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三十二章 得意

小廝見秦三突然冒出，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自己已經敗露，等聽到秦三的話，小廝這才放心下來，對秦三道：“三叔，三嬸不讓您喝酒，這是三嬸的好處，再說了，大爺杯中的酒，你都要讓大爺賞你了，這著實……”

“秦三叔要喝一杯酒，這有什麽？”周瀾已經把手中酒杯遞給秦三，笑著道：“三叔不如一起坐下，我們一起喝一杯，也好說說話。”

“好啊。”秦三坐下，就要把手中酒杯往嘴裏放，小廝咬牙上前把那酒杯打掉，接著小廝才裝作失手的樣子：“三叔，都是我的不好，我這就給您重新滿上。”說著小廝就提起酒壺，接著搖頭：“這裏麵隻有兩杯了，三叔，您先等著，我這就跑去再換一壺。”

說著小廝不等周瀾和秦三反應過來，就端著酒壺跑走。

“這人今兒怎麽這樣？”周瀾看著小廝背影，搖頭歎息。秦三的臉已經沉下：“大爺，難道您不覺得這其中有蹊蹺？”

蹊蹺？周瀾淺淺一笑就道：“就算有蹊蹺又如何呢？她畢竟是我的繼母，我總有一天要建功立業，何必在後院之中，和婦人爭執。”

“大爺，明槍易擋，暗箭難防。”秦三語重心長，周瀾垂下眼，拿起一塊點心，但並沒放進口中，而是把點心慢慢地碾碎：“那又如何呢？三叔，我曉得，祖母已經為了我，費盡心機，我所能做的，也隻有努力建功立業，讓祖母高興。”

“大爺，可是今兒若不是碰巧，您就……”秦三的語氣中帶有沉痛，周瀾的眼裏閃過一絲憂傷，接著就又笑了：“哪又如何呢？那就是我時運不濟，不能……”

“大爺，老夫人如此疼愛您，可不是為了您說什麽時運不濟。”秦三指出這個問題存在，周瀾微笑：“是的，祖母如此疼愛我，我是該為她爭氣的，可是那個人，她是我的繼母，是……”

是一旦說出，就會引起軒然大波的人，周夫人如此小心謹慎，周瀾又何嚐敢爆發？一旦爆發，那樣的後果，周瀾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

“姑娘！”紫雁輕聲喚月蘭，按了月蘭說的將計就計，紫雁接受到小賴嫂子的暗示之後，就請月蘭來到花園，兩人站在一從木槿旁邊，聽著周瀾的話，紫雁看著月蘭麵上的歎息，忍不住也想歎息，這會兒喊月蘭，是想告訴月蘭，該回去了。

月蘭深吸一口氣，按一下紫雁的手，這才走出木槿，對周瀾道：“長兄這話，雖則有理，但我還是不讚成。”

周瀾和秦三都沒料到月蘭會在這裏，都吃了一驚。周瀾乍然看見月蘭，眼中閃過驚喜，接著就道：“樊家妹妹，那你覺得，該如何呢？”

“做男子者，當然是要建功立業，然而，也要防住後院。後院不穩，男子又如何在前麵建功立業呢？”月蘭的話讓周瀾微笑：“果真樊家妹妹通達事理，隻是可惜……”

“可惜什麽？”月蘭抬頭看著

周瀾，雙眼在月光下更顯光明美麗。周瀾心中閃過讚賞，接著低頭掩飾地道：“父親對我，一向很好，但我也曉得，他不但是我的父親，還是弟弟的父親，更是母親的丈夫。樊妹妹，我在這府內，也要樣樣想的周到，不然就會讓爹爹難做。”

這個人，其實不像外表那樣簡單，這幾句話，讓月蘭想到當日自己在家中如何對待李氏，於是輕聲道：“原來，長兄並不像我想的那樣魯莽。”

“人盡了事，總和原先不一樣了。”周瀾意有所指。小廝已經重新端著酒壺回來，看見月蘭也在花園，小廝高興的不得了，這會兒隻要把酒壺放下，再讓月蘭和周瀾各自喝了幾杯酒，就好去告訴周夫人了，周夫人早就準備好了，這園外都安排了人，定不會讓月蘭離開花園的。

小廝麵上的笑容月蘭看的清楚，想著周瀾方才的話，月蘭心中對周夫人更是不齒，可是再不齒又如何？周夫人單單依靠身份，就可以無往而不利了，

“樊姑娘，大爺，你們不要站在這了，快坐下說話。三叔，您也不好待在這裏，還是……”小廝把酒壺放下，十分殷勤地斟酒，但酒杯隻有兩個，小廝一時也找不到第三個酒杯，就愣了一下。

原先說的是自己獨飲，這會兒酒杯卻是兩個，這個小廝，實在是……周瀾心裏歎息，看著在月光下越發顯得光潤美麗的月蘭的臉，對月蘭道：“妹妹還是回去吧，天晚了，難免不好。”

