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算計
54算計 燃文
不說黎祈跟吳澤回去後如何評價冬陽,晚間易雲卿回來到讚成冬陽跟兩人交朋友,還鼓勵冬陽去京中男妻圈子內多接觸。冬陽也禁不住好奇去了兩次,可到那的氣氛讓他極為不舒服,久而久之也就不去了,最多也就相請黎祈吳澤到府聚聚。
陽春三月,這日京中有貴勳家做席請酒,餘氏前去赴宴應帖子相請也帶了冬陽去。
冬陽是男妻不好在女妻中紮堆,又不愛聽那些家裏長家裏短或小妾爭風吃醋庶子庶女無禮雞毛蒜皮的小事,便凜明了餘氏自尋個去處憩息。主家夫人哪敢待慢這朝庭新貴的男妻,而且還是如此重視的男妻?招手便讓丫環婆子護送到偏院休息。
到偏院,領路的丫環婆子便以宴客繁忙為借口離了開,院子裏備了點心卻沒有茶水,冬陽身邊伺候的大丫環不得不自去取用茶水。大丫環才不過後腳跟離開,冬陽便聽到旁邊院子有女人斷斷續續的呼救聲。
“救…命…救命…救命…”
冬陽良善不忍見死不救,不疑有他的來到旁邊院子呼喊了兩聲,見沒人應才進來。眼見湖邊溺水的女子支撐不住要下沉,忙跳下水遊了過去。抓了溺水女子腰帶想要拽她上去,不想對方卻反手死死巴住冬陽往水下沉。
冬陽一驚,措手不及之下嗆了兩口水。
屋內跑來一身穿鵝黃百折裙的妙齡少女,猛然驚叫間引來院外的遊園女賓客,一眾七手八腳的把兩人救上岸。
去端茶水的冬陽貼身大丫環,一聞這變故猛得放了茶盤跑了來。“少夫人!少夫人!”
冬陽虛弱的笑下,示意丫環不要驚慌可蒼白的臉色卻是誰都騙不了。在湖中嗆了兩口水咳的心肺都疼,而且湖水乍暖還寒,上來被風一吹這會兒就開始打冷顫。
大丫環驚的心顫膽寒。“我家少夫人身體不好,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主家夫人臉色巨變的趕了來,人才冒影就被溺水的女子撲到腳邊,一臉驚懼羞愧的表情哭著喊。
“夫人,奴婢對不起你!”說著又對那鵝黃百折裙的妙齡少女拜下聲俱淚下哭道:“小姐,奴婢身為您的貼身婢子卻發生這種事,是奴婢對不起不您。奴婢這就以死謝罪!”說罷就要往旁邊假山石撞去,旁邊丫環婆子七手八腳攔了。
主家夫人臉色凜然,一股不好的預感升起。果真,被攔了不能撞假山石的溺水丫環哭著看向冬陽道:“奴婢謝這位公子的救命好意,可您可您,可您不能……”混身狼狽的女子淒慘著刷白的臉,無血色的雙唇又驚又俱且羞愧的抖著,好似有天大的冤屈卻說不出口,隻得以死明清白。
嚇懵了的鵝黃妙齡少婦一聲大哭,撲到主家夫人腳邊:“娘!娘!娘您要為女兒作主呀!貼身婢子被人被人……女兒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呀,女兒不想死女兒不想進尼姑庵!娘!”
溺水女子的這一番唱念俱佳再被鵝黃女子,讓被引來的賓客立時明白其意。原來是這家小姐的貼身丫環掉入水中,卻被救起她的男子輕薄,丫環為保小姐清白以死明意。可大家族的陰私京中人家見的多了,逆向心理一想,不離左右的貼身丫環都能被外男輕薄,難道被貼身伺候的小姐能逃得了?
總歸一句話,這事被傳出去這鵝黃少女的閨譽算是毀了。
冬陽不是個蠢的,這主仆兩人的一番表演他算是知道他被算計了!好心救人卻被反咬一口,還是這麽卑鄙無恥的陷害,冬陽隻覺一口悶氣憋在胸口使其喘不上氣來,再加上濕衣服的寒氣侵入體內立時頭暈眩目混身無力。
餘氏趕來,是又驚又怒,對冬陽的貼身丫環是一通吼:“你這丫環是怎麽伺候主子的?還不扶少夫人去換身衣服?!”冬陽那血色全無的臉色讓餘氏是心顫膽寒,先不談什麽救命、輕薄跟名聲,先找大夫給冬陽看脈才是要緊。
主家夫人卻是不肯,僅管心中膽寒可跪在腳邊的卻是自己的親生女,哪個母親忍心見自己的女兒青燈古佛一生?“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誰都不準離開!”
