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 直麵對質
第二日，九歌起了個大早吃過早膳便即刻出了房門，臨走又問了李卿佑一些事。
“李卿佑，常卿殿裏的牡丹我可以抱走幾盤嗎？”
李卿佑拿著湯勺的動作一頓，但很快又答道，“隨你。”末了又回一句，“最近聽說馨瀾殿缺一些‘紫重樓’和‘藍翠樓’。”
九歌聞言淺淺一笑，“我知道了。”
來到牡丹苑，九歌吩咐宮女各抱兩盤“紫重樓”和“藍翠樓”就去了馨瀾殿。
侍女帶著九歌來到了殿內的後苑，抬眼正好看到一身淡黃色衣衫的顧琉螢坐在亭子裏看書，盡顯典雅，這樣看來倒是讓九歌覺得與初次見麵的感覺略有了不同。
她徑直走上去坐下，一直在旁邊侍候的一位侍女立刻給她倒茶。
顧琉螢放下書對侍女說：“芳怡，你先下去吧。”
芳怡行了個禮便退下去了。
然後又對著九歌說：“既然常卿殿要送花來吩咐下人送來便是了，何須勞駕七皇子妃親自來一趟。”
九歌笑笑，“話可不能這麽說。你來了那麽久我理應要親自拜訪一遍才是。何況，昨日也多虧了馨瀾殿這邊小鈴才平安回來。雖然這方式野蠻了些，但到底是好意，不親自來道謝我會過意不去的。”話說得真切，不滿的地方也毫不忌諱，雖然刺耳了些。
顧琉螢也沒有半分不自在，繼續笑著道，“這裏隻有我和你兩人，七皇子妃還是明說好些。”
九歌點點頭，“也對，也對。”
接著語氣一轉便繼續道，“你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地把小鈴囚困在籠子裏把它送回來？”
顧琉螢聞言柳眉輕蹙，沉思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來，“我沒有這樣吩咐過。我隻是吩咐了下人不要管而已。至於你說的‘方式野蠻’我會徹查清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這話倒是讓九歌怔了片刻，這事兒顧琉螢居然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清楚是誰做的？”
“我有懷疑的人但是還沒能證實。”
九歌稍稍驚訝，“什麽？難不成在你自己的宮殿裏還有你不信任的人？”
她慢慢勾起嘴角，卻是充滿冷意，“隻要一日在這皇宮中就沒幾個是信得過的。”
九歌心中一震，整個後宮就她和皇後最親，誰還能動她啊！想到皇後，九歌思路一轉倒是想到了什麽，難不成皇後連她也不信任？
“你身邊是不是有皇後的人？”她忍不住問道。
“她連自己的兒子也未必信得過，又怎會對我放心。”顧琉螢涼聲道。
提到了李洵策九歌下意識地看向她，意外地顧琉瑩倒是沒有一絲異樣。
九歌眨眨眼想了想便說：“小鈴是常年生長在雪山深處的伶鼬，沒有一番功夫是不容易抓到的，看來皇後在安排給你的人身上多了幾分心思。”
“這麽說的話那幾個嬤嬤的確不簡單。”
九歌亦順著點點頭。
“既然這事跟皇後有關，一時半會兒地我還不能給你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七皇子妃還是回到常卿殿等候吧。”說完便拿起書繼續開看。
九歌看出了她明顯在逐客，抑鬱在心的疑惑終是忍不住要發問，“我以前是對你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嗎？你似乎對我有意見。”
顧琉螢抬眼看向她，墨色的眸子裏幽深的光影在流轉。
九歌亦直直地與她對視。
最後顧琉螢卻是笑了笑，“不如七皇子妃猜一猜吧。”
九歌不做聲地等著她繼續傳來話語。
“一個人對他人有意見，除了對方做了對自己不好的事情外還有很多。例如：這人的地位、性格、行為舉止，身份等等。聰慧如你何不試著自己去找找答案？”
