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四十八章 鬧劇
蘭花的幽香再次傳來，月蘭看向那兩盆蘭花，自己不會辜負周瀾的情意，而周瀾，也必不會辜負自己。如此方好。
日子這樣一天天過去，周夫人麵上和平常是一樣的，但心裏卻像有一盆火在燒，劉夫人那邊傳來的消息是，已經和石匠說了，石匠的意思，十兩銀子太少，不夠另外娶一個。而且石匠還說，休書可以給，但是兒子也要讓李氏一起帶回去，等到這件事了了，他再把兒子接回來。
周夫人氣的罵了石匠好幾次小人，可這會兒事情緊急，若石匠不同意，那這計劃就行不通，於是周夫人答應再多給十兩銀子，總共二十兩銀子。石匠總算是答應了。劉夫人還怕有什麽閃失，又讓自己家的一個婆子去石匠家住著，說的是看能不能幫忙李氏，其實為的是李氏不能反悔。
樣樣事情都料理了，就等李氏生下孩子，坐了月子回到李家，就好讓李氏帶上李大舅，來侯府談談月蘭回家待嫁的事兒。這會兒周夫人還是很慶幸當初秦三把樊家的那個院子給留下了，李氏可以讓月蘭住進那院子裏，然後……
周夫人唇邊現出一抹殘忍的笑，月蘭隻有去死，才能讓周瀾背上克妻的名聲，沒有人敢把女兒嫁給他，然後肯嫁的，也是那樣小官之女。這樣的人沒有什麽能力，於是事情就好辦多了，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阻攔自己的計劃。
周瀾不能動，那就動他的妻子，他沒有子嗣，同樣也不能繼承侯府。
周夫人靜靜地等著李氏那邊，周老夫人也在等著秦三和月蘭的堂叔回到京城，兩邊都不在就這些事較勁。於是侯府內倒顯得平靜很多，月蘭都能察覺出來周夫人的笑多了幾分真實。這讓月蘭有些糊塗了，是不是自己猜錯了，還是周夫人覺得沒有了還手的機會，就想等著自己過門以後？
不過過門要等到一年半後，二十七個月的孝期才過了一年，除孝後也沒有馬上出嫁的理，總要再等上幾個月。這些日子，侯府已經為周瀾的婚事開始準備，不外就是準備屋子，該改建的改建，改建好了還要打家具，月蘭還聽說，周夫人已經讓賴家的在外麵相看買人，這些丫鬟進到侯府之後，還要再調教一些時日，才好來服侍。
一年半的時間，看起來很長，但對於侯府這樣的人家來說，這麽長時間準備婚事，是很平常的事兒。這些事都和月蘭沒有什麽關係，月蘭也就和蕙蘭一起，繼續跟著秦先生學習。秦先生自從那天難得的開了口，指點了月蘭一番之後，就再沒開過口，偶爾說話，也隻是書上的那些。不過月蘭和她之間，似乎有一種奇妙的親密感開始產生。蕙蘭也有所察覺，不過蕙蘭沒有說出來，她隻是很高興，她的月姐姐，會得到秦先生的青眼。
這天月蘭和蕙蘭從內書房出來，月蘭正在和蕙蘭說秦先生今兒的功課布置的怎樣，就有個婆子迎麵過來，看見月蘭就
道：“樊姑娘，今兒您先往姑娘房裏坐坐，隻怕還要在姑娘房裏過夜。等到老夫人那邊叫您，您再出來。”
這是怎麽了？月蘭和蕙蘭驚訝地互看一眼，蕙蘭已經皺眉：“到底怎麽了？”
那婆子雙手直擺：“我也不曉得呢，隻是來傳話的，還是秦嫂子讓我來傳的。姑娘您先回去。”
說著那婆子匆匆走了，蕙蘭已經叫丫鬟：“快去，瞧瞧這婆子到底搞些什麽鬼？”丫鬟應是，小跑著走了。月蘭皺眉，定是發生了事情，而且這事和自己有關係，不然的話，周老夫人不會如此吩咐，不過，月蘭回頭對紫雁道：“紫雁，你也跟著去，記住，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慌亂。”
紫雁應是，也跑走了。蕙蘭有些驚訝地問：“姐姐，隻用去一個丫鬟就好了。”月蘭握住蕙蘭的手：“紫雁歲數大些，她去打聽，更能打聽清楚，我們走吧，回去你屋裏，我倒要瞧瞧，你的棋下的怎樣了。還有，你我抵足而眠，也是不錯的主意。”
蕙蘭的注意力果真被月蘭吸引走了：“去就去，難道我還怕你不成。至於抵足而眠，姐姐可別把我擠下來。”
兩人說笑著回蕙蘭房裏。紫雁已經追上蕙蘭的丫鬟，兩人跟著那婆子走，那婆子直接走往大門處，還沒靠近大門，就聽到門上傳來哭鬧聲：“我的女兒在裏麵，你們不讓我進去，這是哪家的道理？”
