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章 逃出生天

風孟斌與勃鞮二人轉眼已交換了數十招,勃鞮招招搶攻力求快速突破阻礙好前去追重耳。但是風孟斌見招拆招,劍術純熟,勃鞮每招都無功而返。

風孟斌心中疑惑,“這勃鞮雖然功力深厚,但所用劍招卻駁雜無序,看不出到底是何門何派?”

見周圍越來越多兵士越過趙衰向前追去,風孟斌擔心重耳安危,於是劍招也開始淩厲起來,打算快點結束好前去與重耳匯合。同時心裏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勃鞮本門武功給逼出來。

風孟斌一開始認真,勃鞮這些駁雜的劍法就不夠用了。

隻見風孟斌使出一招怒華翻邱,身體向上翻騰剛好躲過勃鞮刺來之劍,空中向前翻轉一圈之後運起內力雙手握劍向勃鞮肩膀由上而下刺去。

此時正是勃鞮用劍前刺力竭之時,來不及回劍抵擋。因此它隻得順勢矮身,向前一個懶驢打滾堪堪避過。

落地之後風孟斌趁勃鞮未起身,又反身對著勃鞮用腿在地上一掃,勃鞮懶驢打滾正滾到一半,左掌在地上一拍,整個人拍起離地半丈躲過風孟斌的掃堂腿。

風孟斌得勢不饒人緊跟著一招花開苕芯將勃鞮罩在劍光之中!

沒錯,這招花開苕芯正是姬衛剛剛使出的那一招,不過方才姬衛僅僅隻是使出這招的前半部分。

勃鞮在花開苕芯的劍光中飛速抵擋,這些劍光有虛有實,每次使出來虛實還能變換,端的是淩厲無比。

眼看勃鞮雖然狼狽,但左閃右擋就要撐過去,劍光圓心處風孟斌收攏劍影化作中心一劍刺去!

苕這種花顏色豔麗,整個顯橙色,從枝葉處向外越開越大,像個喇叭。但最豔麗的還不是花朵之色,而是花芯,此花花芯乃是比橙色更加豔麗的大紅,像血!

所以太行劍派的這招“花開苕芯”真正的殺招乃是後半招,應在這個“芯”字上。

風孟斌刺來這劍隱藏在喇叭狀的劍光之中,勃鞮並未發覺,頓時著了道,大腿被刺中。這還是風孟斌手下留情了,否則刺中的就不會是大腿,而是心口!

但是讓風孟斌大吃一驚的是,他原本應該刺中大腿的劍卻仿佛刺在金石上,發出“叮”的一聲彈了開來!

雖然風孟斌這劍手下留情並未用全力,但他長劍鋒利,人的血肉之軀又怎能抵擋?

這勃鞮似乎太久沒遇過如此厲害的對手,此刻眼內竟滿是興奮。他對偷偷摸到風孟斌身後準備偷襲的一個兵士道:“你們誰都不許插手,全部給我去捉拿重耳,這裏我一個人就夠了!”

風孟斌吃驚之後,似乎也想到什麽。眼見所有兵士不再與趙衰糾纏,全部向北城門跑去,風孟斌亦對趙衰道:“你也快去與公子匯合,看看那邊如何了。”

趙衰這次親眼看見風孟斌出手,令自己不到五招落敗的勃鞮被風孟斌打得如此狼狽,心裏對風孟斌這晉國第一劍客才算是真正服氣。

趙衰

道:“風大俠,小心,速來北城門匯合!”說罷向北邊跑去。

這條街道上此刻隻剩風孟斌與勃鞮。

風孟斌道:“閣下是正巫教的吧?也隻有正巫教的修身之法才能將體膚練至如此境界,可擋我一劍。”

勃鞮見風孟斌猜中,也就幹脆將手中青銅劍向旁邊一丟,不再否認。

正巫教修身,不修劍!

風孟斌見勃鞮棄劍,確信了心中的猜測,暗道:“原來這勃鞮並非內功深厚,而是神力驚人!”

風孟斌眼神凝重,接著道:“傳聞二十年前,正巫教中有一人天賦異稟,二十歲便練就蛇身。但在修練猖身之時被曝出食人腦練功,在眾人的圍堵下自裁而亡,如果我沒記錯,那個人名叫勃披?”

勃鞮見風孟斌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臉上卻並無慌亂之色,隻是平靜而又痛苦的道:“傳言並不可信,就像這一年來,各國紛紛傳言四塊天玉之事,又有誰真正見過?”

風孟斌見勃披說的坦蕩,不像大奸大惡之人,心道:“莫非此事另有隱情?”

如果他知道此刻玄武玉就在自己妻子懷中,不知還會不會覺得“傳言不可信”……

風孟斌道:“二十年前孟斌並未涉足江湖,但如今重耳大義,乃晉國日後明主,你又為何步步相逼。”

勃披不為所動,道:“當年乃是晉侯救我性命,又不信傳言收留於我,在下定當誓死效忠。此次晉侯命我前來捉拿重耳,在下必會全力以赴。對錯之事於我而言,在下說了不算,你說了不算,晉侯說了算!”

