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九章 身份已暴露

接下來的幾天,寶寶和漣清著實過了好幾天安靜自在的日子,每日兩人也不太出居住的蓮園,一日三餐都由幾十道美味佳肴組成,兩人不是看書看水,就是一起膩在屋子裏哪裏也不去。

雲流不知道是有什麽事去忙,還是那日在飯桌上被漣清訓過後,所以這幾日安分的竟然一次也未來找過他們。

不過從下人們對她們恭敬的態度來看,還是看得出雲流正從別的方麵在照顧著他們。

對湛碧寶寶來說,隻要雲流不出現,日子就是幸福頂端,才不管她如今待的地盤是誰的呢!

本來鬧著想走的她,也不再說什麽要走的話了,而漣清更是如老僧入定般,不知道在想什麽,那個溫先生也接連幾日都不曾出現在他們麵前,不知道是不是被嚇怕了,還是在想著其他的轍。

這日一早,雲流便一身清爽瀟灑的來到蓮園,“漣清,今天約了幾個本地的名流一起蕩舟遊湖,品詩論賦,你也一起來吧!這幾**忙著府中事物,都沒有好好招待你們!”

漣清眉頭微皺,還未來得及拒絕,他又熱情洋溢的道,“正好一年一度的賽詩大會也在今天舉行,很熱鬧的,二妹,你也一起去看看,有很多小玩意,還有很多有意思的活動,悶在府裏也是件無聊的事,我今天特地把時間都空出來的呢!去不去?”

本來寶寶是沒什麽興趣的,但是一聽到有熱鬧可瞧,心眼又不由活動了起來,抬眼看向漣清,嘴上雖未說,表情卻已帶著幾分想去的蠢蠢欲動了。

漣清哪有不明白之理,聞言點了點頭,“也好!”

“漣清,你答應了?太好了!我這就去叫管家準備船,你們在蓮園的湖邊等我就行了,一會就來接你們!”雲流一聽漣清答應了,立即神情興奮的往外走去。

看著他的步伐輕快的離去模樣,寶寶不由一手支頭,一邊嘟囔著道,“這個雲流除去有些遲鈍外,心眼倒是不壞,難怪漣清你願意認他做朋友!”

漣清又何嚐不知道,無奈的點了點頭,“若非知道他本性不壞,我早在第一天就帶你走了,哪會一路讓他跟著!隻是--”

“漣清,我不會亂吃飛醋了,我們就當他不存在好了!何必為這事煩惱,更何況這裏不過短暫停留而已,過幾天我們離開這裏,他找不到我們,時日久了,自然也就淡忘了!”

寶寶知道他要說什麽,連忙截斷他的半句話,總不能因為雲流的盲目愛慕,就破壞了她和漣清之間的平和,所以這幾***也想通了,不接受,不理睬就是了。

“說來也該是我們離開這裏的時候了,明**們便離開這裏北上吧!你不是想去俠客城看看嗎?”漣清不予置否的點了點頭,隨後便有征詢的口氣問著寶寶。

“可以走了嗎?那個溫先生的事情不處理了?”寶寶一楞,她早就想走了,隻是以為漣清想處理那個溫先生的事情,所以這幾天她耐著性子等著,現在聽漣清的口氣,他似乎也早就想說,因為顧慮著她才留下的一般,不由奇怪的道。

“我想那日的話,應該充分讓他認識到了他的本分和位置,帶你去看過俠客城後,我們便回火狐宮吧!”漣清完全不擔心溫先生還會背著他使手段,他應該比誰都清楚,自己完全可以處置他,卻沒有處置他,不過就是看在他這麽多年一直對他忠心的份上,如果他還不識好歹的企圖搞出什麽小動作來的話,自己是斷無放過他的可能了!

“那我們這麽幾天一直留在這裏做什麽?”寶寶有些傻眼。

“還不是因為你愛吃柳府的江南菜嗎?”漣清淡淡的無奈中夾著濃濃的寵溺意味。

“江南菜?漣清是為了我愛吃江南菜所以勉強你自己留在這裏怎麽幾天的嗎?”寶寶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眼角眉梢全都蕩漾起甜甜的笑意來。

“不然你以為呢?”漣清無奈的揉了揉她的墨發。

“笨蛋漣清,要吃柳府的江南菜還不簡單?隨時隔空搬運就可以吃到啊!哪裏需要委屈的留在這裏嘛!枉你聰明一世,竟然在這種小事上變笨蛋了呢!”

