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二章 三位少年天才(下)

幾人用過晚膳,泰山派薑雲向葉洛告辭後帶著鮑齊劍先行上房。

那邊閻雪山亦已調理好內息,子毓問道:“閻叔叔,你怎麽來了?”

閻雪山笑道:“聖女你一個人出來,教主能放心麽?”

子毓撒嬌般吐了吐舌頭,她忘了自己戴著麵紗,舌頭頓時舔在麵紗上。看著子毓可愛的樣子,閻雪山“哈哈”大笑:“走吧,明日我與你一同前去蒲城!”

閻雪山此言聲音雄厚,笑聲爽朗,實乃為了震懾宵小之輩,意思是“現在開始老子閻雪山跟著聖女,你們還想打什麽主意的要掂量掂量了!”

雖然子毓貴為鷹教聖女,不過閻雪山乃鷹教左將軍,在鷹教之內身份超然,因此她也不敢違背,遂與閻雪山一同上樓。經過風赴懷身邊時眨了眨眼,又吐了吐舌頭,好像在說“啊哦,不能與你同行啦。”

走過之後,她又回頭俏皮的說道:“‘霸天’,蒲城見!”

雖然除了風赴懷其餘在坐諸位仍把她看作是陰教妖女,不過這半遮的傾城容顏和可愛的模樣還是讓眾人呆了一呆。

風赴懷老臉微紅,由於雙方皆有長輩在場,他很正式的拱手道:“子毓姑娘,再會!”他這江湖禮雖行得有模有樣,不過風赴懷印在子毓心中的卻依舊是那個出來行走江湖竟然還喝原漿的小小少年,她忍不住“噗嗤”一笑,轉身跟隨閻雪山上樓。

待她上樓,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盧驍晃了晃腦袋,感歎到:“陰教妖女好生厲害!”

風赴懷忍俊不禁,“你丫好色就好色,裝啥呢。”

風赴懷與子毓的表現葉洛看在眼裏,心中閃過一絲擔憂,他將盧驍先行打發上樓,盧驍上樓時看向風赴懷的眼神中戰意更濃了。

看見葉洛將盧驍打發上樓,風赴懷知曉他有話對自己說,於是恭敬開口說道:“葉前輩?”

葉洛歎了口氣,“赴懷,你可以叫我一聲爺爺,五位師兄弟中我與你父親的師傅關係最好,當年也是看著你父親大的。”

風赴懷猶豫了一下,叫道:“葉爺爺!”

葉洛很開心,說道:“當年你父親是我風師兄在太行山脈中撿來的,那時他還是個嬰孩,於是便跟了風師兄姓風,連孟斌這個名字都是風師兄親自給取的。”

風赴懷很驚訝,從來無人給他說過這些。

“風師兄曾說‘孟’乃第一之意,斌是希望他不要像風師兄自己一樣隻知道練武,要以武行俠義之事,文武並重。當然,你父親也很爭氣,對得起這個名字。”

聽到這裏,風赴懷終於確信葉洛對他是真的沒有惡意了。經過這一係列的事情,他終於學會了堤防,也終於明白了每次回家齊妘都會叮囑他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是什麽意思。於是他打開包袱,將那支紫鳳笄拿了出來。

接過這支晶瑩剔透的骨笄,葉洛眼中顯出追憶的神色,“風師兄武功蓋世,在我印象中這是他唯一一次受傷。”

“受傷?”風赴懷不解的問到。

“不錯”葉洛道,“鳳乃空中之王,與那傳說中的朱雀相比應該也是不遑多讓了,或許縱觀整個華夏亦僅有棲息於太行山脈那一隻紫鳳。此紫鳳棲息在太行山脈之中,號令百鳥,力大無窮,身體堅韌無比。風師兄在取這兩段翼尾骨之時受了很重的內傷,至今仍未痊愈,這些是連你父親

都不知曉的!”

風赴懷內心震撼,原來這支骨笄竟然還有這麽一段故事。此紫鳳笄乃風孟斌的師傅在風孟斌與齊妘成親之日送予齊妘的,至今已有十六年,十六年了傷勢仍未痊愈怕是以後亦好不了了!

“風師兄早已把孟斌看作自己的兒子,所以一位父親對兒子所付出的他未必會知曉,赴懷,你懂嗎?”

風赴懷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葉爺爺此言表麵上說的是風爺爺與父親,其實又何嚐不是父親與我呢?”

葉洛一笑,接著道:“以後你自然就會懂了,有空便來太行劍派看看風師兄吧,他可能……想見你了。”似想起了什麽,葉洛雙目一紅,不過他依舊沒有說出來,甚至運起內力將自己的異樣掩飾過去。

風赴懷心中感動,堅定的說道:“喏!”

“好孩子。”葉洛欣慰道,不過他臉色一正,接著說道:“赴懷,那姑娘乃是鷹教之人,並且身份極為特殊。不管這些年江湖之中發生的事是否與他們有關,鷹教之人行事由心,喜怒無常,你定要小心為上,千萬不要與他們來往過密。”

風赴懷看著葉洛滿是皺紋的臉,不忍拒絕,因此答應道:“葉爺爺放心,赴懷會多加小心的。”

他隻說了多加小心,並未答應“不要與他們過多的來往”。

葉洛人老成精,如何不知道他這點小算盤,但是他並不揭穿,而是笑著點點頭,“好孩子!你也是去參加賞寶大會的吧,你就與我們太行劍派一同前去,離賞寶大會還有幾日,時間充裕,咱們後日出發,明日你就與盧驍和鮑齊劍在這咎如城轉一轉,你們年輕人多親近親近。”

方才閻雪山說明日出發,他就故意錯開改為後日出發,在他想來,年輕人總會容易被異性吸引,少見點麵感情自然便淡了。

風赴懷道聲“喏”,葉洛再道:“你與偃貴之事我知曉,今日你仍能出手救他我很欣慰。我欣慰的不是你武功如何高強能從閻雪山手中救下他,而是你能以德報怨肯出手救他,孟斌後繼有人!”

