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090章 解藥,是夏侯謹給你的!

“項軻陪我去外麵走走吧,我想好好看看他以前生活的地方!”

“恐怕姑娘要失望了!”項軻與女子比肩而立,注視著院角風雪欺淩下的幾株輕綻的紅梅,眼底有清臒遺憾淌過,“如今的蒼梧已經不是當年的蒼梧了!”

“所以這就我要們之所以苦心孤詣的原因!”

不待項軻回應,朝顏轉身回到屋子裏,放下捂手的暖爐,披上一件禦寒的羽緞走出來,此時男子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把紙傘。

“姑娘可是猜出了一二?”

項軻隨著朝顏的腳步邁下台階,撐起紙傘替女子遮住頭頂的風雪,朝顏忽然停下步子,眉梢一挑,她知道項軻指的是昨夜一路尾隨他們的那些黑衣人,其實這件事並不難參透,大淡淡一笑,她問道:“還記得那位氣質非凡的夫人嗎?”

“你的意思是……”

在朝顏的點撥下,項軻明白了一切,但與此同時另一個疑問卻又接踵而至,也就是那位夫人的真實身份。

這個問題同樣困擾了她很久,沉默半響,朝顏大膽的說出自己的猜測:“那位夫人很可能就是北越的長公主——賀蘭瀧月!”

“賀蘭瀧月!”項軻也被這個聽起來有些可怕的推測所震驚,如果那位夫人真的是北越的長公主,而今蒼梧的局勢就變得異常複雜起來了,“我們暗中經行商貿往來,北越方麵一直是她在替我們打掩護,莫非她是不願與我們進一步合作了?”

“你不必擔心!”從項軻手中接過傘,朝顏似笑非笑的寬慰道,“我想她應該是來……散心的!”

“散心?”

一聲輕笑,項軻對她給出的解釋不置可否,當然朝顏心知肚明他打心裏是不信的,其實她也是胡亂揣測的,而促使她得出這個荒誕答案的原因歸根到底,源於那本她不經意翻閱的北越宮闈秘錄。

半個月前北越方麵傳來消息稱,北越禁軍統領鬱清玨新納了位年輕貌美的小妾,眼睜睜的看著愛人再次迎娶別的女人,賀蘭瀧月難免會傷心欲絕心煩意亂,最好的排解愁緒的方法自然是離開帝都四處走走,而蒼梧也許就是她第一個想到的地方。

當然這些純屬她毫無根據的胡亂揣測!

走出軍丞府風雪更盛,昔日繁華富饒堪比盛金的大宛城,所見盡是一派蕭條,客棧酒樓門前冷冷清清,街頭來往的百姓們裹著厚實的衣服,望向他們的目光冷漠而疏理,甚至於是還帶有明顯的敵意。

“幾日前雍宮又下達了密令,強行征收冬稅,百姓們苦不堪言,自然對於我這位負責征收稅款的頭目心懷怨恨!”

項軻低眸望向朝顏,眼神充滿歉意,反應過來朝顏才發現他穿的是官服,從入翰覃關到現在行走在大宛城,眼前所見讓她認識到蒼梧的經濟乃至軍政情況遠比他們預料的要差很多。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一方麵說明蒼梧已經徹底的需要大刀闊斧的變革了,各種隱藏的弊端像是致命的毒瘤開始悄然滋長,它將不再是那座無堅不摧的堅固城池,而另一方麵對於將來接受蒼梧的人而言,如何收拾這盤殘局會變得相當棘手。

“姑娘,不如我們去前麵的酒樓喝杯熱酒!”

賞雪喝酒的確是人間樂事一樁。

朝顏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見項軻頭頂覆滿了白雪,努了努嘴,將手中的傘遞給男子,意思再是明顯不過了,兩人共撐一把傘,項軻覺得不妥有些推辭的搖搖頭。

這個……

一個淩厲的眼神撇過去,項軻被朝顏的嚴肅所感染,遵命般的撐起傘,朝顏滿意將凍僵的雙手攏在襖袖裏,納悶地質疑道:“我叫你項軻,你卻喚我姑娘,這是什麽道理?”

“姑娘你是主我是仆!”

“你!”無奈的跺了跺腳,朝顏反駁道,“我們可以是兄弟,可以朋友,甚至可以是知己,但唯獨不會是主仆!”

“姑娘,這萬萬不可!”

白了一眼固執的男子,朝顏邁開步子走向酒旗飄蕩的酒樓,項軻持傘立在原地,思前想後也不知道究竟哪裏說錯了話,一個激靈的回國神來的時候女子已經走到酒樓門前了,如夢初醒的拍了拍腦袋不靈光的腦袋瓜子,他持傘追上前去。

“姑娘快請!”

生意慘淡的店家瞧見有客人經過,立刻冒著風雪出門相迎。

潛意識察覺到那抹灌注在自己身上的陰鷙狠絕的目光,朝顏攏在袖子裏的雙手頓時緊緊的攥在一起

,緩緩的抬起頭。

“好久不見!”

男子斜倚在窗口處,高神莫測的打量著她的同時,淺淺的嗅著杯中的佳釀,朝顏並沒沒有急於答話,薄唇緊抿隨店家進入酒樓,此刻她對今日出府的決定很是後悔。

“看來你在這大宛過得倒也舒坦!”

未見其人先聞其音,一襲羽緞從屋外徑直的扔到廂閣的長椅上,深處藕色束腰輕袍的朝顏反客為主的走到桌前落座,拿起火爐上溫著的酒壺,斟出一杯熱酒,毫不客氣的一口喝下去。

“哪裏哪裏!”耶律祁坐回到桌子前,哈哈一笑替朝顏再次倒上一杯,“我還以為你七竅流血而亡了!”

“顯然,你的毒似乎力道還不夠!”

朝顏翹起二郎腿,悠然的端起酒杯,自顧自的喝著酒,手中的酒杯還沒放下,項軻走進屋子裏來。

“從現在開始一切事宜由我們阿顏姑娘同耶律公子交涉!”

“阿顏……”對於項軻的開門見山,耶律祁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記得當日你在我西戎軍帳是自稱是阿承,阿承今日我們隻敘舊情不談公事!”

“你先退下!”

朝顏側頭,對著項軻吩咐一句。

“我從沒見過項軻如此服服帖帖的樣子,你的手腕果然不簡單!”不鹹不淡的一語過後,耶律祁拿捏著酒杯,忍不住感歎起來,“英雄難過美人關,難怪堂堂夏侯門閥的七公子會鋌而走險為你討取解藥!”

“什麽夏侯謹,什麽討取解藥?”

朝顏拍案而起,眸底有激烈的鋒芒閃現,她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沒有中毒身亡的原因,事實上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弄清楚其中的原因,一直以來她都以命不該絕作為說服自己的理由,直到聽見耶律祁那句話,她似乎隱約的明白了一切,那個她不願意去相信的有些滑稽的真相。

“所以說,我之所以還活著是應為服用了解藥,而這解藥是夏侯謹從你們西戎軍營裏奪來的……”

“沒錯!”耶律祁回答的幹脆利落,見女子情緒陡然崩潰,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他不勝其煩的補充一句,“對了,他還挨了我一刀了!”

一時之間,朝顏哭笑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