寶寶頓是笑了起來,嘴上雖然說著漣清是笨蛋,臉和頭卻更近得貼近漣清的手,讓他能更好更近的撫摸自己的頭發和臉蛋。

“那倒也是!竟然忘記了,果然喜歡上你這個小妖精後,連我也跟著變笨蛋了!”漣清失笑了出來,那平凡的麵容也在這一笑中綻放出別樣的風情來了,看得寶寶心裏又湧出熱烈的情潮來,聲音也不由低啞了幾分,“漣清,大白天的別這麽笑!”

漣清一怔,隨即卻笑的更加放肆了起來,輕柔的把她的手握進自己手裏,往湖邊走去,“走吧!無雙的船要來了!”

寶寶看著他的側麵,任他牽著她走,嘴裏不滿的嘟囔道,“真想趕緊離開這個破地方,我想看漣清本來的模樣!”

“破地方?我記得昨天某人還說以後蛇宮要比照著柳府的模樣建造,怎麽今天這裏就成了破地方了?”漣清調侃著她,寶寶被她說了,也不難為情,隻努了努嘴道,“此一時,彼一時嘛!”

“就你理由多!”漣清騰出一隻手,輕輕的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漣清,好漂亮的船,現在我知道人類果然是比我們妖精會享樂的多了!”寶寶摸了摸不疼的腦門,立即又把手指向那湖麵上正遠遠駛來的巨大船舫,整整三大層,每一層都雕梁畫棟,極盡奢華,整個船身更是漆成了兩亮眼的金色,船頭巨大的甲板

上,雲流一身青衫翠帶的站在船頭,迎麵的風吹著他飄揚的發,本就瀟灑出眾的他,風姿更添了幾分。

老遠就衝著他們微笑了起來,寶寶看到他那一身衣衫後,卻不由笑出了聲,“漣清,這雲流還真是不懂得知難而退呢!你看看他今天這身衣衫,倒是和你的衣衫風格相似很多呢!你不覺得嗎?”

漣清豈有不知道之理?不由眉頭輕鎖,“寶寶,你個小妖精,果真是惟恐天下不亂!”

對雲流這般‘執著’的精神,也不由無語了!

他自己今天身上穿的是一套淡青色壓金絲箭袖的內衫,外罩深青色鏽墨花蘇鍛長衫,整套衣服都是華麗中透著雅致的風格,襯得他本身的氣質也更形出眾,而寶寶則依舊維持她一貫喜歡的淡綠色,兩人一青一綠站在一起,極為登對。

現在偏生夾了一個本喜歡穿白色,如今卻非也得改穿青色的雲流,三人站在一起,給人的感覺還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端看相貌,別人都以為漣清是在抄襲雲流的穿衣風格,沒有人會認為天下無雙的雲流會因為別人的喜好而改變穿衣風格,所以這不由讓站在雲流和寶寶中間的漣清,處境變得尷尬了幾分,而徑自陷在快樂興奮中的雲流完全沒有感覺,好在漣清本身氣度就閑散淡然,對眾人或多或少落在他身上的猜測的眼光視而不見。

隻是寶寶心底有些不爽了,狠狠的盯了雲流一眼,這個笨蛋狗皮膏藥怎麽一點自覺都沒有?他是成心要來和漣清比誰穿青色更好看的嗎?

進入船艙才發現裏麵竟然男男女女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隻是每個人都是溫言低聲的談話,並無半分喧鬧,也無絲竹之聲,見到雲流領著漣清和寶寶走進來時,幾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寶寶絕美的容顏上,有很長一段時間完全無視了漣清的存在,這更讓寶寶心裏老大不舒服,敢情雲流是讓她來給眾人做展覽的嗎?

“我來給大家做一下介紹,這位便是漣清,無雙最好的朋友和兄弟,這位是漣清的妹妹,也是我的二妹!”雲流一臉得意滿足的在所有人麵前,隆重把漣清和寶寶給介紹了出來。

頓時在場的每個人眼裏各種各樣的神色都露了出來,有的驚羨,有的疑惑,有的嫉妒,還有的是好奇,更有自以為然的了解!

而對於這些,漣清和寶寶都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一概看到隻當沒看到。

也就這一會之見,寒暄和亟於攀關係的眾人便都圍了上來,“原來這位就是這幾天一直聽到無雙公子掛在嘴上的貴客,今日一見,果真是三生有幸啊!敝人……”

“青公子真是氣度不凡,儒雅超脫啊!青小姐更是美絕人寰,傾倒天下……”

“正是,正是!無雙公子的最好的朋友又怎麽會是凡塵俗子呢?過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

“可不是啊,青公子才氣縱橫,我等早就久仰不已了!”