誠如葉洛所說,在江湖中並不是你武功多高,官位多高就有多成功,最重要的是你在別人心裏有多高!那些一味隻知以武壓人,以勢壓人的,說到底不過隻是失敗者。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惡人怕天不怕。

眾觀曆史,曆朝曆代皆有皇帝,武功高手亦是猶如恒河沙數,為何隻有那麽幾位皇帝與風劍子、軒轅劍帝等為人所稱道?難道其餘皇帝就沒他們權勢大嗎?難道別的武林高手便不如他們武功高嗎?

不是,是因他們為百姓所做之事,是因他們用自己的武功所做之事!是因他們的正直、忠誠、勇敢、無謂等等等等,如今的江湖,缺的不正是這些嗎?

軒轅劍帝之後,華夏便再無劍帝。說的,亦從來不止是劍術。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風赴懷早早起來修煉完晨霧氣訣。吃過早飯,風赴懷、盧驍和鮑齊劍三人在兩位長輩的一致要求下在城內亂轉——親近親近。

咎如城乃是晉國最大的幾個城邑之一,加上此乃由北邊和東邊去往蒲城的必經之路,很多武林人士由於去參加此次賞寶大會來到咎如,因此一大清早城內便已是人來人往。

盧驍高傲的雙手抱胸走在三人最前方,風赴懷與鮑齊劍無奈在其身後相視而笑。咎如城很大,三人已經轉了兩個時辰仍未走完。此時風赴

懷發現前方不遠搭了一個約莫一米高的土台,土台下麵圍了一圈的人,而且還陸續有人不停的往那邊去,好不熱鬧。

這是一個像小型廣場之處,四麵都通著街道。三人正向前走,突然發現左側與他們這條街道垂直的街道上一匹馬車似乎失控,飛快的向著小型廣場而來,路上行人紛紛向兩旁躲避,以免被撞傷。

風赴懷眼神一凝,隻見由於人太多,一個小孩被匆忙閃避的人群撞倒在地,馬車正向這小孩狂奔而去。他不及多想,腳尖提氣在地上一點,朝小孩直直奔去,鮑齊劍亦是緊隨其後。

由於道上人太多,那邊的行人躲避馬車顯得很混亂,風赴懷隻得灌勁雙腳運起輕功,並在空中不停的找地方借力。

身後的鮑齊劍不甘示弱,同樣運起輕功飛身向那邊而去,似乎有與風赴懷一較高下之意。盧驍眼睛一亮,此時才發力向那邊狂奔。他並未飛起身,而是運起舜華步,在人群中穿梭而去。

風赴懷救人心切,內力運轉時已然分層,鮑齊劍驚訝的發現每次飛身騰空風赴懷似乎都比自己要遠一截,兩人越拉越遠。

他心中驚奇,“這是什麽輕功?怎麽在空中仿佛還能二次發力一般?”他心中好勝之心頓起,施展全力追趕,實不知此乃內力分層後方能產生的效果。

地上盧驍亦是感到驚訝,他的舜華步在這種情況下占便宜,眼見已漸漸追上鮑齊劍,可是與風赴懷的距離卻並未縮短。

眼看馬車就要撞上那個小孩了,小孩嚇得坐在地上大哭,風赴懷情急之下用出他仍不熟練的順逆,雙腳在地麵用力一蹬,整個人如同一隻大鷹般撲向小孩。

在他抱住小孩的一瞬間馬車來到,他用出內力在馬腹下一拍,正好整個人抱著小孩借力向後滑去,那匹馬亦被拍得嘶叫一聲人立起來,頓時停下。風赴懷這一掌乃是用的柔力,因此這匹馬並未受傷。

盧驍與鮑齊劍此時才同時趕到,他們看向風赴懷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戰意,若仔細觀察戰意中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忌憚。

風赴懷將那小孩放下,周圍人群紛紛為他報以掌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一一抱拳回禮。

鮑齊劍讚歎道:“風兄好俊的輕功!”

風赴懷還是第一次聽人稱呼自己為“風兄”,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別扭……於是道:“鮑師兄,今後還是叫在下霸天吧……”

“好的風兄!風兄如此身手當真是深藏不露,原來恒山派竟出了風兄這麽一位驚才絕豔之輩!有機會定要與風兄切磋一番。”

盧驍不屑的道:“哼,若是我與你同時起步,未必就會落後於你!”饒是他如此高傲,此刻說的也隻是“未必會落後”,而不敢說“必定比你快”。

不過他們兩人也知道,輕功並不等於武功,輕功好不一定武功就高。

盧驍說完後接著道:“何須‘有機會’,今日便可。”說罷他指向那個土高台。

鮑齊劍也是見獵心喜,“好,今日咱們就來切磋一番!”

盧驍見他應允,二話不說飛身躍起,落下之時已在高台之上。

鮑齊劍亦是徹底被激起了好勝心,“哈哈”一笑亦飛身翻上土高台,“驍兄,咱們年紀相仿,就先來比劃一場吧!”

風赴懷目瞪口呆,因為他分明看見這土高台上一麵絲布上繡著,“比武招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