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七章 周總女人

吳助理的話讓我一怔,我問他在春風路哪裏,他說春風路街道正中的廣場。

我聽到後心裏咯噔一下,如果真這麽湊巧,何曼得罪的是周逸辭的新情人,那就麻煩了,這事兒我去不但平不了,反而會火上澆油,讓那個女人更加眼紅,畢竟我才是在周逸辭床上次數最多的女人,爭寵會激化矛盾。

我有點猶豫,周逸辭沉默先走出去,吳助理給我讓路,我隻好跟上。

路途中周逸辭隻問了我兩句話,“她和你關係好嗎。”

我說好,親如姐妹。

他又問我,“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場所裏死去的那個女人嗎。”

我說珍惜眼前人。

這話落在他耳朵裏,別有一番滋味,他手肘撐在窗框上,微微睜眼看了看我,唇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我們趕到春風路時,根本駛不進路口,已經堵了一片,很多司機罵罵咧咧駕駛車輛繞行,而罪魁禍首就是何曼和那個被叫作安憶的女人。

她們倆堵在路中間,兩輛騷包的豪車車頭碰撞,緊緊粘在一起,何曼掐腰指著她鼻子吼,那女的毫不示弱,掄起皮包就抽,怪不得何曼叫我來,這場撕逼大戰她一對一單挑的確處於下風,那女的和何曼差不多高,但是比何曼還要瘦,爆發力驚人,當然不排除是她有身份有後台,這就是杠人的底氣。

吳助理從駕駛位轉頭問我,“程小姐,那名穿薑黃色大衣的女人是您朋友嗎?”

我點頭說是,他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站在車外對周逸辭說,“既然程小姐的朋友,這事周總怎麽解決。”

周逸辭說以理辦事。

吳助理點頭走過去,他走出沒幾步,周逸辭大約覺得不露麵不妥,他又喊住吳助理,親自下了車。

我緊跟在他後麵,何曼臉被安憶皮包上的掛件刮破了一道紅印,有兩三顆血珠滲出來,看上去猶如串聯在一起的烈焰朱砂。

她捂住疼痛的部位抹了抹,發現指尖有血,整個人都炸毛了,她罵了聲我次奧,朝著安憶撲過去,“敢毀老娘容貌,老娘靠臉吃飯的你丫不知道啊?”

兩個女人火速廝打在一起,都下了狠手,周邊圍攏了大批看熱鬧的行人,吳助理走過去一把扼住何曼高舉的手臂,將她身體輕輕一推,安憶本來要吃虧,這一拳劈下來她受傷無疑,可被中途截下,她看清是她這邊的救兵,立刻露出不可一世的猖狂表情,而何曼則氣不過反手要甩吳助理一巴掌,質問他多管閑事,我在她要打吳助理的前一秒衝上去嗬斥住她,何曼這才越過層層人群看到了我。

她見到我的霎那,也見到了我身後的周逸辭,她先是一驚,隨即無比驚喜和訝異,她朝著安憶冷笑,“小妹妹,玩兒出簍子了,恐怕今兒你可不好翻身。”

安憶朝吳助理揚了揚下巴,“她刮了我的車,還拒不道歉,這事兒沒完,我不放過她。”

何曼朝她啐了口痰,“你他媽誰啊?一臉鱉精情人樣兒,拿自己當東西了。”

安憶並不理會何曼的叫罵,她轉身朝周逸辭跑過來,伸手挽住他手臂,嬌滴滴的聲音和剛才的破馬張飛判若兩人,“我眼角破了,你看。是不是不漂亮了?”

周逸辭偏頭盯著她眼角看了看,“不礙事,很快就能

消下去。”

安憶不依不饒,“可我憑什麽無緣無故險些毀容,你知不知道我再磕得偏一點,眼睛就瞎了!”

何曼以為周逸辭是我帶過來的,她沒想到是這女人的救兵,她見到這樣反轉的一幕,整個人都有些呆住,她反應過來朝我拚命招手,我走過去推搡了她一把,“到底怎麽回事。”

何曼說,“我們都要停車,她技術特渣,我按喇叭提示她了,她還使勁往裏麵夾個,我就撞上去了,她比我責任大,結果她下車拍我玻璃問我怎麽開的車,還讓我看她新買的奔馳,問我知道多少錢嗎。靠,老娘也寶馬啊,我怵她?”

她說完捅我,“不怎麽回事啊,那孬貨別再是周總小蜜吧,你這麽快就下台了?”

我轉身看向安憶,她正纏著周逸辭喋喋不休,一邊捏著眉心忍受她抱怨嘮叨,一邊按捺不住煩躁製止她撒潑,“安憶,我很累,胡鬧要適可而止。”

安憶一怔,她本想博同情,讓他哄一哄自己,結果還被責備,隨即更委屈拉下臉,拽著周逸辭的手往自己眼角摸,“我受傷了啊。你人來都來了,你不幫我出口氣嗎?”

