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六章 複雜的關係
三個時辰的路程,在平時我不會覺得遠,然而在此刻我心急如焚的時候,這三個時辰卻比三天三年還長,我幾乎把輕功運到了極限,來了古代這麽多天,我還是第一次如此惶急,如此拚命,卻偏偏是因為這樣的事情。
那張歐陽流長急著送來的紙上,隻有短短幾句話,剩下的都是我要他查的那幾人的詳細資料,上麵顯示那林遠貴正是安陽城林富貴的哥哥,早些年因為愛上一個青樓女子,才被家裏逐出了家門,帶著妻子去了雲落城落戶,林家也把他的名字從家族譜上揮了去,幾十年後,幾乎沒有人知道林家原來還有過林遠貴這麽個人。
也就是說這個林遠貴就是林遠堂的親伯伯!
說來也巧,按說這個林遠貴既然已經被逐出了家門,自然便該和本家不再聯係,但是他卻是個念親人的主,尤其是疼愛比他小許多歲的弟弟林富貴,多年來一直默默的幫助著弟弟,甚至在自己的父母仙去後,在他落腳的雲落城當地,擇了一戶韓姓大戶人家的小姐給他弟弟林富貴做了妻子,這個女人便是林遠堂的母親韓氏。
也因此,這個林遠貴其實和雲落城韓家,走的比自己的親弟弟林富貴走的還要近,兩家常常往來,互相贈送禮品,甚至在韓家二老,老年得子,生下二兒子韓一遠後,兩家曾戲稱再攀一門兒女親家!
韓一遠出生兩年半後,林遠貴心愛的妻子,終於也為他生下了唯一的也是最後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便是林若風,因為林遠貴的妻子在生這個孩子時難產死了,林遠貴傷心不已,才給自己的孩子取名若風,意為若風一樣把他母親的性命給取走了!
所以林若風的童年雖然家境殷實富裕,但是林富貴卻並不怎麽喜歡林若風這個兒子,而那時幾乎是韓家老夫人,也就是韓一遠的父母親,在照顧年幼的林若風,可想而知,在林若風的童年裏,韓一遠幾乎是伴隨著他一起長大的,最親密的朋友和兄長,直到十六年前,先是韓家對外宣布二子韓一遠因病身故,其實是莫名失蹤了,那一年韓一遠二十一歲。
而那時,林遠貴早就已經死去多年了,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林家那個幾乎不被他爹寵的林若風,是什麽時候失的蹤,直知道當人們想起還有這麽一個人時,林若風已經早已經消失多年了!
而沐傾城,也就是血娘子的前身,比起林若風和韓一遠,她的家世就要差許多了,她出生在一個戲子之家,這個國家上至皇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閑暇都喜歡聽戲,而雲落城中以戲獨尊的,莫過於沐家了,所以沐老爺子在血娘子還未被生下來前,就已經給她取好了‘傾城’這個名字,就是希望她以後能在戲台上,把沐家的戲名,弘揚到整個大陸,所以沐傾城幾乎是從小就在嚴格的戲曲熏陶下長大的,這也就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麽我如今殘留的記憶中,有那麽多戲曲的劇本和動作的原因了!
而沐傾城的家不遠不近正好在韓家的隔壁不遠處,這也印證了林若風那句,他和沐傾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事實。
而更湊巧的是,這個沐家的獨女,沐老爺的掌上明珠,並未能如沐老爺子期望般的在戲台上大放光芒,因為她也在她十五歲那年失了蹤,沐老爺子在心愛的女兒失蹤後沒多久,就莫名其妙的得急病過身了,老夫人也在不久後鬱鬱而終了,沐家的徒弟們也都各自散夥去了其他地方發展,沐家不到一年就完全淡化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而這也是為什麽信堂一直都查不到這一切的原因,若不是這一次太多的人名,聯係到一起,誰會把這樣幾個看上去完全沒有交集的人的
名字想到一起呢?
所以嚴格的說來,林若風和林遠堂是真正意義上的堂兄弟!
韓諾是韓一遠的侄子,林若風與韓一遠一起長大,林若風愛著沐傾城,那換而言之,這個韓一遠也必然是認識和知道沐傾城的存在的,那麽林若風口中的那個‘他’到底是誰,已經是很明顯擺在麵前的事情了,因為隻有他才能讓林若風在恨著他的威脅的同時,還能相信他不會真的傷害沐傾城,畢竟他是和林若風從小一起長大的。
而我現在急於想要解開的疑惑卻是,這個該死的韓一遠,他為什麽要處心積慮的破壞林若風和沐傾城之間的感情?若是因為同樣愛慕著美麗的沐傾城,他也該在分開他們彼此之後,把沐傾城占為己有,又為什麽會讓沐傾城成為後來的血娘子呢?
若單單是為了要練那‘百裏寒冰功’的話,又為什麽非要傷害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如弟弟般的林若風呢?換一個陌生的人練不是更好?還讓兩個有情人這麽痛苦的被分開,到如今甚至已經生死兩隔,永遠留下了遺憾,這個韓一遠他到底為了什麽?
而對魔域的主人的懷疑,很多線索都指向了韓諾,韓諾又是韓一遠的侄子,那這個魔域的真正主人不用問也知道是誰了!
弄了半天,我們所有的人,都被韓一遠給糊弄和耍了,他可能早一步就發現了我是當年的那個沐傾城,所以急著想在林若風發現我之前,把我和我所在的血樓給徹底毀掉,才會頻頻以魔域的名字,跟我們血樓做對!
