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一章 家族遺傳
“嬸子……”張蘭不依，小聲喊著婆婆。
張路堅持，張蘭不依，婆婆轉頭看像我說：“夢夢呀，張蘭跟我說了，她是為了見朋友才選擇不加班的。張蘭是家人，你可要多體量體量呀。”
張蘭對婆婆說的話和她對張路說的話完全不一樣，但她跟婆婆學加班的事我和，肯定離真實很遠。
“媽，加班這事是個人自願的，我可沒強迫她哦。不過，她不加班可就沒有加班費了。”
“夢夢呀，她是自家人，怎麽還哪她計較那點加班費呢？”哦，原來這才是張蘭真正的目換呀，既想不加班又想有錢拿，作夢！“媽，你可知道他們一批訂單下來，光加班費能拿到多少錢？”
“哪有多少錢呀，我們累死累活也就……”我笑著看張蘭，我倒要看看她能編出多少錢來。
張蘭不自然笑了笑，才接著說：“也就夠買一件衣服而以。”
“才這麽少呀，夢夢，你就別計較了。”婆婆繼續求情道。
“恩，是的。隻夠買一件三四千左右的衣服而以。”
“什麽？加班費這麽多錢。”婆婆驚訝地問我。
“這還隻是基本的，如果再加上完單紅包等福利，弄好了有可能還會翻倍。”我話音剛降，我就看到婆婆掐著張蘭的臉說：“你這個死丫頭，居然還騙你嬸子來了……”
婆婆把張蘭弄回了她房，我們站在客廳裏都能聽到婆婆打罵張蘭的聲音。
張路衝我搖了搖頭，希望我別在往下追究了，他雙手抱拳作祈求的動作。
婆婆屋裏打罵聲越來越大，甚至傳出張蘭嚎叫的聲音。
王琳從廚房出來說：“先生、太太飯好了。”
王琳的手藝沒得說，麵香從廚房傳了過來，勾引我肚子咕嚕咕嚕直叫。
婆婆房間裏聲音持續著，我決定先去吃麵，有了體力，才有體力談事不是。
我剛吃兩口麵，張蘭突然從婆婆房間裏跑了出來，穿上鞋來不及提就跑了。
婆婆隨即從房裏追了出來。手裏揮著東西怒罵道：“打死你這個作妖的”
“嬸我改天再來看你……”樓道裏傳來張蘭的聲音。
婆婆彎著腰喘著粗氣，手指顫抖地指著外麵，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不爭氣的東西。”
我低頭吃著麵，看似隨意擺弄著餐碟，張路和婆婆的擠眉弄眼我看得清清楚楚。
張路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婆婆更是個愛惜羽毛的人，張蘭就是個胡攪蠻纏的攪事精。
剛談起加班費的事兒，婆婆就怒打張蘭，而張蘭也不為自己辯解，以他們的性格怎麽可能。
我多少能猜出他們的想法，汙蔑我偷人，就想這麽輕意揭過去，心底不由冷笑一聲，事情沒完。
我慢悠悠小口吃著麵條，張路麵對他媽頻頻暗示，最後隻能低頭裝作看不到。
婆婆見指使不動張路，也不喘了。
她笑著坐在我旁邊，說：“夢夢餓壞了吧，這些夠不，不夠再讓王琳做。”說完她就笑著看我。
我咽下嘴裏的麵條，說：“謝謝媽，這些夠了。”擱下筷子笑著瞅婆婆。
“嗬嗬，吃好
了呀，那……”婆婆先是尷尬一笑，緊接著滿臉關心地說：“這都累了一天了，那趕快回屋休息去吧！”
我在婆婆的臉上找不到一點虛假，她的關心就像是發自肺腑，就如同一個母親因為心疼女兒勞累而催促，單純希望能早點休息。
麵對如此關心我的婆婆，我真得很感動，我甚至想，她雖然偏袒張蘭但隻要她是真心關心我，我也願意為了她而不去追究。
我剛想說好，眼角餘光看到婆婆扯著張路的衣服。
如蒼蠅在喉般的惡心湧了上來，有什麽事，有什麽話不能當麵說清楚嗎？非要搞這些小動作幹什麽？多些真誠，少些套路難道不行嗎？
“你在廠子裏忙裏忙外太辛苦了，快去休息下吧，”張路輕言柔語，溫柔體貼得加入到勸說行列當。
王琳做完飯後並沒有回房，而是站在離餐廳最近的客廳邊上，她時不時探頭偷聽我們的說話。
“夢夢呀，聽媽勸，年輕的時候要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到老了什麽所有毛病都會找上的，快回房間休息去吧，這裏媽來收拾就好了。”婆婆繼續展開溫柔攻攻勢。
我站起身子離開餐桌，婆婆眉眼笑得更歡，嘴裏還不忘說：“這就對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張路整個人鬆懈下來。
走出餐廳路過王琳的時候，我對她說：“你也過來。”
婆婆和張路麵麵相覷，婆婆用手肘捅了下張路，張路趕緊問道：“夢夢，你是要王琳換床單嗎？不用了，晚今天剛換好的。”
我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了下去，對他們說：“人都到齊了，那就把問題說明白了。”
婆婆臉上閃過惱怒，張路臉色有些掛不住，可他們仍努力朝我笑，而王琳低頭直接偷笑。
