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三十四章 赴約
“不過一個丫頭，有什麽不可以送的。秦家的，你明兒過去夫人這邊，和夫人拿來紫雁的身契給月丫頭。”既然周夫人要推脫，周老夫人當然就要幫月蘭一把。周夫人這會兒連月蘭都恨上了，這麽一個小丫頭，看起來不溫不火文文弱弱的，可是這心裏的主意大著呢，甚至還直接和自己討人，真是看錯了她。
不過，自己算計的她不成，料她也不敢翻臉，於是周夫人微笑：“不過一點小事，明兒秦家的過來吧。”
“那我就先謝過伯母。”月蘭說完給周夫人認真行了一禮後就帶上蕙蘭走了。周老夫人看完這出戲，對周夫人笑著道：“這些時日，想來你事忙，這些下人們也疏於管理了，等到後麵你再好好管管罷。我乏了，要回去歇著。”
“婆婆教訓的是。”周夫人心中在滴血，麵上卻還要做出笑容來，恭敬地送周老夫人回去。
周老夫人回到房中，問起月蘭，曉得她還在蕙蘭房裏沒回來。周老夫人這才對秦嫂子歎氣：“月蘭這丫頭，真的是太聰明了，單看她行事，實在是……”
“老夫人，這也是個人的緣法，再說了，樊姑娘還要在這家裏待好幾年，到時說不得她和郡主很好，那時候有她提點著郡主，定不會出什麽事兒的。”秦嫂子安慰著周老夫人，周老夫人也點頭。
丫鬟已經在說月蘭回來了，周老夫人還說快請，就見月蘭笑吟吟地走進來。
周老夫人拉了月蘭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今晚的事兒，我還糊塗著呢。單隻曉得，是她想要算計你們，反吃了癟去。”
“我原本想要告訴老夫人的，不過想著，就算告訴了，壓住了這回，還有下回呢，索性就將計就計，告訴她我也不是什麽好惹的。這樣就能安心了。”月蘭含笑解釋，周老夫人點頭，對秦嫂子笑著道：“瞧瞧，瞧瞧，這才多大點孩子，就想的這樣周到了。”
“樊姑娘這聰明勁兒，是和樊老爺一樣的。這溫柔體貼的，就和當初樊大奶奶是一樣的。兩樣都有，真是難得。”秦嫂子也是好聽的話不要錢地對月蘭說，月蘭臉微微一紅：“不過小心謹慎些罷了。不然就真被算計了去。再說，也虧的秦媽媽替我威嚇住了紫雁，不然我還真沒有法子呢。”
“也要樊姑娘您想的周到。”秦嫂子也要吹捧幾句，周老夫人不由點頭：“你們兩都別互相吹捧了，你今兒是怎麽從花園出來的？”
“我就在那附近呢，趁亂時候，順著假山就走了，那時候必定伯母安排的人都會進花園來，倒是個空擋。然後我也沒走遠，就等著老夫人您派人去尋我，我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迎上去。”月蘭含笑解釋，周老夫人把月蘭的手抓的更緊：“好，好，這才是好姑娘。哎，惠丫頭要有你一半聰明，我也就不操心了。”
“惠妹妹天真活潑，這是嬌花呢，我還羨慕惠妹妹呢。”月蘭的話
讓周老夫人心又是一酸：“哎，你啊，真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夜了，睡去吧。我覺著，她以後就會消停了。”月蘭又陪著周老夫人說了會兒話，也就回去自己屋裏。
紫雁已經等在月蘭屋裏，見月蘭一回來就對月蘭高興地問：“姑娘，我的身契，真的可以不在夫人手裏了？”
月蘭點頭：“當著大家的麵答應的，夫人也不會反悔，我答應過你的事兒，就會做到。等拿了身契，等我出嫁了，你想去哪兒都成。”
“我就想待在姑娘身邊，服侍姑娘一輩子。”紫雁拉著月蘭的手，真情實感地說，月蘭倒笑了：“傻話，哪有服侍人一輩子的理，再說我要嫁的人家，哪養得起像你們這樣的丫鬟。你還是學紅燕罷，努力攢銀子，等被放出去了，就找個人家安心嫁了，過自己的日子去。”
“可我覺著，跟在姑娘身邊，比嫁什麽樣的人過自己的日子好多了。”紫雁的話讓月蘭又笑了，不過月蘭沒有解釋為什麽，隻打個哈欠：“不說了，睡罷。這以後，你也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紫雁應是，服侍月蘭睡下，月蘭閉上眼睛就睡著了，這從今以後，自己也不用再擔心了，周夫人是個聰明人，這一回算計不成讓她明白了自己的底，那以後，她就不會再從自己身上算計，而是從別處算計了。那就不關月蘭的事兒了，那是周瀾的運氣了。