“今日的賽詩大會,頭籌怕是非青公子莫屬了!”

“正是,正是!”

“…………”

你一言,我一語,隻差沒把漣清和寶寶誇到天上去,聽得寶寶額頭布滿黑線,若非她肯定這是第一次見到這些人,她還真以為他們跟自己和漣清很熟呢!

什麽才氣縱橫,早已久仰,他們久仰什麽啊?在今天之前,他們怕是多看漣清一眼都不會,如今在這裏說什麽氣度超凡,光聽都覺得虛假惡心不已。

雲流卻很滿意眾人對漣清和寶寶的吹捧之態,頻頻微笑高興不已,不時還要看向寶寶和漣清,希望從他們臉上看到同樣歡喜的表情,哪裏知道他這番舉動隻會讓漣清和寶寶更不喜歡。

“多謝大家抬舉,漣清不過一介平凡書生,得無雙公子看得起,引為朋友,很是榮幸,今日前來也不過是湊個熱鬧,賽詩大會在下看看便是,加入恐會出醜!”

漣清即便心中不耐,然而一貫良好的修養還是讓他溫雅的說出這番謙虛的話來。

眾人聽他開口,清柔的嗓音帶著說不出的一種動聽韻味,仿佛能透過耳膜直達人心一般,讓人聽得通體舒泰,頓時好多人紛紛楞在了原地,好一會才入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漸漸有人已經把眼中的輕視之意收斂了幾分,這叫漣清的男子,雖然有著一張配不起他名字的平凡麵孔,但是這說話之聲,以及流露出來的氣韻,卻真正當得起‘漣清’兩字,早該知道無雙公子推崇和尊敬的人,哪裏會是平凡之人?

隻可惜生了這麽一張普通的樣貌,若他有無雙公子一半的相貌,怕也會引得名流名士無數追捧和欲與之相交的!

眾人為漣清可惜的同時,又比之前更多了幾分熱忱的靠近他,想與他處好關係,而雲流則一心想要漣清獲得越多人的尊敬和喜歡,便更是樂與讓他與眾人相談,同是有幾個所謂的名流公子的‘紅顏知己’也在此時款款走來,想與寶寶套近乎,寶寶遠遠的一看,就立即機靈的躲到了側艙去了。

果然人都在船艙的大花廳之中,這側艙安靜的了無人聲,寶寶便安穩的窩進一張軟榻之中,大方的開始吃起案子上新鮮水潤的水果,在這裏等著漣清擺脫那些黏人的蒼蠅走進來找她。

“青小姐!溫瑜想跟小姐談談,不知小姐可賞光?”一個溫朗的聲音在側艙門口響了起來。

湛碧寶寶抬眼一看,不由希奇了起來,這個溫先生竟然還敢私下來找她?他不可能不知道漣清也在這船上,難道雲流找他們來遊湖賽詩,

又找了那麽多的所謂文人名士牽絆住漣清,為的就是給這個溫先生創造機會來找自己嗎?

她倒想聽聽他到底想對自己說什麽了!

指了指軟榻對麵的紅木圓凳,身子半絲未動的道,“溫先生既然這般大費周章的安排了這一切,寶寶若說不聽,豈不是辜負了先生的一番心血,請坐吧!”

溫先生帶著幾分謹慎的在寶寶麵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青小姐,噢,也許老朽應該稱呼您蛇王陛下!”

寶寶一聽到這個稱呼,眼中稍稍劃過一抹驚訝,“看來溫先生頗費了一番功夫,竟然把我的老底也給打探出來了!”

“不敢當蛇王陛下的稱讚,其實老朽並未花太多時間去打聽,是陛下太過出色的容貌以及威名讓老朽大膽的做了個猜測罷了!不過現在經由陛下證實了,說明老朽的猜測還是對的!”

