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六章 驚夢

溫雅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笑得連都變了形,“你大膽,這烏木古琴是父皇賞賜與我的你有何身份膽敢覬覦它,你去彈那一架吧,那玩意才是該屬於你的。”

她伸手往一架廢棄的古琴指去,那把琴停靠在角落,看樣子已經不用很久了,木色也變得腐黑,根本就是不能用的。

溫雅站起身,靠近夏瑾汐森然說道:“你要麽就用那架,要麽就認輸,別想著去我父皇麵告我的狀,要知道你沒人證!而且一旦你這麽做了,我會跟父皇說是你不會彈琴所以汙蔑於我,你猜父皇會信我的還是信你的?”

底下還有個夏如煙,隻要她出言給出夏瑾汐不會彈琴的證明,再加上溫雅對皇帝哭訴一番,說她是受了夏瑾汐的欺騙,是夏瑾汐信誓旦旦的說她琴藝優越,這才提出要與她切磋的,這樣一來所有的罪責都能推到夏瑾汐的身上!

這兩人為了除掉她,還真是費盡了心機。

夏瑾汐瞥了溫雅一眼,並未表現出丁點的怨恨,反倒像是她無視了她一樣,信步走向那架已經完全不能用的琴,伸手摸了摸,她發現最悲慘的不是這把琴而是這琴上的弦,要是她再用點力,隻需一下,所有的弦都會斷裂。

她雙眉緊蹙,歪頭思考對策。

溫雅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夏瑾汐感到絕望,就是為了折磨她,為什麽這個女人明明就已經走投無路了,還不出聲求她,甚至居然連句求饒的話都沒有!

那一瞬間,溫雅甚至覺得如果夏瑾汐服個軟,跪在地上求她,看在她的母族對皇甫景華還有些用處的份上,或許她還不會讓她死得這麽慘。

可是偏偏這個女人就是沒有這麽做,好既然如此就別怪她趕盡殺絕了!

“你可要快點,底下的那麽多人科沒耐心等你一個!”溫雅毒言催促,“沒本事的人就是沒本事的,你永遠比不過我!”

突然,夏瑾汐轉頭狠狠地瞪她,她伸手拔下頭頂的發簪,頂部在陽光下尖銳的發著光,隻要她願意,這東西可以殺死任何一個活物。

“你想做什麽!”溫雅幾乎要失聲大叫,夏瑾

汐是被她逼瘋了嗎,她是要用這簪子殺了她嗎!

夏瑾汐步步緊逼,溫雅步步後退,透徹心扉的冰寒從溫雅的背後冒出來,此時她隻有一個念頭她要保命,她不能死。

“夏瑾汐,我把琴讓你……你放過我!”溫雅渾身哆嗦,她後悔了,後悔不該和夏瑾汐獨處,這個女人遠比她所知的更加危險。

“琴?”她看了看溫雅背後的那架,木色溫潤,琴弦隱有暗光,是個好琴,可惜這樣的烏木古琴最適合它的不是像《江南調》這樣的靡靡之音,而是征夫鐵馬縱橫疆場的金戈之聲。

既然溫雅說把琴讓給她,那她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忽然夏瑾汐手腕一轉,手裏的發簪如離弓的箭朝琴弦那邊飛去,發出鏗然烈響,隻此一聲驚得夜未央手裏的金玉杯碎裂一地。

他舉目望去,但見夏瑾汐傲然的立在千年烏木古琴旁邊,身姿縹緲如仙鶴,目光正視台下眾人,無畏無懼。

夏瑾汐頭頂的那隻鳳蝶簪赫然停留在琴麵上,深入古琴三寸,凡是簪子所劃的琴弦皆出現了一道明顯的白印。

外頭兩個守衛者以為裏頭出了什麽大事,快速跑了進來。

溫雅驚訝的張大嘴巴,隨後驚恐的雙手抱頭蜷縮牆角剛才的琴音,充斥激越的殺伐之色,剛才夏瑾汐……夏瑾汐的確是想殺人的。

隨著琴聲湮滅,溫雅瞧見跑進來的守衛,如同漂浮的遊萍抓住了最後一根蘆葦,哆嗦著唇瓣說道:“夏瑾汐你毀壞禦賜聖物其罪當誅,你們還不把她綁起來!”

兩人接受到公主的命令紛紛行動,上前想要抓住夏瑾汐的手臂,夏瑾汐陡然一言,“公主與我鬥琴,稍一用力琴弦有損也非我故意為之,我自會跟聖上稟明,就不勞公主費心了。”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還怕什麽!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該如何是好。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不如公主般身份尊貴,也是皇帝身邊的寵臣秦國公的孫女啊,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竟散發著一股似乎從屍山血海裏曆練出來的泱泱煞氣,他們竟然……竟然對一個才十六歲的姑娘產

生了畏懼的心思。

夏瑾汐對溫雅伸出手,“和善”的要去攙扶她,“鬥琴已畢,公主隨我下台吧。”

溫雅像是見到了魔鬼一般,猛的推開夏瑾汐伸過來的手,貼著牆麵顫顫巍巍的躲到守衛者的身後,隨後回頭看了一眼夏瑾汐是否跟來,撒腿落荒而逃。

“剛才是出了什麽事?”夏如雪驚魂未定,拉住夏如煙的手還哆嗦著。

夏如煙看著灑在身上的酒水,快速的用帕子擦了擦,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地那一聲簡直比雷亟更為恫人。

長約十尺的樓梯出現了一道影子,那人簡直就像是從樓梯上滾下來的,狼狽至極,不多久鑽進席間,頭低著,雙手緊抓大腿不放。

“那不是溫雅……”夏如雪瞪著那個方向,滿眼驚愕,嗓音焉在了喉嚨口。

沒過多久,一位粉衣女子懷抱古琴嫋嫋而來,三千青絲在她身後蕩開,起伏間芳華無雙。

皇甫景華目光不自主的被吸引,她的臉上並無表情,冷清氣質竟似畫中仙。似乎這樣的夏瑾汐比之凡塵尤物夏如煙更為讓人心迷。

呼吸猛的急促起來,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囂,這個女人他要定了,想起柳氏和他的約定,皇甫景華貪婪的臉上露出陰邪的笑。

凝定片刻,溫雅決定先發製人,她跪在地上痛斥夏瑾汐的不是,“父皇,我好心與夏瑾汐切磋琴藝,還把千年烏木古琴借給她,她居然毀了琴,還要用她的發簪謀害我,幸好女兒逃得快,不然女兒可就……”她捂麵泣不成聲。

“不可能,我姐姐絕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聽到公主的控訴夏瑾媛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替姐姐辯駁。

“大膽,竟敢打斷本宮說話,本宮且念你幼稚無知,不予追究你。可是這也改變不了,夏瑾汐不懂琴藝衝撞本宮,還妄圖毀琴逃脫責罰。甚至……”溫雅說著聲淚俱下,“父皇,父皇你一定替兒臣做主,她,她甚至想要殺了兒臣,有守衛可以作證。”

夏瑾汐手懷古琴跪在溫雅身後,靜靜聽著溫雅的控訴,果真是聲情並茂,演得一手好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