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宮闈_第21章 東窗事發

韓美人從喉頭漫出一絲不屑,終於可以不再對她低眉順眼,忍氣吞聲,“香囊是誰弄出來的,我一清二楚,這些年我為你做了多少齷齪事,你心中明白,馮德妃,你的雙手沾了那麽多人的鮮血與性命,午夜夢回,就不會感到害怕嗎!”

“你住嘴!”

馮妃一聲怒吼,采桑上前便煽了韓美人兩耳光,“無知賤婢,竟敢攀咬娘娘,那些齷齪事,哪一件不是你自己幹的,與我們娘娘有什麽關係,我看你是活膩了!”

“這麽多年,我生不如死!賤命一條罷了!你們若再逼我,休怪我將你們讓我做的那些事都一一咬出來,聖上的心思,你們最是知道,就算罪名不能落實,他也會對你們生出戒心!馮德妃,到那時,你的春秋大夢還能做下去麽!”

馮妃頭痛欲裂,轉過身,“把這個賤婦拖到暴室去,嚴加拷問,本宮不想再聽見她的聲音了!”

韓美人被幾名內侍連拖帶拽,弄出正殿,臨出殿門前,還喊了句,

“你為了一個養子機關算盡,馮德妃,你養虎為患,總有一天你會死在你親手養大的兒子手裏!”

采桑忙取過止痛的藥丸,服侍馮妃兌水服下,“她的那些瘋話,娘娘不必當真,九王殿下是真心敬愛娘娘的,又豈會對娘娘不利。”

“衍兒是本宮養大的,本宮不擔心,隻是一時火氣上頭罷了,立刻將韓美人被關押的消息放出去,讓暴室那些嬤嬤盡管對她下手,哀嚎之聲越大越好,本宮就不信,縱容她二人私通多年,那個本宮最想扳倒的奸夫會眼見著她去死,一點馬腳也不露。再加上對行刺衍兒的那名村婦恩威並施地逼供,此次必然將他們母子倆在宮中的勢力連根拔除!”

“這些都不是最緊要的。”采桑若有所思,“娘娘,香浮那丫頭的妹妹在韓美人宮中照顧她多年,要不要連她一起關起來,以免她知道些什麽,狗急跳牆了胡亂撕咬。”

韓美人被囚,女婢香藥求告無門,隻好到尚算有些交情

的崇禧殿找朔方王女。

此前薄櫻一直將消息瞞著溶月,就是擔心她傷心自責,直到香藥哭著找來,溶月當場跌坐在地上,腦子裏一片空白。

“姐……韓娘娘……”

香藥也同跪在地上,“我們娘娘果真沒看錯人,娘娘素日常說,若哪日她出了事,能真心待她的,唯有王女了。”

“我怎能不真心看待韓娘娘呢,她是……”溶月有苦難言,“都是我不好,我昨晚就應該去女華宮的,都是我鬼迷心竅。娘娘現在在哪,我要去見她。”

“主子已被馮妃娘娘發落進暴室了,不中用了。”香藥警惕地四下看一眼,才從懷中掏出一包絹帕包裹著的物件,“主子是被人坑害了,我家娘娘說,若她哪日有個閃失,務必將此物交到王女手上,這裏邊還有奴婢的一些體己物件,奴婢此來就是為了完成娘娘的囑托。這些東西若放在奴婢手上,終究是不安全的。”

溶月握著那包絹帕,隻覺滾燙。

香藥又向她鄭重磕了個頭,“奴婢不便在此久留,這些東西望王女萬萬收好,奴婢與娘娘……此生才算分明了,奴婢告退!”

香藥來時匆匆,走時目光堅定決絕,像是抱著必死之心托付。溶月將物件交給薄櫻保管,勉力站起身,“我一定要見姐姐一麵,我要去找衍哥哥,他一定有辦法。”

薄櫻隱隱不安,直覺告訴她,九王這次不會幫溶月,她隻是晚說了一句,溶月已不管不顧衝出去。

不知為何,這一日贏宮的天氣極其陰沉,好像頃刻間就會降下一場大雨。溶月一路跑到東宮景泰殿。

抓著殿前內侍就問,“九王殿下在嗎?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那內侍眼珠子一轉,“哦,我家王爺一早就出宮去了,王女來的不巧。”

溶月看向宮內,軟轎還在,“九王殿下去哪了?我去找他!”

“王女這不是為難奴才嘛,我們王爺的行蹤,奴才哪裏好過問呢。這天眼看就要落雨

了,王女還是先回去,改日再來吧。”

溶月咬牙,仍不死心,高聲道,“那我就在這裏等他,等到九王殿下回來為止!”

書房內的人筆尖隻是微微一滯,隨即行雲流水般作起畫來,小軒窗外,新竹上的水珠落在假石上,“滴答”有聲,果然落下雨來。

溶月出來的匆忙,穿的單薄,一身鵝黃色齊胸襦裙站在景泰殿前,任雨水打在額發上,身上。緊追著她來的薄櫻脫下自己的外衫裹在她身上。

“小姐,既然九王爺不在,我們回去吧,回去再想別的辦法。”

“不!”溶月死死盯著那副軟轎,“他在宮裏。”

薄櫻心疼極了,“小姐,你不要死心眼了,不管王爺在不在,他不願見你,你在這裏又有什麽用呢。你要是繼續在這裏站下去,事情鬧大了,既救不了韓美人,連你自己也會惹禍上身的,走吧!”

“可是現在宮中還有誰能幫我?”

薄櫻想到欄台上那個人,篤定道,“這件事求皇上無用,既然同是親王,或許還有一個人可以。”

豫王在清波殿內收到朔方王女之信,有些意外,內侍諂媚道,“日前王女多次婉拒殿下邀約,此次主動來信,看來以往隻是欲拒還迎,心中還是有王爺的。”

他笑了笑,若是沒有看過信上之言,他或許也會這樣以為。

“這回你的馬屁可拍錯了,榮生,本王這就回信一封你送到崇禧殿去。”

“王爺何必支使奴才,親自去見不是更好嗎?”

豫王提筆,“本王沒有實權,如今是越發支使不動你了,送信,還是去暴室,你自己選一個。”

榮生臉上一白,“自然是送信了。”

溶月在殿中收到回信,即刻帶著薄櫻前往暴室,豫王李重景已打點好一切,在門前等候。

見她遠遠走來,今日一身宮裝,未帶麵紗,嬌俏是嬌俏,卻有幾分陌生之感,不似那日欄台初見,彈琴舞劍時和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