“夢夢呀，咱家不是挻好的嗎？哪裏有什麽問題呀！”婆婆說完張路也開口勸道說：“這麽晚了，媽也要休息了，有什麽事咱們明天再說。”張路完說就要朝房間走，邊走邊主說：“工作一天我也累了，你不休息我休息，我也沒精力跟你瘋。”
張路話音剛落，婆婆立馬打起哈吹，並用手捂著嘴說：“是呀，人老了就是容易累，不中用了，幹什麽都不行了，整個人都不招人待見了。”
我對婆婆指桑罵槐的話，根本沒有理會，等張路都打開了房間了，突然開口說：“家裏沒有錢了。”
我的話比原子彈威力還要大，婆婆不喊累了，張路跑了回來，一直沒有動的王琳吃驚地看著我。
婆婆首先反應過來，吃驚地問：“怎麽可能，夢夢你不是服裝廠的總經理嗎？整個廠子都是你說了算，怎麽可能沒錢？”婆婆堅眉瞪眼，曆聲曆色地問我，“你不會是想哭窮不管張衡吧？我告訴你，這不可能，就算把廠子賣了也不能耽誤張衡家蓋房子。”
“我這麽年的工資存款呢？難怪張蘭會說廠子出現了問題，需要大量資金才能平安度過，你不會是拿了我的錢去添你那個無底洞了吧。”張路掀開他儒雅的外表，露出他猙獰的臉。
倒是王琳站在一邊低著頭，讓人看不見她神色，也猜透她真實的想法。
婆婆聽完張路說的話，猛拍下手掌似恍然大悟般知道了真相，她
緊張兮兮對張路說：“兒子以後錢你可不能再給她了，交給媽，媽給你保管。”
張路盯著我，想從我的臉上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可惜他恐怕打錯主意了，我麵無表情回視他，見他點頭答應了婆婆的要求我勾起嘴嘲諷對他一笑。
張路這才反應過來他答應了什麽，想反悔又不敢跟婆婆說，整個人就像有翔拉不出，憋得他滿臉通紅。
婆婆看到張路的樣子，居然還安慰道：“兒子你放心，媽決對不會再讓她拿走一分錢。”說完一臉鄙夷瞅著我說：“難怪張蘭會你偷人呢，我看就沒說曲你，連張路的錢都敢黑，你還有什麽事情幹不出來。還大城市出生的呢，這不要起臉來，就算我們坐飛機……是坐火箭都趕不上，呸！”婆婆說著擼起衣袖就衝我來了。
“媽……”知道偷人真相的張路趕緊上前阻止婆婆。
“張路你走開，你媳婦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就是你給慣的，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你是讀書人下不去手，讓媽來。”
我想到了婆婆會翻臉也想到了她會很惱怒，但沒想前一秒還是知心好婆婆，後一秒立變潑皮婦女。最讓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可以沒有任何忌諱上來就要打人。
這讓我想到了張路今晚打人的舉動，看著在那糾纏在一起的母子，之前張路的解釋顯得那麽蒼白無力，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家族遺傳。
“夢夢。”王琳小心避開張路母子來到我麵前說：“如果家裏真得沒錢了，那我明天就離開。”她撫摸著肚子接著說：“這個孩子是救我侄子唯一的希望，我一定會自己想辦法把他生下來的。”
王琳說的話讓我很詫異，之前無論她說得有多可憐在我心底還是對她有猜忌和懷疑的。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能說這樣一番話，著實讓我高看了她一眼。
我輕輕說了句“再說吧。”就不再看她，她安靜地站在我身旁邊。
她就像是個局外人，事不關已得站著。王琳，她才是真正得精明明白人。
那邊婆婆和張路還在撕扯，主要是婆婆打，張路忍。
張路衣服袖子掉了一隻，除了臉其他地方都受了不同程序的抓傷。
婆婆衝不破張路的阻攔，氣得直罵：“張路你這個孬種，家底都讓媳婦敗光了，你連個屁都不敢放。行，這是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她居然敢打你大哥房款的主意，這事我可饒不了她，你給我起來，看我不撕爛她。”
這個如瘋子狀的潑婦居然是我婆婆，我沒有難過，卻有著慶幸。現在發現她這一麵不算晚，總比以後發現好。
張路不說話死命攔著，就是不讓婆婆靠近我。
婆婆抓、撓、咬都不能讓張路躲開，累得氣喘籲籲。張路伸手要給她拍背順手，她一把甩開張路的手。
往後退了一步，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我，整個人成茶壺狀，張嘴就罵：“路夢遙，你這個小娼……”張路眼疾手快捂住婆婆的嘴，不讓那些難聽話說出口。
婆婆吱吱唔唔掙紮著，甚至狠狠咬了張路的手掌。
我看到從手掌處流了血，可見婆婆使了多大勁，就這樣張路仍沒放開，他咬牙閉眼像是下了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