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_第66章 落花情,流水意

許是太過緊張了,朱思章此時才放鬆下來,有些抱歉的看著小翠。

倒是小翠害羞的望著自己家的公子,真是沒想到公子今日居然為了救助自己不惜跟這個沈子晉在那裏火拚,看來公子心裏麵還是有自己的。

何不趁機將自己的心意吐露出來。

萬一這個朱思章應諾了,那自己到時候也可以當個妾室之類的,永遠擺脫這奴婢的身份。

想及至此,小翠低眉含羞起來。

“這次真的是多虧了公子,不然的話恐怕小翠就讓那廝給糟蹋了。”

其實朱思章也是感激小翠幫助自己做了這麽多,才會冒著危險前去相救的,朱思章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仁義之人。

莫說是小翠,就是自己普通的一個家奴,自己也不會放棄。

反倒是這個小丫頭自己想多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小翠卻是想岔了……

輕輕的揉了揉自己被打腫的左頰,朱思章才笑著搖搖頭:“說這話豈不是見外了,何況你也是為了我,這是應該的。”

這下子反倒更讓小翠誤會了。

原本紅羞的臉上卻是更加的紅潤,甚至讓人覺得挺是嬌媚。

“既然都到了今天這個份上,小翠不妨把這個話說破,其實小翠的心裏麵,公子早就是小翠命中注定的男人了。”

原本還是很淡然的朱思章聽聞此話之後,卻是直接愣在了那裏。

自己跟這個小翠可是絕無半點的兒女之情,單純是主仆情誼罷了!是不是自己先前做的事情讓這個小丫頭誤會了,那是需要快快解釋清楚的。

感情這種事情,越是羈絆,反而就更加的難以解脫。

因而便趕緊朝著小翠擺擺手,乃至將黏在自己身上的小翠一把推開,反倒是讓小翠慌了神,險些摔到在地上。

逃到了對側那個梨花小圓方凳上之後。

有些嘴唇發白的朱思章才急忙搖搖頭:“我說小翠,我救你,隻是因為你我多年的主仆,而且你在我心裏已然是我的好妹妹,你可千萬不要多想,不然的話隻怕會毀了你我之間的情分。”

言畢,急急忙忙為自己倒了杯碧螺春潤潤喉,實則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這個內心的緊張。

著實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是放錯了情,人家壓根就對自己一點意思都沒有。

還想著一步登天,如今倒好,摔得四腳朝天無法動彈。

隻是這小翠卻是個精神的,內心聰明之極,不是別人能夠比擬,現在這朱思章不答應自己倒是無妨,隻是別因此撕破了臉皮,那可就真的無了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這才趕緊的湊到了朱思章的身邊,幫助朱思章倒了第二杯茶。

許是自然反應,嚇得朱思章倒是往後退了退。

奪過眼前的這個香檀木的小竹筒杯子,小翠將裏麵倒滿了茶水,強行壓製著自己心底裏的那股子不情願。

眼含秋水,默默說著:“公子莫怕,小翠隻是開個玩笑,那會兒子瞧著公子為了小翠奮不顧身,小翠怕公子心裏餘悸,故才說了這些

不著邊際的話語,若是唬著公子了,那都是小翠的不是。”

也算是遲來的歉意。

聽到這個小丫頭這般識時務,朱思章心底下也是安穩了不少。

至少沒讓兩個人此生不複相見就好了。

複才接過這漂漂亮亮的茶杯,喝了一口算是清新的茶水。

瞅著小翠,笑了笑。

“你這小丫頭,來城裏幾日,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城裏人的這些個葷腥的段子,切莫因此害了你我變得生分了。”

再怎麽樣也是自己從自己個的家裏帶出來的丫頭,若是生生的打發回去,倒也是不舍得。

而且自己都已經適應了這個小翠的照顧,可謂是無所不至。

盡管是輕抿著嘴唇點點頭,但是小翠的心裏卻還是帶著些許的不情願,自己個到底是哪個地方不好?怎麽這個朱思章就不對自己上心。

自己最了解這個朱思章不過了,除了讀書,根本不與外麵的女人來往。

若是真的說起來這女人的話,也就隻有那個小尼姑,種果罷了!

不會是這個死丫頭早就勾走了自己家公子的心了吧!