餘氏氣的混身發抖,指著主家夫人怒道:“我家冬陽身體不好,他冒險入水救了人你們不但不感激還在這阻攔他看大夫!你們是何居心?!”
“隻有你易家男妻是人,難道我家嫡小姐就不是人嗎?餘夫人,同為女子你該知道名節閨譽於女子就等通於性命!”主家夫人寸步不讓,讓情形僵持不下。
看戲的到是看的津津有味,一個是京中久負盛名的貴婦,一個是京中新貴的親母,兩個女人對質當場拚的可是火花四溢!
正當一眾看的津津有味之時,院門被從外撞開,打頭疾步走來一風神俊秀鶴立雞群的儒雅男子。
易雲卿是聽聞餘氏跟冬陽在這邊赴宴,所以轉了彎過來接兩人,不想才下馬就隱約聽到這事,心神氣怒間帶著兩個隨待就硬闖了進來。那種從戰場上帶下來的戾氣驚的一眾貴婦臉色發白紛紛讓開。
餘氏一見易雲卿來了,立時有了主心骨。
混身無力的冬陽直接跌在易雲卿懷中,顫抖手指下那個溺水婢女:“…她會水…”爾後便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把人打橫抱了,易雲卿臉上戾氣濃的如同地獄閻王,盯著那溺水婢女冷冷勾下唇,一腿把其踢入水中,那婢女原本就被易雲卿的眼神嚇的腦袋空白,哪還記得自己扮演的是個不會水的弱女子?被踢入水驚慌中立時踩水浮了上來。看其動作敏捷,明顯水性還不凡。
主家夫人臉色猛得一白。水性不凡的女人掉入水中為什麽要呼救?!而且之前為何要裝不會水?!
易雲卿冷笑。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這,一定知道這是他氣怒到極致的表情,越氣反而會越冷靜,越冷靜就能最大化的反擊敵人!薄唇輕啟叫了旁邊隨待。
“拿了我的名牌,去京中府衙報官。就說有人謀害本官的男妻,三日之內查不明真相,那本官就親自動手!”
如果要說,這些陷害手段隻是內宅算計的小手段,在京中府衙那些辦慣大案子的人手中,這種小手段審都不用審就能找出七八條疑點來,進而指定真凶。
得利者,得益者,便是真凶!
主家夫人聽的心驚肉跳,下意識就要讓人攔了。不想同朝為官也就是今日宴請主家的男主人走了來,甩手一巴掌打散自家夫人的荒謬主意,對易雲卿拱手道歉:“婦道人家不懂輕重,請易大人海涵。家中有大夫候著,先給貴夫人看脈才是要緊。”賠禮道歉之時心中對自家妻子卻是恨上了!冬陽身體不好的傳言在今上耳中都是備了案的,可他這蠢婦既然攔著不讓看大夫!她以為,這易家男妻同比別家庶子男妻?!“不過還請易大人先不要報府衙,給我一天時間,本官定給你個交待!”
易雲卿冷眼:“那本官就先賣徐大人個麵子。不過讓令千金最好祈禱內子沒事,若有事,本官可不想息事寧人!”說罷,眼神冷的寒冰似的盯眼湖中婢女,那冷意讓賭罪的徐大人心中驚顫不已。
待易雲卿一等離開,瞥眼湖中女子對旁邊家丁道:“看緊了。沒有我的準許,誰也不準讓其上來。”既然喜歡下水,那就泡個夠!
先不說徐家如何賠罪,徐夫人如何驚懼,徐千金如何驚恐,湖中婢女如何絕望。
易雲卿卻是抱著冬陽沒在徐家停留,直接抱了人快馬回了易宅。
老太爺跟老夫人一聽這事驚的跳了起來,心急火燎的趕了來。餘氏在後急忙跟著回了府,一解釋事情經過,餘氏便怪自己沒照顧好冬陽。
老夫人抬眼柔聲道:“老大媳婦,這事不能怪你。”
大老爺握了餘氏手,輕聲安慰。
老太爺四平八穩坐首府。瞥見易雲卿出了內屋,忙問:“冬陽如何?”
易雲卿沉默搖頭。“……我去宮內請旨請禦醫。”冬陽被人這麽算計心裏就憋了口氣,再加上冰冷的湖水一泡再寒風一吹立時就著了風寒。虧損的底子沒補回來,寒毒一入體,病上加病。家裏請的民間大夫已經沒了把握,隻看宮中禦醫能否妙手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