橋上,折射出炫白的光芒。
遠處,九重宮闕,瓊樓玉宇。
近處,石拱橋上,一個穿著黑色莽龍袍的男子雙手負後。
男人長了一雙刀削似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卻緊抿的唇,以及一雙陰詭精利的眼睛。渾身上下透著涼薄的氣息。
此刻,他唇角勾著一抹邪詐的笑,微微上挑的眼角帶著幾分淩人的盛氣,正俯瞰著全身被捆綁成一團的齊梟。
青晨眼皮一跳。
是太子齊煜。
“你看你,要是以前不做那麽多得罪孤的事情,孤看在你是傻子的份上現在說不定就饒過你了。”
齊煜修長的手指來回的摩挲著他有些尖挺下巴,唇角邊的那抹笑容變得陰鶩可怖。
他抬起腳上穿著的黑色鑲金邊長靴,用力的踩在齊梟的手背上。
“嗚嗚……”
齊梟嘴巴被人用一塊破布堵住了,全身又被人捆成粽子狀,被他這麽用力的踩著,隻能抬起眼眸,眼眶泛紅的怒瞪著齊煜,像隻幼小的獸物對上強大的猛禽。
齊煜對上他的視線,唇角邊的那抹陰鶩的笑容漸漸扭曲成一個變態的弧度,“你個傻子,看什麽看?難道還以為咱們的父皇能來救你嗎?孤好心告訴你吧,孤既然能讓人把你從父皇那裏擄過來,那就證明孤在父皇身邊安插了人,你這個傻子就不要再妄想可以活命了。”
他說著話,又將全身的重力都放在那隻踩著齊梟手背的腳上。
來回碾壓著他的手背。
齊梟手被踩的破了皮,手上的血將漢白玉暈染出一片鮮豔刺目的紅。
青晨躲在角落裏看的一顆心莫名的不安、懸緊起來。
雖說即便到現在她對齊梟的感情也不是那麽深刻。
可這個一開口總是先對她笑的傻子,也曾在她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給過她溫暖。
她比誰都不希望他出事。
對齊梟的折磨,並不能滿足齊煜變態般的愉悅感。
可惜時間有些緊迫,他不快點除掉他,等下他父皇那裏要是發現齊梟不見了,派人四處搜尋搜到畫春堂就不妙了。
他冷著臉,雙手一拍,召來他的兩個貼身侍衛,對他們命令道,“把這個傻子給孤扔到湖裏去喂魚吧。”
兩個侍衛得了齊煜的命令,二話不說,將齊梟抬起,往湖裏重重的一扔。
一時間平靜的湖麵水花四濺。
齊梟四肢都被捆綁起來,掙脫不開,一掉進湖裏,就不停的在湖裏撲騰著。
齊煜猶嫌他不夠倒黴,又命他的兩個侍衛各拿了兩根木棍不停的朝湖麵上撲騰的齊梟猛打
著。
漸漸的,齊梟的撲騰的動作越來越滯凝。
到後麵整個身子慢慢的往湖裏沉。
齊煜依舊站在石拱橋上,微風吹起他衣袍的袍角。他涼薄的目光恨不得穿透湖麵,看齊梟是不是已經窒息而亡了。
“九皇弟,你到了陰曹地府也不要怪孤這個皇兄。孤知道父皇早就有廢掉孤立你為太子的打算了。孤以為你成了傻子,父皇就會拋棄你。可父皇心裏念著的還是想要怎麽醫好你的癡病。你說父皇這麽疼你,孤要是不把你除掉,那以後還有好日子可以過?不過,念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上,說不定很快的孤就會送父皇和你母妃去黃泉路上和你團聚了。”
青晨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的盯著湖麵。
剛才還水花四濺的湖麵漸漸的平靜下來,最後隻剩下一陣陣的漣漪向外蕩漾開。
這情況看來,齊梟可能凶多吉少了。
一顆心像是被人用錘子猛捶了一下,青晨心悶悶的痛著。
恰好也是在這時,遠處又有一個穿著侍衛衣服的男子疾步而來。那人走到石拱橋上,附在齊煜耳畔邊低語了幾聲。齊煜臉色微微一變,目光又往湖麵上一瞟,不敢多呆,連忙帶著另外兩個侍衛離開。
他們剛一走,青晨一點也不敢再遲疑,一個躍步跳進湖裏。
在不知被嗆了多少次後,她幾乎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最後才把齊梟從湖裏拖上來。期間,齊梟似乎還曾睜眼看過她。
好不容易上了岸,青晨伸手往齊梟鼻翼下一探。
呼吸微弱。
但也還活著。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這時向他們的方向趕來。
青晨累的眼冒金星,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這時候不管來人是不是齊煜的人,她都沒力氣再跑了。
幸好,這時耳畔邊這時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主子!”
這聲音聽的青晨牙癢癢……
青晨眼皮輕抬,果然下一刻就看到了衛風那張黝黑的臉龐。
她心裏那個氣啊,恨不得直接一腳將衛風給踹到爪哇國。
這貨怎麽回事?每次都比她晚一步。
齊梟有他這樣的影衛,到現在都還活著,還真是命大。
想到齊梟,青晨腦子又一個激靈,連忙扯緊嗓子對衛風他們喊道,“快把他嘴裏、口裏的汙穢物掏出來!”
衛風他們好歹是皇子身邊的影衛,聽了青晨的話,自是不敢再耽擱,幾個人配合施救,一番人仰馬翻後,昏迷的齊梟在吐了一口水後,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他醒來後,黑漉漉的目光“唰”的下就四處搜尋青晨的身影。
再看到青晨後,他抿緊的 嘴唇倏然一揚。
一抹清淺的笑容從嘴角邊滑落。
他盯著她看,緊緊地,一瞬不瞬地。
青晨隻覺得周邊的景色都被他襯的黯淡下去。唯有他,一雙瀲灩的鳳眸閃爍著比黑曜石還要明亮的光芒,精致的五官勾勒出最動人心魄的線條,讓他炫目到讓天地都褪了色。
一種奇怪的感覺驀然的湧上了青晨的心頭。
明明還是那個傻子齊梟,可這一刻她從他的笑容裏卻又好似讀到了其他陌生的情愫。
他的癡傻病該不會好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