想及至此,心下難安,再說了,自己不也是聽說那種果如今是在宮裏麵伺候皇帝陛下的。

朱思章又需要去殿試,總是會遇見。

到時再做了官,這一來二去的,難免會幹柴烈火。

不行,絕對不行,任何人都可以,唯獨這小尼姑萬萬不可以。

主要是小翠放不下自己的這幅自尊,記得自己當日曾經羞辱過種果,因為種果對朱思章仰慕再三。

小翠看在眼裏,氣憤的很,遂才說道,這個朱思章哪怕是愛上自己這個奴婢也是斷然不會愛上這個種果的。

因著此事,種果丫頭還和自己吵鬧了一番,甚至二人打賭,看看誰先讓朱思章收了房。

“公子,您不喜歡奴婢,是不是心底下有人了?說出來,讓奴婢也分析下,看看適合不適合公子。”

別扭了半天,小翠才吞吞吐吐的說了這些。

原本正讀著藍天經的朱思章聞之,臉上的表情稍微頓了一下子,那一刻不知為何,居然是種果小尼姑時候的清純樣子。

卻是趕緊的搖搖頭:“莫要瞎說,我答應過夫人,若不取得功名,美女嬌妻是萬萬不可能祈求的,我如今心底下全部都是聖賢書,哪裏容得下其他,你莫要在這裏煩我了,趕快下去,瞧瞧午飯做好了沒。”

半推半就的被朱思章趕出了房間。

小翠才撇了撇嘴巴,不耐煩的緩緩的走向樓下的小廚房。

心裏仍舊在犯嘀咕,公子的話多半是不可信的,隻怕思思念念的還是那個小尼姑種果無疑!

越想是越煩躁,最後衝著廚房去了。

休寧宮裏,種果修理著慕容靳先前命人搬進來的苜蓿花,個頂個開的嬌豔。

其實這慕容靳並不喜歡此花,之前更是甚少接觸,隻是許久之前,種果不經意之間提到,世界上的百花,自己唯愛曇花和苜蓿花。

曇花一現,愛的是曇花花神和癡情書生之間的戀情。

而後者苜蓿花,則是因為主持說過,當年自己被送到栗洲淨心庵的時候,身側便是一株白色的苜蓿花。

許是見物思人,種果唯獨對不慎美麗的苜蓿花情有獨鍾。

今日這慕容靳給種果帶來的苜蓿花更是上品中的上品,是皇宮裏的花匠培育了多日的成果。

其實慕容靳也是不知道自己是犯了哪門邪,幹嘛對這麽一個小尼姑這麽用心,唯恐這家夥吃穿用度不好。

自己可是國家之頂,皇宮之主,居然圍著個小尼姑團團轉。

這幾日,種果的心真的是思緒不安的,為的還不是朱思章的事情。

早先還以為自己跟這個男人此生不複相見,怎料造化弄人,連佛祖也是硬生生的跟自己開起了玩笑。

望著白嫩的苜蓿花,種果心下泛起了漣漪。

“主持,大師傅呀!你們說說,種果該這麽幫助自己心愛的男人啊?那個皇帝可是刁鑽古怪的很!阿彌陀佛……”

說罷便是坐到清涼菩提墊子上打起坐來。

下了早朝的慕容靳卻是急急忙忙的往休寧宮而去,自己真是想早早的看到這個小傻丫頭。

來到了休寧宮的正殿,一眼就望到種果坐在那裏默念大慈大悲經。

那副認真的樣子,還真是讓人心生憐愛。

粉白的脖子,一對圓溜溜的大眼睛,如今卻是緊緊的閉著,嘴唇在這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嚐一下。

因而這慕容靳便躡手躡腳的,一把吻上了這個粉唇。

正在默念心經的種果,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嘴巴好像被什麽東西吸住了,心下一緊張,便是開口一咬,隻聽得某些人大喊著捂著嘴巴離去了。

門衛的許石聽到了喊聲,以為慕容靳怎麽了,趕緊進去。

卻隻看著慕容靳嘴巴泛著血絲,仍不忘了給了自己一記白眼,嚇得許石慌忙跑出去,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

這時候,種果才睜開眼前,看到嘴唇泛腫的慕容靳。

略帶關心的行了個禮:“奴才唯心給陛下請安了,陛下萬歲了,不過陛下您的嘴巴是怎麽了?被什麽東西給咬了嗎?看著好嚴重,讓唯心給您看看吧!要不就把雲遠太醫為您找來。”

這番話更是讓慕容靳心裏麵不舒服,這個丫頭是故意的吧!

明明就是你咬的,現在卻在這裏給自己裝瘋賣傻,氣壞了慕容靳,一屁股坐在旁側的軟涼冰玉席子上。

最後才沒好氣的甩過來話。

“你還有臉說,還不是你幹的好事,現在又在這裏給我充愣裝傻的。”

被這麽一提醒,種果才算是明白過來,怪不得之前自己覺得被章魚似的東西給吸住了,原來是這個壞家夥。

現在倒是覺得,自己咬的好咬的妙咬的呱呱叫。

隻是當著慕容靳的麵,卻是不敢直接將話說出來。

卻小聲在那裏嘀咕著:“那你怪誰?是你自己耍流氓,活該被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