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三十三章 破滅

話沒說完，小賴嫂子的臉色就變了，那樓裏走出來的人不是月蘭，也不是紫雁，而是蕙蘭身邊的丫鬟，看見小賴嫂子，這丫鬟驚訝地問：“賴嫂子，您怎麽來了？”

“我，我……”小賴嫂子還在想詞，蕙蘭揉著眼睛走出來，看見外麵好些婆子，驚訝地問：“到底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我不過就在這睡了會兒，怎麽醒來這麽大動靜？”說著蕙蘭對丫鬟道：“哎呀，糟了，我在這睡著了，這會兒想來月姐姐定會到處尋我，說不定往這邊來了，快，我們趕緊回去。”

小賴嫂子怎麽都沒想到，這樓裏竟是蕙蘭，還在心裏想主意，丫鬟已經又道：“是呢，瞧這人這麽多，隻怕是園內進來了賊，小賴嫂子帶人尋賊呢，姑娘，我們趕緊回去罷，不然樊姑娘來尋您，要在路上遇到賊，那可就不好了。”

小賴嫂子聽了這兩句，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蕙蘭已經帶著丫鬟走出小樓，剛走出幾步就看見周瀾，蕙蘭更感奇怪：“哥哥，你怎麽也在這裏？哎呀，我今兒和月姐姐下棋，又輸了，月姐姐和我說，讓我磨磨性子，在這花園樓裏，好好地想想該如何下棋呢，晚飯後我就過來了，誰知沒有磨成性子，倒在這睡著了。”

周瀾看見自己妹妹，心已經放下，此刻聽到蕙蘭這番話，周瀾微笑著道：“你啊，還是這樣急性子，哪有在這磨性子反而睡著的，快些回去罷。”蕙蘭點頭，帶著丫鬟往外走，周瀾已經對小賴嫂子沉聲道：“你也聽見了，樊妹妹明顯是來尋妹妹，必定是見她睡著，不忍心打擾，悄悄出花園去了，你們倒好，這樣大張旗鼓起來，還口口聲聲我和樊妹妹有私情，在這花園內私自相會，想要壞了我們名節，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蕙蘭剛走出幾步，就聽到周瀾責問小賴嫂子，轉身看向小賴嫂子：“竟然有這樣的事？小賴嫂子，月姐姐對我，格外照顧，又給我出了許多主意，就算在這花園碰見，也是常事，怎麽就由你們在這嚼舌根的？”

小賴嫂子百口莫辯，剛要再分辨就聽到人說周老夫人和周夫人來了，接著燈籠打的更多，周夫人帶著周老夫人前來。看見人群之中圍著的不是月蘭而是蕙蘭，周夫人就曉得中間出了什麽岔子，心裏暗道不好，但還是笑著上前：“都說說，到底怎麽了？”

“母親您來的正好，我方才在這樓裏睡著，醒來時候就見樓外圍了許多的人，還聽哥哥說，說什麽小賴嫂子亂嚼舌根，說他和月姐姐有私情。母親您說說，這等亂嚼舌根的人，還可留不可留？”

蕙蘭怒氣衝衝地對著周夫人說，小賴嫂子聽的身子都抖了一下，急忙叫起屈來：“姑娘，您這話，是從哪裏說起？”

“我這話，可是聽哥哥說的，難道我不信哥哥的，要信你不成？”蕙蘭的語氣更為憤怒。周夫人比小賴嫂子可是多了許多急智的，眼珠一轉就笑

著道：“小賴家的，隻怕是因情急，況且她在我身邊，負責這裏麵的事，孤男寡女的，難免……”

“母親您這話不對。”周瀾也開口了：“休說我還和秦三叔在一起，就說樊妹妹身邊，也是丫鬟婆子一大堆，這些丫鬟婆子，都是母親您親自挑選去服侍樊妹妹的，自然會提醒樊妹妹，難道樊妹妹還能繞過那麽些人的眼，做出什麽事兒來？若真如此，就是母親管教下人不利了。”

周夫人的手不由捏緊了帕子，但還是對周瀾笑著道：“你說的對，不過這會兒，樊侄女在哪裏？”

“這都這麽晚了，方才蕙兒也說了，月丫頭來尋她，看她還睡著沒醒，自然是悄悄出了園子，回房去了。你們去房裏尋一下月丫頭，就說我問問，她晚飯後去了哪裏。”周老夫人吩咐著身邊從人，就又轉向周夫人：“我也曉得，你擔心這家裏出點什麽事兒，可也不能捕風捉影，什麽都沒有就自己慌亂起來，好好的孩子們，哪能這樣說？”

周夫人曉得這一回自己完全輸了，對周老夫人恭敬地道：“婆婆教訓的是，也是媳婦平常對下人們叮囑的多了，下人們也難免怕出漏子，嚷出來，這也是常有的事兒。”

