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九章 這是他要的嗎？

作為一個小孩子的占有欲尚且如此，他無法想象莫離長大以後如果沒有和畢成在一起將會引發多大的災難，他搖搖頭，熟練地清理殺人現場。火光很快熊熊燃起，像濃鬱的鮮血染紅了半個夜空……

緊挨懸崖的廢棄的山洞裏，畢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昏迷不醒的展眉，看著已經卸去偽裝的容顏，似乎是想從中發現什麽跡象，可是無論他怎麽看，依然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裏見過這張臉。從懸崖下呼呼吹進的帶著濕意的冷風，讓他感到些許寒意，他看著衣衫單薄的她，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外衫解下，覆於其上。

不曾見過卻有異常熟悉的感覺。畢成給自己找了許多理由，也許之前她不是白人，是因為某種傷害或者疾病才變成如今這番光景，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的記憶力不僅在皇室，就是在聖元王朝裏都聞名遐邇。

三歲誦詩書，五歲出口成詩，七歲擅舞劍作畫，九歲入得天朝第一學府，受到整個皇室和朝廷的重視，十歲就接下第一個任務，如今十五的歲他已經奪得萬眾矚目。他天資聰穎，無須像那些莘莘學子一樣十年寒窗，他出身書香世家，雖是庶出，但是卻從未被虧待。他這十五年來可以說是一帆風順，過得風生水起，從未像今日這般迷茫。

也許就是因為不曾遇到過，才會如此在意。這是他的第一個任務，他很明白這個任務的重要性，隻要成功了，以後會有更多的任務。更多的任務意味著更多的風險，更多的風險也意味著更多的機會，更多的機會則意味著他將

接近人們心中所謂的成功。

隻是這是他想要的嗎？十五歲的夜晚，天資聰穎的少年第一次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隻是當他那個懦弱而平庸的娘因為他的才能，他傑出的表現而展現出幸福的笑容的時候，他覺得，其實這樣也不錯。

現在一切已經步上了軌道，隻要順著眾人對他的期望走下去就好了，也許他以後會成為皇家學府的夫子，或者被編入博文書苑中負責編書，又或者是一個兢兢業業的文臣，總之是會光耀門楣的差事，因為這次任務的失敗，與他預期的軌跡相比，也許不會偏離太遠，但終究是偏了--這太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想到這裏，他不由凝著散發著溫暖的焦糖色的眸看著躺著的她。

忽然，他眼前的人猛然睜開了眼！

他原本想看清她的眼睛，就如同今日二人初次見麵之時心中那種奇異的躁動，如今看到了她的眼，他的濃眉卻緊鎖起來，不是的，她的眼睛不該是這樣的。

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小臉上，霜色的長睫營造出一種朦朧的美，光潔的額頭和秀氣的鼻尖上沁出的汗水都好似泛著寒，然而一雙血紅的眼睛卻破壞了這一切。那雙血紅的眼睛呆滯了數秒，隨後緩緩地朝著身邊看去，她的眼睛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好像隻容得下眼前一人，將畢成緊緊的縛於視線中。

眼睛眨也不眨，好像獵人鎖定了獵物，這種眼神讓畢成本能地感到危險。他後退一步。好像觸動了某種機關，眼前的女子忽然整個人從床上彈起，通紅的

眼睛已經掩飾不住殺意，“殺，殺，殺。”

冰色的唇中吐出的話語和她的舉止讓畢成明白過來，她已經喪失神智了。

畢成眸色轉濃，腰上就掛著隨身的匕首，可是他不忍傷害她，也不忍看見她被人像傀儡一般操控，眼角看到腳邊的一根木棍，隻思慮了一秒便決定用這折中的辦法。可惜她的動作更快，在注意到他的意圖後飛起一腳就把木棍往黑暗的角落一踢，隻聽卡擦一聲，木棍竟是斷了。

同時展眉已經扭身而上，和畢成纏鬥在一起。隻不過過了幾十來招，畢成就看出她的路數，她的打發和尋常的武人不同，完全沒有章法，但是招招都是淩厲果決的殺招，即使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果不比拚內力，隻憑拳腳功夫，要想短時間壓製她也不容易。

畢成雖然天資聰穎，教他武學的夫子也說過，再過十年，他的武學造詣即使在江湖裏都能自成一家了，隻是如今他才剛學武一年，連經脈都沒有打通，現在也隻是憑著眼明手快鑽空子躲過展眉招招淩厲的殺招。

即使是這樣，他的體力也快告罄了，莫非今日就要死在他所救之人的手上？他的腦海中閃現出另外一張臉，那張洋娃娃的臉上總是浮現出甜蜜的酒窩，看著他的時候桃花一般的眼中隻容得下他一個，好像他就是她的整個世界一般。他的心中隱隱感到愧疚，然而當他抬起頭，看到喪失神智的展眉，心卻鈍鈍地痛起來。

“啊--”拳風已經到了麵前，卻忽然停住了，他聽到一個淒厲的聲音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