九歌差點就對著她翻白眼，我若能猜到早在一個月前就猜了！哪還用得著跑來問你！顧琉螢啊顧琉螢，你這一出行為舉止倒是讓我不看你不順眼也不行了！
她保持住麵容的平靜，“既然四皇子妃給了答案我也不再追問了。”
一口氣喝完杯中的茶水，平複了心情又繼續道，“那就不打擾四皇子妃了。”
起身之際又道，“至於小鈴一事還是不要麻煩四皇子妃了。它能平安回到我身邊便足矣，想來皇後也隻是想借這個機會治治我要守點規矩而已。”
顧琉螢看了她半響才道，“你是不想給李卿佑招惹麻煩事是吧？”
九歌不理，抬腳便離開。
顧琉瑩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唇角微揚，襯得她的容顏豔麗出奇，“李卿佑···看來我先前對你的眼光存有懷疑是有點武斷了。”
從後苑走出去路過浣紗苑時看到了自己送來的四盤牡丹，九歌頓時覺得自己虧了不少。
“把餘下的兩盤‘紫重樓’和‘藍翠樓’給景悅殿送去！”她轉身對隨著自己來的宮女吩咐道。
在場的宮女都被這話驚得把細小的眼睛瞪得老大。
常卿殿的宮女服侍久
了這位主子倒是知道九歌的脾性，隻是驚愣了一下就動手去搬了。
隻有馨瀾殿的宮女還沉浸在驚詫中，直到九歌帶著人留下了揚長而去的背影才回過神來。
芳怡這才立刻跑去了後苑告訴顧琉螢。
“娘娘，這七皇子妃也太不知禮節了！竟然把同樣的牡丹送去給一個側妃！她這樣一做豈非讓您陷入了難堪？！”
顧琉螢聞言隻是一笑，“罷了，罷了，她也隻是想圖個心理平衡而已。”
“可是···”顧琉螢一個眼神過去芳怡也就噤聲了。
她輕歎一聲，“芳怡，為了這點小事動怒傷身啊！”
“是。”芳怡雖然有點不情願卻也聽了下來。
九歌吩咐宮女把牡丹送去景悅殿便自己一人走回常卿殿。一路上她都在想著顧琉螢說的話。
地位的話，雖同是和親公主，但怎麽看也是她比我尊貴得多了我哪裏礙到她啊！性格？我和她又沒相處過，她又怎會知道。行為舉止嘛，我最近在她麵前做了什麽嗎？可我和她見麵的次數加起來就兩而已，難不成那次在鑾鳳閣我沒有去她就對我不滿了？不對啊，看著顧琉螢的性格也不至於把這樣的小事記在心上吧。至於這身份···同為皇子妃不過是一個七一個四而已，按照輩分她還在我前頭，還是當今皇後的兒媳婦，跟我有什麽好比的啊！又把自己從小到大去過的地方或做過事能跟顧琉瑩這樣的人扯上關係的回憶了一遍，還是沒有結果。
就這樣想了一大堆走回殿內時要撞到了房門也毫無知覺，要不是李卿佑在身後拉住她恐怕鼻子多了兩行血色的小溪流也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弄的。
九歌誒了一聲才回過神來，轉身看向李卿佑，“你拉住我幹嘛呢！”
李卿佑剛想說什麽九歌卻先回過了頭向前邁了一步，還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鼻子，雖然沒有見血，但她還是吃痛地哀叫了一聲，一邊揉著鼻子一邊碎碎念。
李卿佑隻得笑著搖搖頭。
九歌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怎麽就不提醒我呢！”
“不知道是誰剛剛還抱怨著有人要拉住她幹嘛。”
她這才回想起他的確有提醒過自己。
心中一歎，今天真是有夠倒黴的。
回頭看向李卿佑更覺沒臉，隻好頂著哭喪的臉回去找小鈴訴苦。
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就連小鈴也在她一進門就跑去了後苑玩耍去了，看這情形九歌隻得把苦都憋心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