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四章 大周天
這一次風赴懷足足睡了兩日兩夜,並且是在身體得到休息後被餓醒的,否則不知更要睡至幾時。他醒來後感覺全身一陣酸痛,乃是他盤膝太久所致。顧不上查探身體狀況,風赴懷爬起身便直奔那幾顆果樹。一頓風卷殘雲後,又是一地的果核,相信到明年這時又會有不少這種果樹會長出樹苗。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風赴懷這才滿足的躺下,此時又是一日清晨,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在春秋穀中待了多久了。借著微光發現自己衣裳上到處是血漬,他不禁搖頭苦笑,這才開始查探自己的狀況。
原本他對衝破陰交和肓俞兩處是不報任何希望的,不過運功之後,他驚訝的發現內力很自然的就通過了這兩處,沒有受到絲毫阻礙。
他最後那一衝之時已是意識模糊,隻是憑借那幾日衝關的本能一直在衝撞阻礙,因此並不知曉實是借了這春秋穀中的天地精華之功。
很多時候努力的效果我們自己看不見,若非風赴懷日日刻苦修煉晨霧氣訣幾年如一日,怎會在那緊要關頭自行運轉起晨霧氣訣來?若非風赴懷堅定的信念,又如何能在失去意識之後仍然控製那驚天一衝。
發現陰交與肓俞阻礙被衝破,風赴懷第一反應並不是高興,而是大大鬆了一口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若是這兩處阻礙恢複如初,他是否還有再次麵對的勇氣。
風赴懷雖然身體已勉強恢複過來,可仍是心力憔悴。他沒有馬上開始繼續修煉,而是躺著,就這般什麽都不想的呆了一個上午,不過在辰時他還是坐起身修煉了一個時辰的晨霧氣訣。待到午時,他感覺精神稍稍恢複,於是收拾心情坐起身,一臉凝重的準備繼續衝關,這次陰交和肓俞兩穴讓他真正知曉了南極天經的難度,因此他再也不敢那般隨意。
這次他終於吸取教訓了,又吃了好些果子,覺得吃撐了之後又摘了好些放在一旁這才盤膝坐下。
調整好狀態之後,他開始小心的提起內力按照南極天經心法運行。內力很快通過陰交、肓俞兩穴,來到下一處阻礙,商曲。
他小心翼翼的試了一次,發現這處阻礙並不困難,因此開始衝擊。衝擊中他亦不敢再像以前那般豪邁,還特意多留了一些內力來保證不會出現內力散亂的情況。
在這般小心中,風赴懷用了六個時辰穩穩的衝破商曲。
如此這般,四日之後最後的石關、陰都、通穀、幽門四穴亦被風赴懷相繼衝破。
在幽門阻礙被衝破的那一霎
那,整條衝脈再無阻礙,內力自行在帶脈、衝脈和十二經脈中形成一個大周天循環,所過之處,暢行無阻。他原本已十分強韌的十二經脈在內力無休止的循環中正慢慢被拓寬,內力每完成一個大周天便自行增加,真正做到生生不息。
風赴懷最直觀的感覺便是自己的感觀變得更為靈敏,體內氣血翻騰,似有使不完的力氣。整個人精神爽奕,狀態好得不能再好了,若是現在讓他再來衝擊陰交與肓俞,他……覺得還是算了吧。
衝脈能調節十二經脈氣血,乃十二經脈之海,又稱“血海”。衝脈乃是武林中一個最重要的分水嶺,因為唯有打通衝脈之後十二經脈方能得到加強。
人體中十二經脈雖然天生通暢,不需習武之人來耗時費力打通,可是卻沒有辦法變得更寬更韌。若是習武之人打通不了衝脈,那麽可以預見他的武功高極有限,因為他的十二經脈限製了其內力的增長,哪怕氣海之內練氣修來的內力再多亦不能同時運行——因為十二經脈承受不住。
