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2章 意料之中
“二哥,你終於醒了?感覺如何?”昏迷了一夜之後,在第二日的清晨,宇文炎終於醒了過來,宇文拓在床邊提了一夜的心也終於稍稍放了下來些,因為下半夜開始,宇文炎就發起了高燒,雨無聲的表情很是嚴峻,讓宇文拓也跟著提了十二分的心,生怕宇文炎有個萬一,事情就麻煩了。
宇文炎感覺他每一個根神經都痛得徹骨,喉嚨也因高燒幹澀的說不出話來,發出了兩聲粗嘎難聽的**聲,雨無聲立即用了一根麥管接了些溫熱的水喂了給他,“王爺,你現在除了胸口痛之外,可還有其他地方覺得難受?”
“我這是在哪?”宇文炎看了看頭頂的青色羅帳,似乎並不是在俠客城的客房裏!
“二哥,這裏是風公子的醫館,白少城主把二哥安排在這裏養傷,他已經派人出去找尋墨神醫,求名藥來治二哥的斷骨之傷了,所以二哥,你別擔心,為弟一定會盡快讓二哥的傷好起來的,至於那個湛碧府--”宇文拓正想著如何才能安撫宇文炎的心,讓他別急著找湛碧府的麻煩,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宇文炎急切間打斷了,“別,別動湛碧府!”
“呃?二哥你說什麽?”宇文拓幾乎以為他聽錯了,宇文炎可不是這麽容易就會怕別人的人,更何況卿墨讓他吃這麽大的苦頭,這輩子他怕是都沒這麽被人對待過,怎麽現在他反而讓他不要去動湛碧府呢?
“不要動湛碧府!我受傷的事情,現在有多少人知道?”宇文炎有些困難的喘著氣問道,肋骨的斷裂,幾乎讓他的心肺都受到了不小程度的擠壓,每說一句話都覺得累的有些夠嗆,卿墨,本王不會就此放過你的,你等著,他**一定要你嚐嚐今日十倍於本王的痛苦!宇文炎的心底恨恨地道。
“二哥放心,除了我,隻有雨大夫和少城主知道,連少城主的親隨都沒有告訴,昨天六弟我鬥膽借用了二哥的玉佩,回了趟城主府把二哥的護衛給安撫好了,生怕二哥你受傷的消息一旦傳了出來,會引起巨大的恐慌,請二哥不要見怪才好!”宇文拓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宇文炎的臉色後,又嚐試著說道。
事實上是,他利用了宇文炎的貼身玉佩,把他的那些護衛全都打發回宮裏去了,而不是安撫那麽簡單。
“做的好!你今天再拿我的玉佩去,把他們打發回宮裏去吧!千萬別讓父皇知道我受傷的事情,更不能讓宮裏的人知道!如果可能,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把他們都滅了口!六弟一向表明對皇位沒有野心,這次二哥我給你一個機會,把他們都幹掉,以後你就是我一邊的,他**登大統,決定不會動你半根毫毛,如何?”宇文炎即便是肋骨盡斷,也沒壞他的頭腦半分,壓下痛楚後,思緒依舊清楚利落不已。
雨無聲反感著聽著他們的對話,顯然人命在他們的眼裏比草芥還不如,說殺就殺,輕描淡寫,甚至完全不避諱他這個外人在,就在談論殺人滅口之事,雨無聲料想,若可以,這兩兄弟也想把他一並殺了滅口才好吧,他們是不是完全忘記了他是個大夫,他的天職就是治病救人?
“請不要在我的醫館討論殺人滅口之事,否則別怪我現在就不念情麵把你們趕出去!”雨無聲的臉上沒有半絲笑容的拎著藥箱看著他們。
兩人立即默然,都用犀利的眼神回看他,雨無聲也完全不逃避的回盯過去,“在我這裏,就要遵守我的規矩,我這裏不是城主府,更不是皇宮大內,你們之於我更不是朋友,會治你隻不過是因為我是個
大夫,但是如果救活一個殺人狂的話,我想我有權利現在就趕你們離開!”