“多謝。”月蘭隻說了這麽兩個字，就端起酒杯，對周瀾道：“長兄有如此心胸，我敬你。”

月蘭這一瞬的豪氣幹雲，讓周瀾笑了，他也端起酒杯，兩人在月光下遙遙一碰杯，各自把杯中酒喝光。紫雁在旁邊急的沒有辦法，都沒注意小廝已經悄悄離開。

“姑娘，這會兒不走，就走不了了，夫人已經安排了人在花園外麵守著，姑娘你……”紫雁焦急地和月蘭說，這話讓秦三看向紫雁，接著歎氣：“可惜啊可惜。”

“三叔，沒什麽可惜的。我不擔心。”月蘭說完就對紫雁道：“你聽，外麵是不是有腳步聲？”

“樊妹妹，你……”周瀾也會意過來，麵色頓時大驚，月蘭已經笑了：“這有什麽，我怕他們不來呢。”

園門處已經有燈籠的光射過來，月蘭這才站起身，對紫雁做個手勢，紫雁扶著月蘭離開。周瀾環顧一下四周，這四周都很開闊，除了那叢木槿，可是這叢木槿，又怎麽躲得了人，自己是個男人，名聲壞了就壞了，橫豎等到建功立業那一天，就好了。

可是月蘭，她是個女子，名節壞了，要怎麽做人？周瀾還在思索，秦三已經端起酒杯，對周瀾道：“這個樊姑娘，真是有膽識。”

說完秦三把酒一飲而盡：“隻是，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麽？”周瀾覺得秦三的可惜意有所指，回頭看向秦三，秦三當然不能說出真相，把酒杯放

下：“大爺，您要知道，老夫人為了您，費盡了心計。”

這個，不用秦三提醒，秦三又指著月蘭離去的方向：“還有樊姑娘，她為了大爺好，也用了很多心事。可惜大爺您，終將辜負。”

這是什麽意思，周瀾覺得自己將要聽到一個秘密，伸手就去拉秦三的衣衫：“到底是……”

“吆，我當是誰？原來是大爺在這和秦三叔喝酒呢。”燈籠的光已經到了近前，小賴嫂子的聲音也隨之傳來，接著小賴嫂子笑盈盈地走過來：“方才我聽人說，樊姑娘也往這裏來了，還想著，這花園裏除了幾個管園子的人，也沒有別人，怕樊姑娘受到驚嚇，因此特地帶人來服侍樊姑娘，誰知沒見到樊姑娘，倒見著大爺了。大爺可曾見到樊姑娘？”

“方才見了一眼，並沒說話，她就往那邊去了。”周瀾的話讓小賴嫂子笑了：“大爺這話，虧的是我聽見，若是別人，隻怕有點別的想法呢。”

“賴家的，你也不用在這說東說西了。樊姑娘定是看見大爺在這花園中，就離開了，你要尋樊姑娘，就去老夫人那裏尋。”秦三的話讓小賴嫂子笑了：“話是這樣說，不過方才我們從這花園裏一路走進來，並沒看見樊姑娘，想來她還沒出花園。”

小賴嫂子的話還沒說完，就有個丫鬟匆匆跑來，對小賴嫂子道：“夫人叫嫂子呢。”

“你去告訴夫人，就說，我進花園來，看見三叔和大爺在這喝酒，還聽說樊姑娘也在花園裏，和大爺說了兩句話，這會兒，還不曉得樊姑娘躲在哪裏，想是害臊。”小賴嫂子笑盈盈地說著，那丫鬟會意，立即跑走。

周瀾已經怒了：“賴家的，你說話可要曉得輕重，我和樊妹妹不過遠遠瞧見了一眼，再說她身邊有丫鬟，我身邊也有小廝和三叔，還能做什麽？你這樣說話，豈不是毀樊妹妹名節？”

“大爺不要惱，我是管家媳婦，自然要樣樣妥帖，我也是為了大爺好。”小賴嫂子早就得了周夫人吩咐，當然不會退讓半步。

已經有婆子照了小賴嫂子吩咐，在這花園內尋找起人來，花園之中不過幾處亭台樓閣，很快婆子們就笑著道：“這裏有人，小賴嫂子您來瞧瞧。”

這聲音一傳到周瀾耳裏，周瀾就嚇到了，小賴嫂子和她身邊人，擺明了是要賴上自己，這就叫黃泥巴落在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秦三卻另有想法，雖說和月蘭接觸不多，可從月蘭的幾次行為來看，謀定而後動，怎麽會露出這樣的把柄？

秦三伸手拉一把周瀾的袖子，對周瀾低聲道：“大爺，不要擔心，我覺著，樊姑娘定會有別的說法。”

周瀾額頭已經冒汗了，小賴嫂子歡歡喜喜地走到那處小樓麵前，把燈籠高高舉起，嘴裏還在說：“姑娘，您……”

小賴嫂子得意地喊聲傳進周瀾耳裏，周瀾想衝過去阻止，特別是那樓內已經走出一個曼妙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