而人算不如天算,他在開始對付血樓沒多久的時候,林若風也湊巧不知怎麽就從他那裏看到了我的圖象,也興起了找我的下落和證實我身份的打算,而這一點恰好是很好的瞞住了韓一遠,這才有了我被春香春雨引去見了林若風的插曲。
林若風在見到我之後,發現我完全沒有了對從前的記憶,便聯想到當年的韓一遠,並沒有放過我,心裏自然對韓一遠起了無盡的恨意,加上被當成練功工具,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裏待了整整一十六年,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把這巨大的恨意,就此放下,而為了不讓我參合進來,所以林若風死也不肯告訴我,那個害了他,也害了過去的血娘子,和還想害現在的我的人是韓一遠,非但如此,他還竭盡全力的不肯透露更多的關於我和他的身世資料,便是怕我能找出蛛絲馬跡來!
事情發展到現在,我基本已經完全理出思路來了,然而也已經有點晚了,韓一遠故意做出種種騷擾的舉動,讓我以為他今天一定會去玉柳山莊,參加所謂的武林大會,其實他根本沒有打算去,而是早就帶了人去埋伏相對空虛的血樓據點,好一個惡毒的調虎離山之計。
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他的目的旨在把林若風給抓回去,繼續經受他的荼毒,我雖然此刻還想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抓林若風不可,但是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供我去想了,我隻擔心的是,林若風和古柏夜現在怎樣了?
三個時辰的路程,在我如風般的腳程下硬是花了一個時辰就趕了回去。
躍進圍牆,看到第一抹血跡的時候,我的心便已經完全沉了下去,幾乎立即腳不沾地的便往風傾樓而去了。
風傾樓安靜的就像是從來沒有人上去過一般,甚至我安排在門口的兩個丫鬟,還好好的站在門邊,我卻知道她們已經死了,而且已經死了很久了!
顫抖著手推開門,外廳幹淨的完全不似有打鬥過的痕跡,而內室門口的屏風和厚厚的簾子卻已經被扯落了,不用進去看,我也知道我的柏夜和若風已經不在這裏了!
頓時
,呼吸幾乎都停滯了一般,胸口漲的好痛好痛,衝著天空吼道,“韓一遠,我不會放過你的!”
尉遲修和大隊人馬趕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坐在大廳裏思考了很久了,我知道此刻的我更要冷靜,隻有冷靜才有辦法救回柏夜和若風,隻有冷靜才能想到辦法對付韓一遠,我不能慌,我更不能自亂陣腳,我不斷的告訴自己,韓一遠的最終目的是要我死,所以在我沒死前,他不會傷害若風和柏夜的性命的,但是留著他們的命,不代表他不會在身體上鞭打和虐待他們,一想到柏夜很可能會被各種刑罰折磨,我的唇都被咬出血來了!
我現在唯一弄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會連半點打鬥痕跡都沒有就不見了人影,就算若風動不了手,按照柏夜的個性,也斷然不會任人就這麽不反抗的帶走,就算是再強烈的**,把他們弄暈了帶走的話,前提也得有機會讓那藥近到他們眼前,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且都有不俗的內力和修為,陌生的腳步隻要靠近風傾樓十丈之內,他們便能有所察覺,怎麽會就這麽被人帶走了呢?
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現在真是恨!恨得要去毀天滅地才好!我恨我自己怎麽就那麽輕易的妥協了,同意柏夜就留這麽幾個人給他?我恨自己怎麽就會忘記了試探若風關與林遠貴之事,若是我早一步開了口,事情就遠不會如今天這般了,我也恨信堂的歐陽流長,辦事效率這麽差,他哪怕早三個時辰送來那張紙,一切也還來得及,而如今,送來還有什麽用呢?柏夜和若風都已經不見了!
許許多多的疑問解開了,更多的疑問堆積到了我的心頭,而這一切,無不要等我找回若風,和殺死韓一遠後才能知道了,韓一遠,你最好不要試圖傷害他們,否則我絕對要你付出比這痛苦一萬倍的代價!
麵前是跪著的整整齊齊的人,包括尉遲修在內,每一個都跪的筆挺,卻都把腦袋垂落在胸前。
我光看了就有氣,少過地上的人影,“把歐陽流長發配刑堂處置,莫清歡呢?”
我已對他說過了,若是不能趕在玉柳山莊的武林大會之前把我要的消息給我查出來的話,這信堂堂主也不用當了,同時也到刑堂去領受懲罰,以懲戒他辦事不力!我顧不上如今正是用人之機,我隻知道不在此刻把歐陽流長給處置了,我如何能平下心頭這股恨?
“屬下莫清歡,有重要的消息要稟告主上!”說曹操曹操到,莫清歡一臉急汗的從門外飛掠進來,一看就知道趕了許多的路疾弛回來的,我卻半點不同情他,“我讓你去打探一下周圍的環境,你倒好直接給我鬧了消失,現在還知道回來?”
我承認我是在遷怒,可是我無法讓自己不遷怒,柏夜不見了,我簡直比自己遭受折磨還要疼痛!
“主上息怒,屬下是去追蹤玉蓮公子了,派去保護玉蓮公子的兩個死堂的高手,被人殺死在了廂房外的花壇裏,而來人正把玉蓮公子的人挾持著離開,屬下一個心急,來不及給主上傳個迅息就跟了去,卻跟丟了人,回到山莊,發現主上人和我們的人都不見了,便知一定出了問題,所以立即趕了回來報告主上這個消息!屬下不該不請示主上,就私自離開,屬下有罪,請主上嚴懲!”
“什麽?玉蓮也被人抓走了?你這個刑堂號稱第一追蹤高手的人居然追丟了人?好!很好!看來我們血樓還盡是出了些菁英啊!”
我這一回更是坐不住了,那個該死的韓一遠,他到底想做什麽,難道看到若風快死了,所以抓了與若風相似的溫玉蓮,準備去接替若風的位置,成為他練功的工具嗎?該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