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五章 回家見父
“夫人。”荀徹叫住謝婉，嗓音冷了不少，走近之後拾起地上的簪子，“你的發飾掉了。”
“……多謝將軍。”謝婉低聲謝道，背對著荀徹接過簪子。
荀徹眉頭緊蹙，他看得出來著簪子是謝婉故意扔的，但卻摸不透謝婉的意思，如果說她聽出了端倪，不是該悄悄回去嗎？但若是沒有聽到……
荀徹眼光一閃，突然出手拽住方欲離去的謝婉，讓她轉過身來，結果卻看見了一張滿是淚痕的蒼白容顏。
“夫人……”荀徹語帶試探，想伸手拭去謝婉臉上的淚水，結果被卻謝婉扭頭躲過。
“將軍，天色已晚，妾身想休息了。”謝婉強忍語中酸澀低聲說道，暗暗用力想掙脫荀徹的禁錮。
荀徹害怕謝婉真的生氣，便不由分說的將謝婉抱進懷裏，放柔了語氣，“婉兒你別激動，你誤會了。”
“將軍與公主殿下頗有興致，月下暢談，妾身哪裏會誤會。”謝婉掙紮不脫，僵著身子放棄逃走，把頭埋在荀徹衣間悶悶的說著，身體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
荀徹眼神一動，暗說難道謝婉並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什麽？那倒是好辦了。
“你真的誤會了，難道我和公主說的還不清楚嗎？”荀徹輕拍謝婉後背，語氣急躁似乎真的被誤會了一般，但內容卻是試探。
謝婉哭聲稍停，下一刻卻揚起頭來，眼中滿是哀傷，楚楚可憐的看著荀徹，“妾身為什麽要聽清楚？難道要妾身算算到底是您給妾身說的甜言多，還是給公主殿下說的蜜語多？”
“你相信我，我隻是在求公主殿下朝堂上的事，她雖然不得幹政，但到底是皇上喜愛的女兒，我想讓她為我在皇上麵前說話罷了。”荀徹沒從謝婉眼中看出有假，鬆了口氣，隨即皺著眉頭跟謝婉解釋，漆黑的眼眸中映出謝婉的臉，清俊的容顏上滿是焦急懊悔，這般誠摯的表情，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不原諒他的道理。
謝婉聽完稍稍冷靜了些，眼睫上還掛著細碎的淚珠，一張紅唇顫抖著，“你真的沒騙妾身？”
“為父保證，絕無半句虛言。”荀徹正色道，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
“等等！”謝婉忽
然慌了神，一把拉下荀徹的手，斷斷續續的哀聲道：“你……你不要這樣，如果公主殿下是真的喜歡你，隻要將軍開口，妾身是不會纏著你的……她畢竟是公主，就算先前不願，但現在你已經做了將軍，一定可以讓她風光下嫁……隻要將軍喜歡，妾身、妾身就願意！”
等謝婉說完這一串後，荀徹似乎已經怔住，謝婉勉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用力拉開荀徹的胳膊，拽著流雲便跑回了屋內帶上了門。
流雲眼圈發紅，看見謝婉撲到床上抽泣，鼻子一酸，跟著哭了起來。
“小姐你剛才說的是真心話嗎？您那麽喜歡將軍，將軍也喜歡您，您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我何時對將軍說過假話，如果將軍喜歡別人，我一廂情願隻會讓將軍為難罷了，還不如隻讓我一人心痛！”謝婉起身捂著臉，任由滾燙的淚水從指縫間滑落，直到站在門口的荀徹離開。
半晌之後，大哭過一場的謝婉緩緩吐出一口氣，結果流雲為她洗的手巾仰頭蓋在臉上，冰涼的感覺讓紅腫的眼圈舒服了些，也遮住了謝婉嘴角勾出的一絲冷笑。
在看到長崎公主的時候，除了恨意，謝婉更多的是不能讓這兩人在一起的決意，便故意對荀徹演了這場戲，既讓荀徹對她放鬆警惕，也給長崎公主背後添了些堵。
荀徹是個多疑的人，隻要無意間說一句話，他記住了，便能琢磨出無數用意來，這回過後，恐怕荀徹看見長崎公主，就會想到她是因為自己當了將軍才會願意嫁給他，跟他合作的。
而且這第三層用意，很快便能用到了。
離宮宴還有幾天，她不需要這麽快便對上長崎公主，倒不如趁這個機會做些別的事。
“流雲。”謝婉的聲音已經完全平複下來，但仍是嘶啞，她方才演的太真，現在嗓子還在火辣辣的疼。
流雲抹抹臉蛋上前，“小姐什麽事？”
“明天陪我回一趟相府，我也許久沒見父親了。”謝婉歎息著說道。
上一次見到謝望，不過片刻間，便已是天人永隔。
流雲用力點頭，覺得謝婉回家看看，說不定心情可以好起來。
一夜無語，翌日，謝
婉早早便起了床，對著銅鏡照了照，臉色有點差。
荀徹還在上朝沒有回來，謝婉也樂得他沒來煩自己，簡單吃了飯，和流雲謝大離開將軍府。
京城的街謝婉是十分熟悉的，沒有認識荀徹之前，她經常帶著丫鬟出門，如今走來，竟也有種懷念的感覺。
“那邊有賣父親愛吃的糕點，咱們去買些吧。”謝婉指著一家買幹果零食的鋪子說道，略一眯眼，在匾額右下看到了與那日成衣鋪相同的記號，想來也是陸家的產業。
“相爺見到小姐，一定非常高興！”
謝婉暫且擱下心中感歎，買了糕點，一路走到相府，仰頭看去，不真實的親切感讓她胸口如壓了巨石般沉重。
“快開門！小姐回來了！”流雲雀躍著上了台階，邊敲門邊喊著。
聽見聲音的下人趕緊開門讓謝婉進來，謝望還未下朝，謝婉帶著流雲回到自己的閨房，房內擺設一樣未動，全都是謝婉臨走時的樣子。
流雲伸手拂過鏡台前的首飾盒子，沒有一絲灰塵。
“謝大。”
“小姐，”謝大上前一步，麵無表情的望著謝婉。
謝婉歎了口氣，“你武藝出眾，暫且留在父親身邊吧，將軍府現在是匯聚各方勢力的一灘渾水，為了出差錯，我把你留在相府，過一段時間再帶你回去。”
“小姐，”謝大臉一垮，有些懵，“這不正是小姐用人之際？”
“小姐，相爺回來了！”
謝婉麵色一喜，揮了揮手，示意此事絕無回旋餘地，就出門迎接謝望去了。
流雲放下手裏的茶壺，看著謝大一動不動的背影撇撇嘴，“你安心吧，這隻是暫時的，等小姐把府裏的破爛事兒擺平了一定會來接你的。”
謝大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謝望剛下了朝回來，刻滿風霜的臉上仍不失威勢，負手站在正廳裏，眉頭緊蹙，似乎有些苦惱。
但這分苦惱在謝婉邁進正廳時被瞬間壓下，露出長輩慈愛的笑容。
見到熟悉的滄桑麵容，謝婉鼻子一酸，強忍住將要落下的眼淚，叫出了上一世來不及的稱呼。
“父親，女兒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