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暗湧
四十六、暗湧
雲頂是W市環境最好、價格最貴、名聲最響、客人最多的西餐廳,它坐落在W市中心街區,滿天星餐飲娛樂有限公司的最頂層。坐在這裏,你可以鳥瞰W市的街區,體味獨一無二的身在雲端的感覺,還可以品嚐最頂級的美食。神戶牛肉做成的至尊牛排、法國鵝肝醬、意大利紅酒和印尼麝香貓咖啡,構成了雲頂最昂貴、也是最招牌的西餐。當然,在雲頂的消費絕對是最昂貴的,但也是物超所值的。
此時雲頂餐廳的VIP包房裏,兩個男人麵對麵坐著,兩人一人手執一杯麝香貓咖啡淡淡的品著,雖然是在悠然品味,但舉手投足中都不自覺觀察向對方,想從對方身上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坐在北側的男人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他的劍眉粗重而挺拔,他的眼神安靜中有一絲狂野,他的鼻是西方人特有的高鼻梁,他的嘴帶著瑩潤的豐腴,最重要的是他的眉宇間透著一股悄然微露的霸氣,不仔細觀察難以發現。
相比之下,南側的男人要隨和的多。他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清爽的短發黑如墨,亮潔的皮膚白如雪,俊秀的瓜子臉上有一雙帶笑的眼睛,眼波流轉,明媚的眼眸如四月的和風,嘴唇宛若豔麗的花瓣,脖頸修長。最令人癡迷的是那陽光般的笑,仿佛寒冰素裹後融融的春水,暖到人骨子裏去了。
這兩個人正是靜文與司徒悠揚。
“大明星,”靜文放下咖啡率先開口了,“昨晚要多謝你了,真沒想到小辰那孩子居然會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
“緣分嘛,不然我也不會遇到他了。”司徒悠揚淡然一笑,也放下杯子,“昨晚回去之後怎麽樣?”
“倒是沒說什麽,不過可以看得出心裏還是有些情緒的。”說道這,靜文眉頭微微皺起,他也知道自己昨晚有些過分了,但那個屋子裏畢竟藏著爺爺一生的心血,自己是一定要保護好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司徒悠揚笑容不變,“但小辰是個值得相信的人,不是麽?你應該向他道歉,他那麽死心塌地,那麽努力,隻為你高興,可你,傷了他的心。”
“讓我……道歉。”靜文低下頭,道歉這種事,對自己來說真的很難。不隻是因為麵子,想到這他的眼睛漫無目的的亂瞟起來,忽然看見身側的報紙。這一看不要緊,當看清上麵的內容時,他的手指竟然不自覺攥成拳,還緊了緊。
“是啊。那麽好的小家夥,雖然他的專業和性格讓他看起來一無是處,但他的價值已經在一點一點增長了,總有一天他會鋒芒畢露的,你若是不珍惜,說不定有一天他會被別人搶走的。”
“搶走?那是。要是被別人惦記我還真不怕,可是悠揚,你是什麽時候也有了這個心了呢?”報紙終於被靜文抓了過來,一把扔在了桌麵上。
依舊是《娛樂新聞報》,依舊是頭版頭條,編輯依舊是譚凱,隻見標題上寫著《病房美少年心有所屬?》,副標題是“海邊幽會司徒悠揚”。正文的旁邊是一張大大的圖片,在一輛越野車裏,司徒悠揚與屈戊辰正在打kiss,雖然分辨率不高,但依舊清晰地看出了兩個人的容貌,一看便是偷拍的。
而內容更是對兩人的關係和情感加以描寫,由上次的病**件之後進行了分析,將司徒悠揚與屈戊辰“相戀”的每一個步驟都推理得完美且逼真,如果不是自己是當事人,司徒悠揚覺得自己絲毫不會懷疑這個文章的真實性。
司徒悠揚不禁一陣苦笑:因為小家夥的事,看來未來一段事件內,自己有的忙亂了。
更鬱悶的還是靜文:看見屈戊辰與司徒悠揚kiss的畫麵,不知怎的了,他的心裏竟然有一絲淡淡的失落,還有一點點羨慕嫉妒恨。俊冷的眼眸又平靜了下來,霸氣悄然外露。
“這個……”司徒悠揚想到過提防狗仔隊,但沒想到譚凱是怎麽在風大浪大的夜晚拍攝到那樣的畫麵的,看著靜文陰霾的表情,司徒悠揚收回了到嘴邊的想要解釋的話,臉上重又轉為平靜的表情。既然昨晚靜文讓小家夥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又間接讓自己和屈戊辰出了“緋聞”,今天自己索性也不要解釋了。況且以他的性子,現在就是對他解釋了也是白搭。
大喇喇掠過靜文探尋的眼神,司徒悠揚沒事兒人一般再度端起桌上的咖啡來,情到愉悅處,他甚至還對著遠處的服務生揮了揮手,說道:“waiter,給我們來兩份鵝肝醬。”
靜文此時的臉色都已經變得跟鵝肝醬一個顏色了,但他依舊穩穩地坐著,大有一副泰山壓頂的架勢。他依舊盯著司徒悠揚,哪怕他告訴自己“這是個誤會”也可以啊。
司徒悠揚卻是鐵了心的不遂他的意,淡淡說道:“憑我對你的了解,我知道你不會去向小辰道歉的。你本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又何必在他麵前做壞人,給自己這麽大壓力呢?退一步海闊天空,嚐試嚐試改變你自己說不定可以看到另一片美好的天空呢?”
靜文心裏這個惱啊,臉部表情更加平淡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靜文的臉色越平淡,說明他的心裏越是惱火,靜文還想開口說什麽,VIP包房的門卻忽然被推開了。
花雨軒左手托著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的這是司徒悠揚剛才點的鵝肝醬。雲頂隸屬於滿天星餐飲娛樂有限公司,而花雨軒更是滿天星的老板。所以他在這裏出現也並不奇怪。
“哎呦,一個大老板,一個大明星,今天是什麽風把你們兩個吹到我這來了?來了就來了,怎麽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啊?”花雨軒妖媚的眼睛一勾,將鵝肝醬放在兩人麵前,香風撲鼻,依舊是淡淡的柑橘香。
“我還有事,先走了,這頓我請。”靜文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司徒悠揚,順手在桌上放下一張金卡,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VIP包房。他與花雨軒是死對頭,此時又處在心情不懣的狀況下,實在不適合與花雨軒溝通。
“那個,”司徒悠揚一揚手機,笑著說道,“阿軒,經紀人突然打來電話,要我去趕通告,我也先走了。”說罷循著靜文的背影就追了上去。
“你們太過分了。”花雨軒佯裝生氣,視線卻落在了桌子上的《娛樂新聞報》上。看著《娛樂新聞報》上的頭條,花雨軒大概明白靜文司徒悠揚二人約在這裏的目的了。對於這個新聞,他也很是吃驚。不過,這吃驚隻是持續了短短的片刻就轉為了然,最後桃花眼又轉了轉,忽然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算計的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