女兒？難道說是哪個丫鬟，可是丫鬟的事兒，怎麽會驚動到月蘭？紫雁和這丫鬟都滿是疑惑，走到大門處往外瞧。
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正和一個年紀差不多的男人在那嚷罵，那男人紫雁不認得，其實就是李大舅兄妹。
李大舅常年做中人的，也曉得在這些地方，要怎麽拿捏才能拿捏得到，在那歎氣：“妹妹，你走吧，誰讓你是繼母，不是生母。”
“繼母又如何？天下哪個繼母不是要被兒女奉養？可憐我的男人剛死，侯府就上門來搶人，說我不是樊家正經聘來的，說我不過和外頭的外室一樣，非逼我寫了離書，把我的兒女搶走，還到處撒播我是一個不賢女子，哥哥，我好冤啊！”
李氏哭的格外傷心，仿佛這一切都是真的。李氏邊哭還邊訴：“可憐我也不曉得到底是什麽養的人家，如此奢遮。過了這麽幾個月，才曉得原來是侯府搶了人。我雖是後母，待他們也盡心盡力，也為死男人戴了孝的，你們聽聽，這天下可有這樣的道理？”
門邊圍著的人已經不少，李氏這番話乍一聽也很有道理，於是就有人點頭。可巧這會兒周瀾回來了，見家門口圍了許多人，不由皺眉，小廝已經跑上前去喝開眾人：“都圍在這做什麽？沒看見大爺回來了。”
李氏聽到大爺兩個字，曉得這就是月蘭的未婚夫，心中暗喜，麵上哭的更傷心了：“我的天啊，天下還有這樣的道理？我的女
兒就這樣被搶走了。還要……”周瀾見小廝上前也沒喝開眾人，又聽李氏哭的有些奇怪，於是走上前剛想問問。
李氏就撲上前要抱住周瀾：“我的女婿啊，你也讓我認認吧。我可是你的嶽母，但這會兒，連侯府的大門都進不去。”周瀾見李氏猛地往自己撲來，又口口聲聲稱是自己嶽母，頓時明白這就是月蘭的繼母，想起秦三說的話，周瀾的眉頭皺的更緊：“當初你做的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自己心裏清楚，這會兒，又要來哄我們，充我的嶽母？你也配？”
李氏那一抱也不過是虛的，就為的要周瀾嗬斥自己，周瀾果然嗬斥自己，李氏心裏歡喜，麵上還是在那哭個不停：“諸位聽聽，這是做女婿的人說出的話嗎？我嫁到樊家六年，雖沒生兒育女，也是操持家務，照顧孩子一樣不落。誰知我男人剛咽氣，女兒就聽了別人挑唆，說我不配做她的娘，還帶上弟弟來侯府，可憐我漫天的冤屈，就是無處可訴。”
李大舅也不忘在那幫腔：“妹妹，你這會兒說這些又有什麽用？要曉得，人家來了大地方，哪把你放在眼裏？”
李氏更是大哭不止：“哥哥啊，我這心裏，冤的慌啊！我但凡有氣性，早一頭碰死了，隻是我想著，就算是死，也不過是個屈死鬼，於是就來這裏辯白辯白。姑娘啊，你出來啊，你出來聽聽我說的，我從沒對你不好啊！”
說著李氏就滾在地上，哭的更為大聲。這樣潑婦的手段，周瀾沒有見過，但卻頗為有效，再加上李大舅在那裏添油加醋，眾人都不由信了李氏，有婦人已經蹲下安慰李氏，還有人擼著袖子道：“天下怎麽會有這樣事情？竟有女兒不認娘，這樣的女兒，哪配做女兒。我們這就進去，問個清楚明白。”
李大舅聽到這話，急忙收科：“也不是女兒不認娘，可憐我這外甥女，是受了惡奴挑唆。惡奴還說，我妹妹要把她賣去做妾，天可憐見，我妹妹從沒這樣想過。”
惡奴？那不說的就是奶媽夫婦？周瀾還在想，李氏已經站起身就要往侯府裏麵衝：“出來，把我的奴才放出來，好奴才，挑唆了主子，哄了姑娘和小爺就走，倒讓我受了無數的氣。”
侯府的人自然不肯讓李氏往裏麵走，圍觀人群議論紛紛，已經有人在那道：“雖說是你家的奴才，可是這會兒，已經是侯府的人了，不如你們就轉身，把這事兒給忘了。”
“我清清白白一個人，死了男人無依無靠也就算了，這會兒還被人這等汙蔑，怎麽得了？”說著李氏就伸手去拉李大舅的袖子：“哥哥，我們也不怕這些了，索性去堂上，告上一告，我也不求別的，隻求見女兒一麵。”
賴大在門裏聽著，聽到這會兒了曉得自己家該出來了，見李氏扯了李大舅就要走，賴大咳嗽一聲對李氏道：“這位，我們夫人說，請您進去，好好說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