“對不起,雨大夫,二哥也隻是為全局考慮,事實上那些護衛昨天晚上已經連夜離開本城,回皇宮去了!還請雨大夫繼續悉心醫治我二哥才好!”宇文炎的眼神陰鬱低沉,宇文拓卻立即抱拳低頭道。
他們現在處在人家的地盤上,宇文炎的傷又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得了的,整個俠客城最好的大夫就是雨無聲,若把他給得罪了,無疑就沒人會來醫治宇文炎了,到時傷若不能預期痊愈,事情就會瞞不住了。
白衣一臉風塵仆仆的由外進來,看到這僵持的氣氛,雖不清楚發生了些什麽,卻也知道絕不是愉快的對話。
“白衣,你來了?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你和兩位王爺談談吧!”雨無聲低頭拎著藥箱便穿過白衣的身邊走了出去,他累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使這個自作自受的王爺,脫離了高燒和感染的危險,居然一醒過來就當著他的麵討論殺人滅口和權勢之爭,再想到昨天卿墨的表情和湛碧彤的無措,雨無聲的心就更難受了起來,不知道現在湛碧她怎麽樣了?她們是和好了還是爭吵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去一趟湛碧府才好,卻也知道不管她們如何,自己這個時候去都是非常不合時宜的。
“白衣,是在下說話不慎,惹雨大夫不高興了!”宇文拓連忙溫和的道歉道。
“拓公子哪裏話,無聲那人性子溫和,不會與人置氣的,他不過是累了,炎公子,您醒了真是太好了,感覺還好嗎?”白衣雖然也擔心雨無聲的情緒,卻也知道不能當麵與這兩個王爺鬧翻,所以依舊是表情溫和的與他們說著話。
“多謝白衣,除了疼痛外,感覺還不太壞!”宇文炎勉力一笑道。
“炎公子不用擔心,白衣已經派人去尋墨神醫了,如果能求得墨神醫的一貼傷藥,相信炎公子的傷不日就能痊愈,隻是眼下還隻能請炎公子多多忍耐一下了,另外炎公子你請放心,湛碧府已經全部在我們的人控製和監視之下了,隻等我一聲--”
“白衣,別動湛碧府,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次是我先言語失當在先,怪不得人家卿墨公子打出一掌,待我傷好,還需仰仗白衣陪同在下發前往湛碧府賠個禮,道個歉才是呢!哪還能讓你去為我的過錯,難為湛碧府?隻希望白衣幫忙把我受傷的消息掩蓋住就已經不甚感激了!”
宇文炎的這番話,讓宇文拓從裏到外都聽得驚訝不已,反倒是白衣,昨天早就得了卿墨的先見之明指點,是以臉上顯現驚訝,心中卻並不驚訝,更是佩服卿墨果真是神人,還未看到,就已經把宇文炎的心思,和可能采取的行動料了個十成十。
“炎公子真是心胸寬闊,這番不計仇恨的胸襟真叫白衣慚愧,白衣明白了!白衣會請我爹給皇上寫封信,就說白衣非常仰慕炎公子的風采,想留炎公子在俠客城多做客幾天,這樣皇上在宮中也不會太過擔心炎公子,不知炎公子您意下如何?”
白衣的話簡直正中宇文炎下懷,他正愁如何瞞過父皇呢,得聞此言,哪有拒絕的道理,連忙道,“如此便甚好了!有勞白衣了,看白衣你一臉風塵仆仆,想必為我之事,一夜未曾休息過吧!還是先回去休息吧!代我們向城主問好!當然,如果白衣不介意的話,還有勞白衣為我探查一下那個卿墨公子的底細,我雖不想報仇,卻也總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吃虧在什麽人手底下的!想必這種心情白衣諒能理解才是!”