風孟斌暗暗點頭,“如此知恩圖報之人定然不會是喪心病狂之徒。”

一念到此,風孟斌雙手交疊行禮道:“雖然在下不認同閣下的做法,但卻也敬佩閣下的忠義。不過為了晉國的將來,從龍今日唯有得罪了!”

勃披亦欣賞道:“勃某亦得罪了!”說罷一爪向風孟斌抓來。

風孟斌提劍直刺掌心,然而又是“叮”的一聲,劍被掌心振偏,不過勃披這一抓之勢亦止。

風孟斌並不意外,勃披本就天賦驚人,如今近二十年過去,自然練就猖身。

正巫教與中原其他門派不同,教中諸人主修的是身,而非氣。從最低的俞身,華身,到蛇身,猖身,再到貘身。傳說練到最高境界的麒麟之身後全身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甚至最終還有龍身的長生不死。

風孟斌接著招招朝勃披麵門攻去,他知道正巫教之人練就猖身之後,頸下部位雖仍會有破綻,但想要找到就比較難了。但隻要未至貘身,功力便未至頭部,因此麵門做不到刀槍不入。

不過勃披武藝驚人,天生神力。防守麵門密不透風,進攻拳腳掌爪招招淩厲,風孟斌隻能利用長劍的距離優勢慢慢周旋來尋找破綻。

近六十招過去,兩人誰也奈何不了誰,但就這樣下去的話贏的必定是風孟斌。

因為在這

六十招中,風孟斌不斷的在試勃披破綻所在,隻要不修至麒麟之身,便必有破綻。如果一直這樣打下去,風孟斌找到其破綻隻是時間問題。

勃披似乎急了,一式赤龍飛天整個人朝風孟斌倒飛一掌拍來。

風孟斌虛招刺向勃披麵門,正準備在勃披用手抵擋麵門後變招,誰知勃披並不用手抵擋麵門,竟不管不顧一掌繼續下拍。

風孟斌長劍更長,自然是他先刺中勃披麵門。

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叮”的一聲,勃披前六十招一直緊緊守護的麵門居然將他長劍頂偏。跟著勃披一掌拍在風孟斌的胸口之上。

風孟斌頓時向後猛退三步,隨即噴出一口鮮血以調順體內的氣血翻湧。

風孟斌心中苦笑,無奈道:“原來閣下已非猖身,而是早已練成了貘身!”

貘,似熊非熊,其鼻如象,其頭如獅,其足似虎,其發如豺,其鬣似野豕,尾似畢,身大於馬。劍戟刀箭俱不能傷,嚼鐵如泥,其骨實無髓,可以代槌,唯鼻孔中有虛竅!

勃披練成貘身,根本不怕風孟斌攻他麵門。一開始他處處用手護住麵門隻是為了迷惑風孟斌罷了,風孟斌果然吃虧。

勃披滿懷深意的看了風孟斌一眼,道:“不錯,我要用到迷惑之法才能戰勝於你,你果然不愧為太行劍派百年來最有天賦的弟子。可惜今日君命在身,不能與你堂堂正正的痛快一戰。”

說完,勃披越過風孟斌,朝北麵追去。

風孟斌內心知曉剛剛勃披的一掌已經手下留情,否則自己萬萬不是吐血這般簡單,定然會傷及內腑。其實兩人武功相差無幾,隻不過風孟斌對勃披修為不慎了解,勃披又以有心算無心,風孟斌這才落敗。

此刻風孟斌吐血之後已無大礙,忙提氣向北城門而去。

待到北城門,風孟斌看見重耳在馬車之上,其餘幾人正在馬車下與兵士交戰,奇怪的是勃披仍未到。

風孟斌無暇多想為何勃披先走一步卻仍未到此,隻見他運起輕功跳至馬車前,提劍將馬車前方兵士掃開一條道路,對其餘幾人喊道,“快上馬車!”

所有人遂上車,車夫駕車出城門而去。

風孟斌待馬車出城後向身後揮出一劍,劍氣掃倒最近的一排兵士後自己亦跳上馬車而去。

此時勃披才從北城門東邊的一條街道走出來,意味深長的看著馬車離去,喃喃低聲道:“君侯,勃鞮已經盡力,無奈對蒲城道路不熟,繞了好幾條彎路……”

勃披在晉國宮殿中聽過不少梁五所做之事,同時亦聽過重耳賢名,但正如其自身遭遇,他早已不信所謂的傳言。梁五之惡,重耳之賢他都是聽人所說,因此剛開始並無放過重耳之意。

不過這次見風孟斌等幾人全是忠義之輩,重耳亦未據城抵抗,加上親眼見到蒲城如今的繁榮,這才相信重耳確乃晉國今後的賢主,所以終究還是放了他一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