溫瑜本來也不敢肯定寶寶的身份,然而整個妖精界有這般絕麗容貌,又道行不高,卻偏偏讓他看不透真身的妖精實在是不多,再加上寶寶這個名字實在太過如雷貫耳,讓他想不聯想到都不行,因為整個妖精界,名叫‘寶寶’的隻有蛇君卿墨大人與凡人生下的一對雙胞蛇子中的一個。

當年蛇君卿墨背著天道與凡人結成夫妻,並逆天產下蛇子之事,初時妖精界並不曾耳聞,直到這個叫‘湛碧寶寶’的蛇女,竟然在短短十年內,把整個四分五裂各自為主的蛇族給整合到了一起,她自封做了蛇族第一代女王,從此一統便是九十年。

多少妖精都不看好她的未來,以為她定然坐不穩這張族長位置的,需知蛇是最冷血,最自私自利的一族,要想把這麽多條不能齊心的家夥聚集到一起,有條不紊的聽她的命令,無異於異想天開,然而湛碧寶寶卻用她鐵血淩厲的手腕,以及那整人無敵的手段,把整個蛇族上上下下,製的是服服帖帖,讓人隻要聽到蛇王陛下,都忍不住汗毛直豎,顫抖不已。

別說反叛不服了,連稍稍提到她的名字都嚇得恨不得鑽地三尺呢!

嚐過她整治人手段的妖,無不嚇得麵無色,發誓永不與蛇族為敵,沒見識過她手段的妖精,光聽那些捕風捉影般的傳聞就已經嚇得頭腦不清了,所以提及湛碧寶寶這四個字,整個妖界,哪一個不認為這是最邪惡的名字?

而與她一起,比她好不到哪裏去的就是她的弟弟湛碧墨墨,同樣也是讓人聽到名字就嚇得屁滾尿流的主,兩人都不過百來歲的年紀,卻都有著千年道行的根基,加上又有神物護身,連天雷都未能劈到他們,光是這些就夠所有人對他們很有忌憚了。

更別提這對小祖宗還有個法力道行在妖界最高的爹爹--蛇君卿墨。

別看蛇君大人平日裏對人對事都冷淡的漠不關心,其實卻最是護短,若真有哪個不怕死的,欺負了他的寶貝子女,怕是那人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了!

所以小得得罪不起,大得也得罪不過,也就難怪聽到姓‘湛碧’的,妖界的人都忍不住要遠離一些,以避禍端!

而所有的這些屬於湛碧寶寶的‘豐功偉績’和‘傳奇故事’,除了他那一直修行的狐王大人不太清楚外,這天地裏哪個妖精還會不知?

如今溫瑜多年來聽到的‘傳奇惡魔’如今正悠閑慵懶的斜躺在他對麵,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說不害怕是假的,然而為了狐王大人的修仙之路,他是一定要把他們分開的!

哪怕狐王大人真的有思凡之心,想要成家立業,不想繼續修仙,他們火狐族的王後大人,也絕對不能是這般讓人感覺邪惡恐怖的蛇族女王湛碧寶寶!

所以不斷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告訴自己不要緊張,溫瑜這才強裝鎮定的一動不動的看著湛碧寶寶!

“既然知道我是湛碧寶寶,先生竟然還敢這般氣定神閑的坐在我的麵前,讓寶寶不由佩服先生果真是勇氣可佳啊!先生難道沒有聽過天地裏對我的傳言嗎?”

湛碧寶寶眯起了如絲的雙眼,帶著幾許隱隱的危險氣息,那原本刻意收斂的整人時的興味之色,也不再隱藏,漸漸任它展露到臉上了!

溫先生被她這話說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繼續強裝鎮定的不回避眼神道,“老朽聽過,正因為聽過,所以老朽更覺得要為火狐族和蛇族的未來著想,把真相告訴蛇王陛下,相信陛下聽過之後,便一定能理解老朽為何冒著被狐王大人殺死的危險,也要來找蛇王陛下!”

“哦?有意思,聽起來,你這般背著你家漣清王來找我私談,敢情還是為了兩族共同好羅?”寶寶微微上揚起語調,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是的,蛇王陛下,陛下真的愛我家狐王大人嗎?”溫瑜已經決定置之死地而後生了,立即大膽的問道。

“那是自然,怎麽你有懷疑?”寶寶依舊是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同時又伸手取了一枚果子放進口中。

“那我家狐王大人呢?陛下難道沒有問問我家大人到底愛不愛蛇王陛下您呢?”溫瑜這話一出,寶寶就更是冷笑了,“那還用問嗎?漣清這幾日的舉動還不夠讓你醒悟和明白嗎?”

“錯了,陛下,怕是不明白和不醒悟的人不是老朽,而是陛下您,您或許是愛著我家狐王大人的,但是大人卻不一定是真正愛著您的,也許他是不得不愛!”

溫先生明顯話裏有話,讓寶寶心裏不由升出幾分怪異來,身子也改斜躺為側身坐起,眼睛更是眯緊了幾分,“什麽意思,溫老頭,說說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