周逸辭將手從她掌心內抽出,他掃了一眼吳助理,朝他點頭示意,吳助理走過來對何曼說,“請向安憶小姐道歉。”

“不止道歉啊。”安憶指了指旁邊停泊的一輛被重新上色的藍色奔馳,“給我維修費,這是我愛車。”

何曼喲了聲抱著雙臂反譏諷,“原來是你愛車啊,我以為是你愛子呢。”

她神情慵懶摸自己頭發,“畢竟逼鬆了,什麽東西都能下。”

我狠狠推了她一把,安憶氣得小臉兒發白,不得不說周逸辭選擇女人的眼光非常挑剔,安憶不是很俗氣的漂亮,精致柔和,丟人一堆美女裏也能脫穎而出,如果不是這副得寸進尺的臭脾氣,她得到的還能更多。

我十分冷靜說,“何曼不道歉,錯不在她,對不起三個字,是說給有教養人聽的,而不是為虎作倀的人。”

周逸辭摸了根煙叼住,他點燃時候抬眸看我,但沒說話。

吳助理將圍觀的陌生人驅散,他湊到我旁邊勸誡,“程小姐別吃眼前虧,安憶小姐脾氣差,隻要您朋友道個歉,其他的不用再管。”

我仰起頭義正言辭拒絕,“我脾氣也不好。”

我對周逸辭縱容安憶無視是非的做法非常氣憤,尤其看著她纏在他身邊撒嬌的樣子,我恨不得何曼剛才抽死她。

安憶朝前一步指著我鼻子,“你知道我是誰嗎?別說她有錯,就算沒有,我讓她道歉,她也不能拒絕,這是人情社會,身份高低決定了地位高低,我淩駕在她之上,她就沒有資格駁回我的要求。”

周逸辭在她背後厲聲喊她名字,斥責她不要指我。

我冷笑一聲,圍著那輛騷包的奔馳車繞了一圈,笑著拍了拍車頭,“多錢買的?”

安憶說了個數字,我意味深長說,“這可是天價。”

我伸手朝吳助理要支票薄,他一怔,看向不遠處的周逸辭,他沒有任何回應,隻垂眸吸煙,吳助理當他默許,從皮包內迅速取出來,連帶著筆一起交給我,我刷刷寫下一串數字,朝安憶遞過去,“清了嗎?”

安憶怔住,她看著吳助理,半

響說不出話來,她將目光落在周逸辭臉上,她張了張嘴巴,最終也沒發出半個字。

周逸辭的煙燃得隻剩下短短一截,他眼含笑意,似乎對於這樣霸道的我很好笑,也很驚訝。我在他麵前始終非常溫順,難得有點小脾氣也會在他一個淩厲眼神下變得安分守己,這是我第一次像個女戰士一樣,擊退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人,周逸辭把煙蒂丟掉,他看了一眼我手上拿著的支票,對安憶說,“怎麽不接著,難道不如一聲道歉貴重嗎。”

安憶嘴唇抖了抖,她臉上得意乖張的表情一瞬間消失得幹幹脆脆,她帶著哭腔問這是什麽意思,吳助理走過去對她頷首說,“安憶小姐,這是程小姐代替她朋友對您的歉意。”

“她的歉意為什麽不自己拿,和你們有什麽關係?”

安憶因為激動,整張臉都變得十分扭曲,吳助理說,“程小姐是周總的女人,自然由周總買單。”

安憶臉色一僵,變得無比慘白,她低低呢喃了聲女人,忽然很好笑的哈了起來,她反手將我握著的支票奪過去,狠狠撕碎甩在我臉上,周逸辭平靜的麵容也陡然變得陰厲,他一把握住安憶的手腕,將她朝後方重重一推,安憶根本受不住,她幾乎要栽倒,幸好吳助理在旁邊扶了一把,她站穩後淚眼婆娑注視著周逸辭,嘴唇顫抖著問,“那我表姐呢,你這樣堂而皇之養了女人,我表姐被放在什麽位置。”

我聽這番話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周逸辭會對她這麽縱容,原來她並不是新情人,而是白瑋傾的表妹,周逸辭看在這樣一層情麵上才會對她有所放縱,但這些都隨著白瑋傾的出軌而變得越來越微茫。

吳助理似乎也不太喜歡安憶假惺惺的麵孔,任誰都看得出她對周逸辭感情不純,那樣親昵又曖昧的舉止怎麽是表妹對表姐夫該有的態度,她倚仗美貌背著白瑋傾姐妹反目想要攀上周逸辭,又裝模做樣為白瑋傾質問他,她是把人都當了傻子,以為看不出她的花花腸子。

吳助理冷聲說,“周太太那邊已經自身難保,周總一世清名幾乎被毀掉,安憶小姐還是不要過問了。”

她咬著嘴唇失了聲,眼底不甘屈辱和那一絲憤恨被不斷放大,周逸辭盯著地麵散落的紙片,“安憶,我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你應該知道分寸,什麽樣的女人才討喜歡,刁鑽任性無法博得好下場。”

“我不刁鑽任性,就能得到我喜歡的人嗎。”

她還有些殘缺的希望,雖然不戳破,可也沒有完全熄滅,周逸辭不語,他看了眼吳助理,吳助理立刻走過來拉開車門,護送他坐進去,他又轉身看我,我站在車門旁,安憶被咬破的嘴唇泛著一絲淺淺的血跡,她目光追隨著融於黑影下的周逸辭,她身後的何曼眼睛裏是對我滿滿的感激,以及微不可察的豔羨與妒忌。

我在這一刻深切感覺到周逸辭女人的身份帶給我的巨大光環,是我活了二十年沒享受過的熱烈。可以供我睥睨一切,供我極盡囂張,就像一條隻為我一人閃爍綠燈的路口,停泊著擁擠靜止的人海和車輛,隻有我可以暢通無阻,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邁著我高傲的腳步。

我被挑起了巨大貪欲,連我自己都覺得害怕。我前所未有渴望死死握住,占有周逸辭一輩子,不讓任何人從我手上奪走這份特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