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宮闈_第33章 初次報複
源氏湘讓阿梨準備了水酒，她親自送去浴場給少商，姐弟倆隔了一座屏風說話。
“阿姐，你想的真周到。”
“你是我弟弟，還有誰比我更了解你。”源氏湘一麵說著，一麵在他衣服間找尋白日少商進崇禧殿時所持的那個錦囊。
剛一打開囊口，少商在背後冷不丁問出一句話，“阿姐，今日你為何要讓溶月為你繡嫁衣，她是在朔方長大的，針線活能好到哪去，阿姐為何偏偏找她？”
源氏湘知道，弟弟這是在懷疑她的用心，她今日也確是存心去給蕭溶月找不痛快的，“弟弟為何有此一問，阿姐自然是覺得同月兒最為交好才去的，這事兒不在做工如何精細，而在心意上，待他日月兒出嫁，我自然也同樣如此待她。”
源氏湘麵帶笑意地取出香囊內的物件，卻恨地牙根癢癢，果然是隻鐲子。
這是一隻看上去有些年頭的赤金鳳鐲，上麵的鏤空紋樣精細別致，工藝也甚是獨特，就是如今後宮，都難找出一個手藝這般上乘的金匠來。鳳鐲紋路暗角內已然泛黑，不像鐲子本身形成的，像是某種異物落在了上頭，多年沉積至此。
這鐲子與采桑描述的瓔珞工藝極其相似，源氏湘想起白日在崇禧殿內的對話，這鐲子是溶月的，整件事必定與蕭溶月脫不了關係，少不得就是她令少商處於險境，要想讓馮妃轉移注意力，必然要將蕭溶月推上風口浪尖才行。
隻有讓馮妃疑心上蕭溶月，少商才能脫離險惡的境地，一旦馮妃與蕭溶月心生芥蒂，必會除之而後快，那時縱然是李衍，想也是不敢違逆馮妃之意了。
源氏湘嘴角漫出一絲笑意，沒想到冥冥之中，連老天都在幫她。
“弟弟，這幾日府中布置大婚之日所需的東西，忙得很，你也該多替姐姐操心些，別老往宮中跑了。”
泡在池中的源少商確定姐姐對溶月沒有敵意，應答了聲，將熱騰騰地錦帕覆在臉上，放
鬆享受起來。
近日源氏湘借繡衣之便頻繁出入宮中，這一日正好內政司將工匠繪出的大婚金器圖樣呈與她瞧，每一件都各有特色，尤其是成套的瓔珞與兩隻赤金鳳鐲，所繪圖樣更是眼花繚亂。
“湘兒資曆商淺，今日內政司出了新圖樣送來，我想，也隻有娘娘挑出來的樣式，才不至於在大婚典禮上失儀。”
她借此機會帶著圖紙至女樞宮同馮妃一起挑選金器，著意將鳳鐲圖樣擺在顯眼的位置，馮妃向來手伸的極長，賢妃失勢後，已習慣了獨斷專行，對未來兒媳婦的乖覺很是受用。
“這些東西都是極好的，湘兒若是挑花了眼，本宮便讓他們全部打製出來，一套擺在衍兒的景泰殿，一套擺在你們小兩口的新府邸裏，你們時常來宮中小住，也是一樣。”
湘子親昵地挽著她的臂彎，“娘娘疼湘兒，這樣奢靡的事，湘兒卻是不敢做的，別的倒也罷了，這搭配喜服用的成套瓔珞與鳳鐲都是門麵上的東西，最是馬虎不得。
內政司給的這些樣子都大同小異，沉甸甸地看著無甚新意，倒不如我在月兒妹妹那偶然瞧見的一隻鏤空雕花的鳳鐲好看，上麵是雙鳳抱珠的紋樣加上奇花奇草，雖然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仍舊華貴又輕便，好看精巧得很。”
馮妃聽聞，明顯正了正身子，“雙鳳抱珠的鏤空金鐲？在朔方王女手中？到底是何樣的，你與本宮說說。”
“嗯，湘兒也隻粗略瞧了瞧，月兒妹妹對那東西可是寶貝得緊，關在盒子裏，輕易不示人的，那日還是我去為她梳妝，偶然翻得，那樣好的東西，相必對她來說，也是極珍貴的吧。”
馮妃雙眼微微眯了眯，拿起桌上的圖樣，“這些東西是平淡無奇了些，既然湘兒這樣喜歡朔方王女那隻鐲子，本宮找個機會找她借來一看，也替湘兒打兩副就是。”
湘子一聽，婉言道，“娘娘萬萬不可，月兒妹妹的鐲子寶貝得緊，且見的人不多
，娘娘貿然讓她拿來，月兒妹妹豈不是要怨怪湘兒強人所難了嗎。”
一旁的采桑也與馮妃交換了眼色，馮妃細想也覺不妥，“如此的確唐突，那就照湘兒的意思讓內政司的金匠再繪些圖樣出來，可不能委屈了我們湘兒。”
湘子起身向她福了福，“多謝娘娘疼愛，湘兒還要去月兒妹妹處一同繡製嫁衣，便先告退了。”
“辛苦我兒了。”
湘子大姬一走，采桑忙不矢地近前道，“娘娘，方才大姬一說，奴婢立時就明了了，恐怕不是咱們的人做事留了尾巴，而是韓美人和香藥也許跟朔方那個王女說了些什麽，那丫頭才開始在宮裏刨底了，您想，韓美人死後，王女不是受了驚嚇病了好一陣子麽，當時就是在暴室外頭被人抬回宮的，還有，香藥在韓美人被關後，也去過崇禧殿，一定不是巧合。
王女與公子一家私交甚篤，想就是她托公子少商入宮查此事的，大婚在即，娘娘與王爺，跟源氏門閥原是一體的，這個時候，不論是大姬還是公子，都不會自己生出這些事來，他們也隻怕都不知情。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公子被王女利用了。”
馮妃將手中圖紙揉作一團，“好啊，那個女人如今遠在塞外，我說怎麽巴巴地送了個女兒來聯姻呢，就是她一手調教出來，專門送過來給本宮找不痛快的！”
“娘娘，依您之見，如今咱們該怎麽做才好？不如先派人到那丫頭殿中搜上一搜？”
紅寶護甲在小幾上敲擊有聲，馮妃目光婉轉，“那個女人不就是想氣本宮嗎，本宮偏不中她的圈套，先按兵不動，內政司的記載早已處理幹淨，經手的宮匠也出宮多年了，量她們也查不出些什麽，隻禁苑的東西咱們要多上心些。你，帶人去禁苑把那班侍衛換成我們的人，一旦有風吹草動，即刻將人帶過來。”
摘淨了過失之罪，采桑一門心思放在對付朔方王女身上，十二分精神盯著，隻盼她行差踏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