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章 無處可逃

慕遲讓他兩個朋友先走,他竟然又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我恨極了他,我認為他就是故意來看我出醜的,在他悲天憫人的目光下,我似乎就像一隻無處可逃的兔子。

我是一隻倉皇的兔子,而他永遠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不動聲色,卻又仿佛看透了我的一切。

我喝完了一支啤酒。

陳老板讚了一聲“好”,又說:“既然說是罰酒,一瓶可不夠。”

他又吩咐身邊的馬仔拿了兩支啤酒給我,我也是來者不拒,啤酒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喝完兩瓶,陳老板拍了拍身邊的沙發位置:“坐我身邊。”

我踟躕著不敢過去,疤哥直接把我推了過去,陳老板短而肥的手一把握住我的腰肢,我本能地掙了一下,但是沒有掙開。

慕遲以一種極其優雅的姿勢,慢慢地品著杯中的紅酒,眸光清淺,向我這邊看來。

我討厭這麽卑微和不堪地活在他的眼皮底下,人在極度絕望的時候,容易產生自暴自棄的心理。

此刻我是多麽絕望!

可我不想慕遲此刻對我伸出援手,這會使我更加屈辱,我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在意他的目光,明明就是一種平和近乎溫柔的目光,可我卻在他的目光下滿身傷痕。

他的目光確實容易把我激怒,我端起酒杯對陳老板嬌笑:“陳老

板,我敬您一杯,以後多來捧妹妹的場啊!”然後又像挑釁似的剜了坐在角落的男人一眼。

此刻我根本就沒發覺自己的行為多麽幼稚,乃至可笑,我隻是想和這個男人較勁,他不是高貴嗎?

我索性讓他看清了我有多麽的下賤,就像一場血與肉的剝離,淋漓盡致地發泄著內心長久以來的壓抑。

陳老板見我主動地獻媚,於是就更高興了,朝著領桌的一幫馬仔揮了下手:“你們過來,敬Abby小姐一杯。”

於是一杯又一杯,那些馬仔心照不宣地過來和我喝酒,他們明白老板的意圖。

我也明白陳老板的意圖,漸漸也有一些後悔,我不能為了和慕遲賭氣,把自己都交代出去了。

“陳老板,妹妹去一趟洗手間。”我扭頭去看陳老板,依舊笑若璨花,逢場作戲的笑,我從小就從梅清愁身上學會了。

陳老板似笑非笑:“Abby,你可不要逃噢!”

“我哪敢啊!”我笑著站起來,迅速地奔向洗手間。

啤酒的酒精度數雖然不高,我此刻也隻是半醉而已,可是我的肚子已經裝滿了,對著馬桶稀裏嘩啦地狂吐起來。

出來的時候,一個叫做戴安的舞女倚著門框正在吞雲吐霧地抽煙,隨手遞了一根給我,陰陽怪氣地說:“Abby,你太不上道了,陪酒陪酒是讓你陪,而不是讓你

喝,你要讓客人喝,一幫大老爺們喝你一個人,你遲早被喝死!”

她很不屑地掃了我一眼,踩著紅色的高跟鞋噠噠地走了。

我從洗手間出去的時候,就見慕遲已經和陳老板坐在一起,他叫了會所的十幾個小姐,和陳老板的一幫馬仔喝在一起。

夜場隻要有酒,誰都能成為朋友,盡管酒醒之後分道揚鑣,也不妨礙今晚的盛情。

一幫馬仔被灌的七葷八素,估計戰鬥力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Abby,過來!”陳老板招呼我坐他身邊。

他又向我介紹慕遲:“這位是慕老板,你敬他一杯。”

我更加痛恨這個男人,坐在遠處看我出醜不夠,現在竟然又坐到我麵前來了,這樣麵對麵的直視,讓我無處遁形。

但我還是舉起酒杯,嬌笑著說:“慕老板,妹妹敬你一杯。”

他拿起手中高腳杯,抿了一口紅酒。

陳老板不樂意了:“慕老弟,你養魚呢,Abby都幹了,你怎麽還剩呢?”

慕遲微笑地把杯中剩下的紅酒一口喝完。

“痛快!”陳老板拍了一下大腿,“慕老弟,就衝你這份爽利勁兒,你這朋友我交定了。”

他又把一瓶金萊姆酒推到慕遲麵前:“你要把這一瓶喝了,以後你在澳市不論發展什麽生意,哥都罩著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