果然還是說出來了,與卿墨所料果真分毫不差,“白衣明白了,炎公子放心,讓您在我的地方上受了傷,白衣已經慚愧至極了,這點事情若再辦不好,也愧對炎公子了!”
“白衣千萬別這麽說,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六弟,幫為兄送送白衣!”宇文炎一臉真誠的道,與昨天那副讓人厭惡的嘴臉截然相反,這番模樣倒還真有幾分認識到自身錯誤而慚愧的模樣,可惜白衣在聽過卿墨的話後,對他的所有言語和表情都已經有了新的認識,所以他決定卿墨給的墨神醫的傷藥,還是晚個十天半個月再給他吧!
“拓公子留步,白衣自己回去便可!拓公子也一宿未睡,也好生休息一下吧!在下已經把城主府中最好的廚師派到了這裏,他們口風都緊,會為兩位公子準備美味的飯菜的!白衣告辭了!”白衣說完人便轉身走了出去,宇文拓立即追上幾步,道,“我還是送送白衣為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風家醫館之外,宇文拓此時對宇文炎的打算也已經完全洞悉了,他們畢竟是兄弟,對皇宮內爭權奪勢那一套會玩的伎倆都非常的嫻熟,自己之前一直沒弄明白宇文炎的真正打算,是因為關己則亂,一心隻想著宇文炎受傷,父皇一定會責怪與他,卻沒有想到,宇文炎受傷最不想也最不能被知道的對象,正好就是他的父皇,還有宮中眾多其他對皇位勢在必得的皇兄皇弟們,畢竟那樣一來,本就在長相上是個硬傷的宇文炎,無疑就更少了競爭皇位的勢氣和資格,畢竟誰會想要擁一個長的像女人,還出言不遜遭人打傷的無能皇子做下一代皇位繼承人?
所以他若有心也想坐那一張寶座,隻要此刻偷偷把宇文炎受傷的消息傳回京城,便立即能排除掉第一個競爭對象,可惜他不想,而且宇文炎也不是那種好相與的人,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除非把他整死,否則像宇文炎這種性子的人,一旦恨上一個人,必定是契而不舍的緊咬不放,也要置人於死地的人,他不想與他這樣的人成為敵人,而卿墨,如今成了宇文炎心上的頭號恨意對象,對他而言更是有好處的,他要湛碧彤,宇文炎想對付卿墨,簡直是各取所需,機會天成啊!
“多謝拓公子相送!白衣告辭了!”白衣拱手一禮,告辭道。
“白衣,明**想請白衣與我一起再去一趟湛碧府,可好?昨**的態度也很不好,也該去給卿墨公子和湛碧小姐真誠的道個歉才行!不知白衣可願陪同在下前往?”宇文拓溫和有禮的道。
白衣從他一直堅持稱呼湛碧彤為‘小姐’開始,對他所抱持的想法就心知肚明的很,他中意和想要的對象顯然也是湛碧彤,一時不由回答與不回答都不好,遲疑了好一會,才用有些為難的表情點了點頭,“陪拓公子前往倒是沒有問題,隻是湛碧夫人的態度拓公子你也看到了,似乎對您誤會極深,若是此次再用更不禮貌的言辭對待拓公子的話--”
“若是那樣,也是宇文拓該得的,白衣不用為此擔心,你肯陪同前往,已經感激不盡了!”宇文拓連忙截斷他的話道。
“那好吧!既然拓公子這般堅持,那明日一早,白衣再來醫館候拓公子一起去拜訪湛碧府!”白衣點了點頭,應了下來,他現在急著回去審那幾個連夜抓回來的,偷盜湛碧府匾額和財物的賊寇呢!他的一身風塵仆仆便是因此而來,並非宇文炎所以為的是為他求藥而奔波去的。
“好!明早見!”宇文拓這才轉身走進了醫館之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