可是若打通了衝脈則情況完全不同。打通衝脈之後,內力在體內自行大周天運轉,十二經脈不斷得到拓寬和變得強韌,這就無形中等於提高了一個人的潛力,能夠一次性容納所有練氣修來的內力通過,練氣和心法才能得到真正的匹配。
奇經八脈的確重要,可是十二經脈同樣重要啊!這就好比必需品與奢侈品,奢侈品可以沒有,不過必需品一定要有,若沒有了人體就會出問題。所以一定程度上來講,十二經脈甚至比奇經八脈更為重要,隻不過十二經脈天生通暢,尋常練武之人不大注意而已。
並且,更為重要的是,內力在體內形成大周天循環之後,會自行增長,這是風赴懷在仔細感受之後才發現的。這便省去了練氣之功,未通衝脈之人隻有通過練氣才能修得內力,可是打通了帶脈、衝脈的高手不需練氣體內內力自行便會日益深厚,這其中的差別可謂天地之別了。別人練氣的時候我可以修煉心法,也可以修煉劍法,還可以練氣,內力加倍增長!衝脈一通,誰與爭鋒……
春秋穀四麵被高山圍繞,穀內天地之氣聚而不散,自行在穀內“大周天”循環運轉,經久不息,這才凝聚出此處幾乎濃鬱成霧的天地精華。天上最外層那一圈自成一體最為精純的天地之氣,又何嚐不是經過不知多少歲月的大周天循環,這才凝聚而成?
風赴懷細細感悟了一陣體內的變化之後,對南極天經總綱的領悟又再深了一層。
他站起身,終於準備回恒山派。由於穀中的天地之氣,他對春秋穀也有了親近之感,此時準備回山心中竟隱隱出現不舍。
他摘了幾個果子,準備帶回去給曹清寧嚐嚐。隻見他手裏拿著四個青色的果子,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沒有放入懷中,而是就這樣拿在手上沿山洞出去——他在穀中已經待了近二十日,衣裳上血漬斑斑不說,渾身還透出一股味兒,實在不好意思將果子放入懷中。
此時正值午時,風赴懷一路向恒山派快步行去,途中隻覺腳步輕盈,一出洞口便感覺外麵依舊涼風習習,溫度較春秋穀中低了不少。
很快他便來到恒山派山門處,卻見李銳匆匆而出。他心裏好奇,“李銳師兄為了給他父親報仇,日日拚命修煉,今日這是去哪?”
他上前叫道:“李銳師兄!”
李銳見到從一旁樹林裏出來的風赴懷亦是一愣,“風師弟,你終於回來了。你可知自己十八日沒有音訊,掌門師伯很擔心你。”
李銳由於父親的變故導致沉默寡言,這次難得說如此多話。風赴懷心中感動,心道:“我之前一個月也去不了師傅那一次,清寧那兒我亦打了招呼,師傅哪裏會知曉。定是師兄見我這麽久未回心中擔心所以出去尋我。”
李銳開始學武本就晚,因此將練武看做是頭等大事,為了風赴懷甘願浪費時間出門尋他,可見他確實將風赴懷當成了自己的小兄弟。
待風赴懷走近,李銳頓時發現他身上的血漬。李銳氣勢陡然一變,眼神霎那銳利無比,讓風赴懷都有些心驚。
李銳沉聲道:“誰幹的?”
說出這句話之時他整個人充滿了煞氣,如同一柄殺人無數的寶劍。要知道,他可不僅僅把風赴懷當成小兄弟,從風赴懷甘願舍棄身份助他留在恒山派那一刻起,他已經將風赴懷視作恩人。雖然他平日裏不善言辭,可是如今見到風赴懷“被人打傷”,心中立刻翻起了滔天憤怒。
風赴懷有些尷尬,又怎好意思明言此乃自己練功練得日日噴血,於是支吾道:“呃……我也不能確定,似乎打傷我那人叫做‘南極天’?”
李銳煞氣不減,暗暗將“南極天”這個名字牢記於心,“沒事就好,今後下山在江湖中要記得‘處處當心’四字。”說罷轉身回去練劍了。
“好一個‘南極天’,我記住你了!”李銳沉默著走向後山,途中有弟子碰見他均感受到一陣莫名的殺氣,因此皆未敢打招呼便繞道走了……
(本章完)