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0章 怎麽有個小孩

左拐右拐,夕臥隻覺走得雙腿發軟,總算是得了空當坐在一邊休息,抬眼望去,沒有想到這個終點居然會是一座小鎮。

難怪走了這麽久,原來是穿過小道抄了近路,不過這些士兵為什麽要抄近路呢?看這些人走路的樣子並不匆忙。

“渴了嗎?”身邊響起了浮生的聲音。

夕臥回過神來,一抬頭就看到浮生嘴角淺淺的笑意,“師兄,我有些擔心。”

“不要怕,跟著我。”浮生坐在夕臥旁邊,擰開了瓶塞,將水壺遞給了夕臥,隨即抬眼望去。

此刻的小鎮一片喧鬧,四處張燈結彩燈火闌珊,隻聽著這人聲鼎沸的喧囂聲就能想象小鎮裏定是熱鬧非凡。

“今兒是什麽日子啊?”夕臥順著浮生的目光看了過去,透過樹枝的孔隙窺見一片光景,立刻笑開了顏,“好熱鬧啊!”

“今天是花燈節。”醇厚如酒的男聲從前方傳來。

夕臥定睛一看,下意識地抓住了浮生的袖子。

隻見一名身穿淺灰綢緞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雙手覆在身後器宇軒昂,看起來似乎來頭不小。

“三位貴客久等了,還請隨我來。”灰衣男子撥開樹枝,微微躬身,禮數周到。

“有勞。”浮生不疑有他,率先走在最前麵,跟著灰衣男子進了小鎮,夕臥和慈雲見此也連忙跟了上去。

相比浮生和慈雲的淡定自若,夕臥興奮不已,雙眼被街邊琳琅滿目的商品迷了眼,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連眨眼的空當都沒有。

“師兄,師兄,麵人兒!”夕臥停下腳步,拉住浮生的袖子就不願挪步,目不轉睛地盯著小攤兒上的五彩麵人兒。

浮生向灰衣男子欠了欠身,寵溺地蹲下身來,輕聲問道:“老板,買一個麵人兒,照著她的樣子捏。”

“好嘞!”

攤主兒爽快地應下,專心致誌地捏著麵人兒,小小的一方攤位前圍著一堆人。

“哼,什麽玩意兒!眼下情況緊急,居然還能淡然自若地在這裏買麵人兒,也不看看時候!”

“你小聲點!”

浮生手裏的動作頓了頓,雖然侍

衛的聲音很小,但是以他的聽覺還是完整地聽到了侍衛的話。

“若是各位急著回去複命可先行離開。”

“不急。”灰衣男子回頭瞪了侍衛一眼,轉過來的時候嘴角已經帶了笑意。

“咦?”夕臥這才反應過來此時並不是玩耍的時機,連忙從攤主手裏搶過捏到一半的麵人兒率先跑到了前麵,“快點吧,我都餓了。”

浮生微微皺眉,心裏雖是不喜,可是看到夕臥如此懂事的模樣也便追了上去。

一場短暫的鬧劇結束,一行人過了石橋,到了渡口便看到了湖中央的豪華大船。

“這燈效這排場,真是不輸現代的豪華遊輪了!”夕臥目瞪口呆,望著眼前的景象已然震驚得語塞,雙眼冒光隻剩下兩個大寫的錢字!

一行人站在渡口邊,不過一會兒便駛來兩隻扁舟,搖曳著靠近大船。

鶯歌漫舞,紅羅暖帳,一片繁花似錦的奢靡場麵也掩飾不了船中那位公子的緊張。

夕臥在走進船艙的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壓抑的氣氛,那些舞者的麵容上隻有強顏歡笑,看不出半點真心,一旁的侍衛更是全身緊繃,時刻提防。

“公子,這三位是逍遙穀派來支援的俠士。”灰衣男子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弓著腰,低下頭也不敢看向珠簾後的少年。

“此次有勞三位了。”少年的聲音清脆中帶著一絲壓抑,原本應該悅耳的聲音變得索然無味。

究竟是什麽人會享受這麽大的排場?

夕臥好奇地抬起頭來,卻撞見了少年的眸子裏。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中帶著濃濃的憂鬱,就算隔著珠簾也能感受到其散發出來的落寞。

飛快地低頭掩飾自己的失神,卻意外地聽到了少年的聲音,“你們的管家曾對我說起此次派兩人前來助我,這一位小姑娘是哪位?”

小姑娘?

夕臥聞言立刻皺起了眉頭,脫口而出道:“那你又是什麽人?”

“大膽!竟然對公子出言不遜!”一聲厲喝,一旁的侍衛已經抽出腰間的佩刀,瞬間殺氣騰騰。

“我等前來幫助公子,這就

是公子的待客之道嗎?”浮生不卑不吭地伸手將夕臥抱在懷裏,那雙常年霧氣彌漫的雙眼輕瞥,“如此眼拙,我逍遙穀不幫也罷!”

“退下。”珠簾後的少年語調短促,自帶幾分威嚴,“十八,帶貴客用膳,我乏了。”

灰衣男子得令之後輕聲應下,揮手讓一旁的侍衛收起兵器,恭敬地作了一揖,“三位請跟我來。”

浮生沒有過多計較,原本就是奉命行事,不管愉快還是不愉快,必須完成穀主交代的事情,於是便跟在名為十八的灰衣男子身後出了船艙準備上二層。

夕臥雙手環住浮生的脖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一雙眼睛目不轉睛。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那名少年的眉宇之間總有幾分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夕臥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低下頭去,掩去疑惑的目光。

“主子,就寢吧。”

少年劍眉微皺,青蔥年歲的稚嫩臉龐微微泛白。

他低頭抿唇,輕聲問道:“她如果沒有死,也應該和那個女孩一樣大了。”

一旁的嬤嬤麵色一沉,連忙將大氅披在了少年身上,“主子,李家小姐已經去了五年了,您就忘了吧。”

少年立馬起身,轉身進了內屋,留下一串歎息,“不用你提醒我。”

嬤嬤連忙噤聲,向一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便退到了一邊。今天衝撞了主子,隻怕是接連幾天也不能出現在他的麵前了。

雖說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少年,可這性子卻是陰晴不定,不過是十二歲卻比那工於心計的權臣還要難辨心思,真不知道當年帶他回歸到底是錯是對。

隻不過如今對或錯都沒有什麽意義,時間在走,能做也是順應而為了。

黑夜漫漫,喧鬧的花燈節漸漸結束,夕臥還沒來得及看清這繁榮的景色,便被浮生拾掇著牢牢地綁在了床上。

“師兄,時辰還早呢,我還不困。”夕臥掙紮著想要坐起來,緊緊皺著眉頭,不悅地嘟起嘴,“這花燈節都還沒有結束呢!”

“乖乖睡覺,今晚有大事發生。”浮生低垂著眼瞼,站起來開始解掛鉤上的穂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