周夫人這夜算是徹夜沒眠，等到早上起來時候，也就打定了主意，趁著周侯爺梳洗的時候，避重就輕，把昨夜發生的事兒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遍。周侯爺還沒聽到風聲，聽周夫人說完了就搖頭：“這規矩太過嚴謹也不好，瞧瞧這一家子，說個話還要避嫌。要我說，別說遠遠地看了一眼，就算真的在一起吃酒說話，又算的什麽呢？你是不曉得，當初樊家和我們家的關係，兩家的孩子，不成婚姻就成兄妹。兄妹在一起偶爾吃酒說話，大驚小怪什麽？”
“侯爺說的，我還真不曉得。原來樊家和周家，曾如此親密？”周夫人的話讓周侯爺重重地歎氣：“那是，你不曉得的事兒多了。哎，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兒了。罷了，我也不說了，不過你以後記住，可要告訴了下人們，不許再胡言亂語捕風捉影了。到時真鬧出什麽事兒來，我親自罰他們。”
周夫人應是，秦嫂子已經走進來，恭敬地給周夫人和周侯爺行禮，周夫人早把身契準備好，命人交給秦嫂子，還笑著道：“這衙門裏的事兒，你男人也曉得，就不用我多說了。”
“是，一早起，老夫人就吩咐了。”秦嫂子接了身契，一板一眼地答了，這才離開屋子。
這些小事，周侯爺從來不放在心上，當然也不曉得周夫人已經氣的火冒三丈，又說了幾句話，周侯爺也就去忙自己的。周夫人這才坐下來，為今之計，也隻有祈禱明兒的賞花宴上，周瀾表現的很差勁，安王看不上他娶郡主了。
安王府的賞花宴請的都是京城裏的名門貴公子，周瀾到的時候，就見各家的馬車，馬，在那排了好些。周瀾不由搖頭，剛從馬上跳下來，就聽到孟冉的聲音：“來，來，這邊這邊。”
周瀾曉得孟冉也拿了帖子，走上前笑著道：“我還在想，你在哪呢。”
“若不是家父非要逼我來，我才不想來呢。我這樣身家，娶個什麽樣的媳婦，不都是她要捧著我，可這郡主，那隻有我聽她的。不過，幸好隻是郡主，若是公主，那才叫頭大如鬥。”周瀾噗嗤一聲笑出來，孟冉不成正行地搭著周瀾的肩：“對了，你的小廝怎麽眼生的很，不是原先常跟著你那個？”
“那個前兩天犯了點錯，家母責罰了他，就換了一個。”周瀾輕描淡寫地揭過，看著安王府迎上來的管家，用手肘拐一下好友的肚子：“哎，你早到了，怎麽還不進去，在這躲著？”
“我這不是等你嗎？再說進去了，那些文人墨客，酸溜溜的，我不慣和他們說話。”孟冉的話讓周瀾又笑了，兩人說笑著往安王府內走去。
管家一路把他們迎到花廳，安王府的花園比侯府的可要大多了，菊花的品種也多，這一路都由各色菊花搭成了路，孟冉和周瀾評點著這各色菊花，倒不拘謹。進到花廳裏麵，就聽到裏麵傳來說笑聲，還有人在商量作詩。
“瞧瞧，不是作詩，就是作畫，這些我都不擅長。阿瀾你也不擅長。你說我早早進來做什麽？”孟冉嘀咕了一句，已經有人看見他們，上前打招呼：“周兄，孟兄，你們也來了，我還說，今兒人到的可齊全。”
安王府的帖子雖說下的全，可其中有不少是來打馬虎眼的，真正能進到安王眼裏的，各人心中也有數。這上前打招呼的，就是平西伯的小兒子吳蟾，他也曉得自己家的家世，是不足以匹配郡主，因此就把這事，當做來認識人的機會。
孟冉和他寒暄了幾句，就指著那些詩題：“今兒這幾位，都是來作詩的？”
吳蟾噗嗤一聲笑出：“既然大家聚在一起，也是難得，作詩品詞，這也是本等。”
“做男子的，就該上戰場殺敵，成天酸溜溜的做什麽詩？”孟冉嘀咕一句就拐周瀾一下：“像你前些日子救下郡主，才算英雄。”
孟冉的聲音並不算大，但話一出口，花廳內就安靜下來。正圍在那裏作詩的人群中，立即都看向周瀾和孟冉。周瀾被眾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拍一下孟冉的肩：“這各自有所長，都說文武雙全才算的英雄，我隻會一點拳腳功夫，哪算得上英雄呢？”
周瀾這幾句話講的很有道理，已經有人向周瀾看來：“原本就聽說定北侯府的公子年紀雖然不大，卻極其出色，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周瀾見眼前人眼生的很，吳蟾已經代周瀾介紹：“周兄，這位和在下忝為同姓，是吳首輔的長孫吳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