“雖說是常有的事兒，可這半夜三更的，打這麽多燈籠，也驚動了許多人。”周老夫人說著就轉向那些下人：“本來沒事，被你們攪的有事了，還讓我這麽一個老人家也不得安寧，跟著驚動起來，你們自己想想，做的可是什麽事兒。再說……”

周老夫人眼掃過蕙蘭，顧忌著蕙蘭還是沒出閣的大姑娘，露骨的話不能說，輕咳一聲轉口道：“以後，沒有真憑實據，誰敢捕風捉影，都給我拉下去，痛責二十板子。”

眾人急忙應是，周夫人咬牙跟上：“婆婆說的是，既然如此，小……”

“賴家的，雖說這是你的職責，不過你也不該沒有憑據就嚷出來，若傳到外麵去，不過笑話的是你夫人治家不嚴謹，壞的是你夫人的名聲。今兒就先責二十板子，再有下回，就攆出去。”周老夫人很少親自處罰下人，這會兒親口處罰，小賴嫂子也曉得自己今兒的事兒做的不那麽妥帖，隻有低聲應是，早有婆子賞錢把小賴嫂子給拉出去了。

周老夫人遣去尋月蘭的人已經回來了，對周老夫人道：“樊姑娘並沒在屋內，正往這邊來，說算著姑娘該醒了，要來叫姑娘一起回來呢。還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好說。”

周老夫人聽完就看一眼周夫人：“瞧瞧，你的人做的都是什麽事兒，虧的月丫頭比不得別人，若是別人，今兒我們家這臉就丟大了。”

周夫人曉得這是周老夫人借機發作，也隻有應是的份。

月蘭已經帶著紫雁走來，看見眾人都在這裏，裝作吃驚的樣子上前：“老夫人，伯母，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

“沒什麽事兒，不

過是幾個下人捕風捉影，借機生事。”周老夫人安慰月蘭一句，就對月蘭道：“既然來了，你就帶著你妹妹回去。”

月蘭應是，上前攜了蕙蘭的手就離開，將要離開時候，周瀾的小廝接受到周夫人的指示，心一橫就叫出來：“樊姑娘，方才你和我們家大爺在這吃酒，還說話，怎麽這會兒就全不認了。”

月蘭哦了一聲，就對紫雁道：“方才我和周長兄在這吃酒，還說話，你知道嗎？我怎麽不曉得呢？”

紫雁已經笑了：“我也不曉得呢，方才我陪姑娘進了花園，姑娘遠遠地瞧見大爺在這，就說不好見的，特地帶著我繞的遠路去尋的大姑娘，見大姑娘睡著在那裏，姑娘還和丫鬟說了兩句話，這才離開花園。”

“我倒不曉得呢，我都這樣避嫌了，還要被這樣說。秦三叔，方才我好似瞧見你也在一邊，倒想問問，誰和周長兄吃酒來著？”月蘭揚眉問秦三。

秦三早有準備，恭敬回答：“我家的不許我吃酒已經有些時日了，我酒蟲犯了，見小廝說大爺在花園裏吃酒，就來尋大爺討了一杯酒喝。”說著秦三指著那桌上：“那個杯子，就是我喝的，倒不曉得小廝還能把我這麽一個老頭子，認成樊姑娘這等年輕美貌的姑娘。”

小廝已經嚇的腿在那裏抖，月蘭又是微微一笑：“伯母，您平常治家什麽的，頗好，可是這會兒竟有小廝敢這樣胡說，這樣的人，實在……”

“混賬！”周老夫人已經罵出來了，伸手指著那小廝：“其心可誅，這樣的人，可還能留著嗎？”

小廝沒想到月蘭和秦三，都是說謊不眨眼的，還想再喊幾聲是實情，月蘭已經又對周老夫人道：“老夫人息怒，我曾聽說，頗有一些人，仗著自己是近身服侍的，想拿捏主人們，這會兒，隻怕這小廝也是這樣。不過就是懲罰了，殺雞儆猴罷了。”

周夫人事到如今，也隻有不保這個小廝了，對月蘭道：“這事，確是我錯了，沒想到這層。”說完周夫人就變了神色：“把這不知高低的東西，給我拉下去，打上四十板子，好了，就讓他去洗馬桶，終生不許進二門來。”

眾人應是，月蘭目的既已達到，也就不再糾纏，帶著紫雁想要離開，猛地想起什麽似的對周夫人道：“伯母讓紫雁服侍我，我很喜歡，想請伯母把紫雁，送給我呢。”

這一句話一出，紫雁就放心下來，這是月蘭和周夫人討自己賣身契了，隻要賣身契在月蘭的手上，周夫人就再也無法威脅到自己了。周夫人看著紫雁，恨得想把她咬上幾口，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月蘭又開口了，周夫人自然不能反對，隻對月蘭笑著道：“這丫頭你既喜歡，就是你的，何必要我送過來。”

“伯母曉得，這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就厚著臉皮，和伯母討人了。”月蘭微笑一點不變，要求也毫不退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